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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东洋马踩在了蹄子下,肋骨插进胸腔内,七窍出血。
‘那是我么?’半空中,佐藤之助的灵魂被风吹着飘远,与其他鬼子兵的灵魂一道,散做一缕缕微风,飘飘荡荡,越过广袤的原野,越过连绵的群山,回到他们出发时的港口。在那里,更多的鬼子兵与正与家人挥别,踏上运兵船,此生再也不能活着回头。
一名趴下机枪后的鬼子兵跳起來,转身就跑。哪里还來得及。张松龄胯下的白龙驹毫不客气地从他身上踩了过去,马蹄落处,血肉飞溅,筋断骨折。
更多的战马呼啸而至,四蹄下的铁掌闪闪发亮。“闪开,快闪开!!”紧追在张松龄身侧和马后的“石氏家丁”大呼小叫,也直接朝小鬼子的督战队撞了过去。唯恐事后受到追究,大部分家丁在与鬼子兵相撞的最后一刻,都努力地拉起了马头,让坐骑尽量跳过鬼子兵们的头顶。但是也有十几个人因为骑术太差,根本完成不了如此高深的动作。胯下战马与张松龄的白龙驹一样,直接从鬼子兵的身体上踩了过去,将后者踩成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刹那间,小鬼子的督战队就硬生生地被马蹄踏出了一条巨大的豁口,血流成河。然而还有更多的战马冲过來,将豁口撞不断加宽,将躲避不及的鬼子兵们一个接一个撞得惨叫着飞上半空,然后再落回地面,被战马踩成一团团肉泥。
靠近豁口处的鬼子兵们全吓傻了,无论有沒有战马冲向自己,都不敢再做任何耽搁,转头向两翼逃去。这个节骨眼上,谁要是再坚守岗位,就是自己找死。即便能开枪击中一两匹战马,也沒法挡住整条隆隆而來的洪流。况且战马被击中后,根本不会立刻倒下。被半吨重的尸体借着惯性砸中,一样会令鬼子兵们粉身碎骨。
入云龙骑着黄膘马从豁口处毫无阻挡地冲了过去,游击队的楔形阵列也从豁口处鱼贯而过。两个伪军团长张进宝和杨耀祖目瞪口呆,任由胯下战马驮着自己继续追赶入云龙,大脑已经完全不会思考。数百名吓傻了的伪军也策着战马从鬼子兵的尸体上踩过,一个个嘴巴张得老大,目光和两位团长同样僵直。
在他们的僵直的目光中,少将旅长石兰斌欲哭无泪。身后的黑大个几乎将盒子炮顶在了他的脊梁骨上,子弹却总是打偏,除了在他肩膀和头皮处擦出数道浅浅的伤痕之外,居然沒有一颗打中他的要害!可石兰斌现在,却宁愿自己早就被身后的黑大个儿一枪打死!那样的话,至少他死得稍微像个人样,而不是随后受尽关东军特高课的零碎折磨。
临阵脱逃,蓄意引领土八路冲击大日本皇军。这两条罪名,随便一条都够置他于死地。如果有可能让时光倒流,石兰斌甚至希望刚才小鬼子的督战队果断地冲着自己扫射。打烂自己的胸膛,也背后这个阴险到了极点的黑胖子的身体打成筛子。从一开始,此人就算准了自己的所有反应。所以根本就沒有瞄准要害开枪,而是驱赶着自己,去实现他的阴险图谋!
“哒哒哒,哒哒哒......”仿佛听见了石兰斌内心深处的呼声,在他身后,终于有机枪响了起來,冲着正在前冲的骑兵们喷出一串串报复的子弹。入云龙身后至少有三名游击队员被打中,从坐骑背上掉下去,被身后冲上來的马群踩成了肉泥。但是更多丧命于机枪下的,则是那些灵魂已经完全麻木了的伪军。与游击队比起來,他们阵形截面更宽阔,人员也更密集。即便鬼子兵从侧后方瞄准了向游击队开火,首先打中的也是他们。更何况此刻鬼子兵们都急红了眼,开枪时根本不分敌我。
“轰!”背后挨了枪子儿的伪军们微微一滞,然后像受惊的苍蝇般,四散奔逃。这下,督战队里的鬼子兵更无法仔细瞄准,几挺轻重机枪交错着不断喷出一道道火蛇,打翻得却大多数都是他们自己的狗腿子,哀声遍野。
“混蛋,废物,刚才不开枪,现在开枪还有什么用!”在一辆急冲过來的指挥车上,川田国昭破口大骂。几乎在石兰斌转身逃走的下一个瞬间,他就敏锐地感觉出形势再度要脱离了自己的掌控。随即下令改变战术,命令先前所有迂回到游击队身后的汽车调转方向,与组成第二道拦截线的督战队一起,将正在试图撞破罗网的猎物联手绞杀。然而,骑兵交战毕竟不同于步兵,战场上的变化如同电光石火。前后只有五六秒时间,他的命令根本沒机会传递到位,督战队的防线已经被游击队和伪军们“联手”踏了个粉碎。
“哒哒哒,哒哒哒......”机枪声宛若送行的爆竹,在张松龄等人身后数百米处徒劳地哄响。鬼子机枪的精确射程之外,五十余名游击队员保持着楔形阵列,驰骋在碧绿的原野上,宛若一条脱困的蛟龙,随波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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