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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半的时候,二木领着程昊一行共四人来到了花越山馆。二木本也邀请了文文和汪子涵的,但他们没有来,说是有药厂和魔芋公司的事情要商量,其实这是文文的一个借口,他要让二木他们自由地交流。
当二木一行人到达花越山馆的时候,在霓虹灯闪烁的大门口,邓文化早已领着几人在等着了,赵有才照例也在等待的人里边。邓文化见二木来了,急急地迎了上去,亲热叫道:“二木哥,你来了。”说着,邓文化把身边的一行人一一作了介绍,这行人中有万水县农机厂的党委书记鲁世强、厂长袁志成,还有技术科科长孟平江,财务科科长滕永洁,办公室主任冉洪和二车间主任连志强,算得上农机厂的核心管理团队了。
二木也把季杰云等三人作了介绍。大家一一握手后,就在邓文化和赵有才的亲自带领下进入到邓文化早已定下的包房。二木一进门不由大吃一惊:自己的大爸和姐姐一花竟然也在里面座着了。一花见了二木的状态,不由抿口一笑。大爸邓大树倒是很高兴,叫道:“二木,你来了哇,我们鲁书记和袁厂长等你好久了咧。”
在众人的一再坚持下,二木和鲁书记分左右并列座在了主位上。二木左边依次座着向前、程昊和季杰云;鲁书记右边依次座着袁厂长、大爸邓大树、财务科科长滕永洁等人,邓文化和一花姐正好座在了二木他们的对面。
鲁书记长着粗壮的高大身材,说话也是大声大气,他举起了手里的包谷酒,站了起来,朗声致了开场白:“欢迎二木秘书和省城来的客人能赏光,这是我们农机厂的荣幸。来,我们大家先干一个。”说完,就把酒杯向四周一一轮了一圈,众人也都纷给站了起来,干净地喝下了手中的酒。二木和程昊他们见此,也都一饮而尽。酒局就这样开始了。
二木从邓文化说要请自己的吃饭时就已知道了鲁书记他们的意图。二木对万水县农机厂情况也有过了解,这家全县最大县属国营企业,不但人数最大,而且亏损也最多,经营非常困难,到今年已是第三个亏损的年头了,县里为此换过几任厂级班子,但都是“慷慨而去,凄然而归”,成了县里不少能人名人畏惧的折翼之地。
对于鲁世强和袁志成这两位今年上半年才上任的厂领导,二木听说他们是立下了军令状了,要在两年内转亏,三年内盈利。目前正在进行了一些改革措施,但还看不出什效果来。不过,冲着鲁世强和袁志成两位能临危上阵的勇气,二木还是很佩服他们的。
二木这个时候说话了,他对向前说道:“向哥,我们农机厂是我们万水县最大的企业,你们建成厂也是省城江洲最大的国营企业,你们都是最大的,来,为你们两家都是最大的干一杯。”二木想把两方的气氛调节起来,融合起来,他举杯对着向前和鲁书记他们一一相邀。于是又干了一杯下去。
酒是饭局的催化剂。只要几杯一下去,什么尴尬、存疑甚至畏缩都一下子吞了下去,融化在了酒里,留下的就是一张嘴和一个大大的胆子。所谓酒后真言也许就是这样吐出来的吧。
鲁书记原来是城关镇的副镇长,能力是相当的强,但是他的性格也是很强势的,敢说敢当,就少了点委婉,而这正和同城关镇书记蒙建铬直率强势的个性一致,两人也就常常发生争吵甚至冲突。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鲁书记才没有成为在他看来理所当然的那个常务副镇长的位置。这对他是很大的一个打击,也就渐渐生出了消沉的心思出来。
去年底县里为实施工业富民的政策,万水县农机厂就成了必须面对和解决的问题。于是,县经委面向全县的党政干部发出了招贤令,广寻能解困万水县农机厂的能人。可是,一两月过去,应者廖廖,即使去了,也因为水平、资历等方面的原因不能胜任。就在人们以为这件事完全没有希望的时候鲁副镇长站了出来,他想与其在城关镇无所作为混下去,不如在农机厂作最后的一博。他的各方面条件都是非常符合的。但是,他也提了一个要求,就是要袁志成作他的搭当。袁志成是鲁书记都是巴东农校毕业的,同一个班级,在上学时候关系都很要好。袁志成的性格和鲁书记正好相反,属于内敛型的,话不多,也不于人争锋,但他对于农机方面却极为精通,爱看书,爱钻研,大大小小的农机设备都了如掌,在他的主持下还改进了一些老旧的设备,让这些破老的设备重新焕发了活力。此时的袁志成是县农机站的站长,是农业局里最为依重的农机专家和顶梁柱,要动袁志成的难度是很大的。县经委经过大量的协调工作,最后还是完成了袁志成的工作调动,满足了鲁副镇长的条件。于是今年春节后,鲁书记和袁厂长就走马上任了。
鲁书记和袁厂长到任后,经过一个月的情况了解,才知道万水县农机厂的状况远比想象的还要困难。这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方面就是农机厂的人太多,不单是在职工人多,有一千三百多人,而且离退休工人也多,有五六百人之众,象二木的大爸邓大树就是这样的退休人员。如此一来,每月花在工人工资上面的开支就是很大一笔数目了。第二个方面就是偌大的一个农机厂竟然没有自己的主导产品,做的都是些零散的修理和零星的非标件,名为农机厂,实为修理厂。不过,却是一家可以加工技术含量高,要求特别的零件修理厂。
所以,这半年来,鲁书记他们最大的问题就是要解决农机厂的产品问题,要迅速开发出一种面向市场的产品,这样才能拉动整个企业。但是,虽然他们也到省内省外走了不少的地方,进行了市场的调研,想了大量的办法,但是效果都不明显,农机厂的状况依然是不温不火。这对于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鲁书记来说,随着时间的一天天流逝,压力也变得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