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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是将那张借条悄悄烧毁,然后告诉小挫的妹妹,一定要努力学习,争取作一个有用的人。不过,等我经济宽裕之后,一定会继续帮助他们的。
不知不觉就到了那个陈旧的小区,我将车停好,然后拿起一把钥匙,这是小挫的遗物。打开房门,我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桌、一把椅,还有一个柜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而且房间很窄,估计只有三十多个平方,卫生间也仅仅只是一个人的大小。
以前每次都是小挫自己上楼,让我在下面等他,原来他不想让我看到家里的窘状。
我叹了口气,走向柜子,打开一看,里面空空然也,一件衣服都没有,更别说什么黑皮包了。
怪事,屋里简单得跟一张白纸似的,黑皮包难道不翼而飞了吗?
监控显示,那天王旭阳将黑皮包带进1号阅读间,出来时的确是小挫提着的。虽然一切都如王旭阳所说,但还差最后一步,那就是找到黑皮包,然后进行jing密鉴定。
我们知道,物体都是由极细小的原子或分子构成,这些微小的东西让视觉成为一片空白,但却真实存在,并且它们的存在对于案件的侦破有极大的作用。无论什么东西,只要它在某处停留过,那么就总会有一些调皮的原子或分子从母体之中逃逸出来,这些小家伙神通广大,无孔不入,就是没有孔它们一样能入。
所以,只要对黑皮包作一次jing密鉴定,那么就能确定里面到底有没有装过汽油、火药或其它能引发火灾的物品。
我立即来到房门处,把门打开,半蹲着身体仔细看了看门锁,没有被撬的痕迹;然后又来到窗台,也没有发现脚印和攀爬的印痕。
突然想到里面的东西可能被小挫的家人拿走,于是立即打电话过去,仔细询问了小挫的家人,但结果却十分意外,他们并没有拿到一个黑皮包。
疑点终于浮现出水来,就像一个黑乎乎的水下怪物,静静地看着我。
“也许黑皮包就是解开此案的关键,所以凶手又偷偷地将它拿走了。”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竟然轻松了一些,因为既然凶手将黑皮包拿走,那就说明凶手不是‘死神’,而是跟我一样有血有肉的人。
我承认自己在面对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死神’时,的确心有畏惧,但大多数人不都是这样,总是迷惑在虚无缥缈的事物之中。
假设黑皮包和凶手有极大关联,甚至能通过这一线索找到凶手,那么我想知道,黑皮包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也许它装盛过纵火犯罪的物品,但是除非凶手是王旭阳,否则不能成为直接证据。因为到目前为止,我们只知道王旭阳接触过这个包。
这时,我的脑海里闪现一个念头:如果黑皮包里装过纵火物品,而王旭阳又接触过黑皮包,凶手为什么不顺水推舟,将这个罪名栽赃到他的头上?
难道,这个罪名不是栽赃,而是事实?
黑皮包也许的确是小挫的,但是王旭阳在进入档案室之前将纵火物品藏在了里面,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到了1号阅读间后,他背过小挫将东西取出来,然后藏在早就看好的隐蔽地方。
凶手就是王旭阳!?
我的额头上冒出冷汗,虽然我已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但是当它再次发生时,我还是禁不住心中的惊惧。
王旭阳是第二个游巧林?
可是两人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一个严谨得恨不得走路都要划格子,一个随便得恨不得晃着腿在钢丝上行走,这两个人会有某种相似之处,这一点我非常怀疑。
不过,我是一名jing察,我的职责是用证据说话,让罪犯无路可逃,无形可隐。
现在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王旭阳是凶手,但是种种迹象已经让他开始显形,只要深入侦查,我相信一定会有收获。
这时,我突然想起之前自己的推想,那就是凶手根本没有进过档案室,而是将装有纵火物品的东西交由小挫保管,然后启动纵火装置。这个推想有一个最大的合理xing,因为它能够解释小挫当时为什么没有逃了来的——纵火装置就在他的身上或身边,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就全身着火,根本没有做出反应的时间。
但是,如果有那样一个微小的纵火装置,为什么黑皮包会消失呢?
这个疑问有如一条细绳,紧紧地拴住了我的心。
也许只有王旭阳才能解答。
可是,在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之前,王旭阳是不会开口的。
离开小挫的家,我开着车慢慢行驶在安yin市的大道上。路面刚刚被清洗过,前面的地平线上有一层朦胧的水气,就好像是档案室纵火杀人案一样,缥缈迷离,让人捉摸不定。
突然,一团烈火落在道路中间,挡住了我的去路,我来不及踩刹车便撞了上去。只听轰的一声,火花散开,一个已被烧成黑炭一般的人爬在了挡风玻璃上。我定睛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失声叫道:“小挫!”
就是小挫,我没有看错,那怕他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我仍然记得他。
“小挫,告诉我,凶手是谁,我要为你报仇雪恨!”
小挫突然裂开嘴笑了起来,露出里面白森森的牙齿,然后指着我道:“凶手,你就是凶手,是你杀了我!”
“不,我不是,你看清楚啊,我是王磊!”
“就是你,就是你放火烧死了我,我要你死!”
小挫说完猛地用头一撞,挡风玻璃哗的一下碎了,我的脖子一下被焦黑的手紧紧抓住:“是你杀了我,我要报仇,我要你死!”
我猛地惊醒,自已原来正躺在床上,茫然四顾,才知道刚才那可怕的一幕不过是场梦。可是梦太真实了,我的脖子还在隐隐作痛。
我叹了口气,准备洗个澡,刚才把我吓出了一身臭汗。我一边走向衣柜拿衣服,一边纳闷: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不是说ri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怎么就成了凶手了,小挫啊,你在天之灵可要保佑我,早ri抓到真凶。
拉开衣柜,我胡乱抓取了一套内衣裤,然后转身向洗漱间走去。突然,我停了下来,回过头去盯着衣柜,那眼神就好像里面藏着一只黑se的鬼怪。
我缓缓拉开衣柜,一件红领子的长袖衣出现在我眼前,那刺眼的黄se字母让我一阵心慌意乱。
这件衣服的确是我的,但是怎么会是我的?
我不停地拍打着脑袋,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租楼目击者徐晋平看到的人难道是我?
红领黄字母的衣服,加上监控视频上面那个‘我’,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但是我却没有一点回忆,就是做梦也没有梦到过。
可是事实就在眼前,不容我为自己开脱。
现在我觉得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而是你突然发现一片与你一模一样的‘树叶’。
我的心一下沉寂到最深处,然后又迅速地站了起来,想要打破这牢笼,但是结果却发现什么都无法改变。
我杀人了?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根本不认识何淑华,在此之前也没有去过万象街!
这一定是巧合,一个长得跟我很像的人,巧好也有一件与我相同的衣服,不,是衣领相同的衣服。这种巧合是存在的,至少比中一千万大奖要容易得多。
这一夜,我几乎没有合眼,第二天太阳一出来,我就开始昏沉沉地想睡。于是给张杰威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有事不能到局里,让他主持一下早会。现在我的心情一团糟,根本不可能主持什么早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