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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掩去翻江倒海的巨痛,迸射出宛如利刃的仇恨之光,若不是尚有三分理智压制着,早已扑了上去了。
现在,他万分庆幸自己能压制住冲动,同时,浑身一阵冰寒蹿起,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她竟进步得如此之快,冯祥乃是一名绿段武尊,那一爪的威力有多强,他心里清楚得很,就算是他,也绝抵挡不住那一招,可是她抵挡得住,而且挡得那么地轻松,换句话,今时今日的她,实力远在他之上。
他不知道她还有多少本事没有拿出来,他不知道,自己那修习神鬼莫测功法的儿子是怎会败在他的手上,他不知道,她的心思到底有多深,她的心计到底有多可怕。
虽他也是修武者,未曾领兵作战,但怎么也是一城之主,对于军事兵法亦多有涉略,从君无名出手的防御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冯祥这个城府深,心计高,但实际对军事一窍不通的阉人已经中计了,中了城府比他更深,心计比他更高的君无名的计,他一出手,赢了便好,若是输了或是打和,对于军队士气来,都将极度致命的打击。
原本冯祥不出手,凭他们这两万大军,任她君无名修为再深不测,也绝难逃一死,可是,她现在这般心计,又不免让他心里没底了。
两万多大军竟就被三个人,哦,不,是被一个纤细瘦小的小少年给震憾得将那雄纠纠的气势给弱了下去。
别他们了,便是连莫权和杨随也没想到,自己的头儿竟然已是如此的厉害了!不愧是他们的头儿,吓死你们这些老小混蛋,敢跟我家头儿作对,真是嫌命长了。
冯祥同样是大受惊吓,尤其是被君邪那淡定从容的神态给激得大怒,左手往后一甩,凌空一抓,离他尚有百米距离的一位精武卫腰间的长刀便凌空飞至他的手中。
长刀手入,伦圆一挥,闪过一道如闪电般的冷冽寒光,绿段武尊的真气贯注入刀内,青光耀眼,长刀挥动,无数的刀影在空中幻化重叠,那急速晃动的长刀带动四周的气流,震人魂魄,棕青光芒爆射。
看到冯祥有这般威势,身后的大军军心稍稍恢复,洪将军抓住机会,抽出腰间佩刀,高高举起,大喊:“公公无敌,公公无敌……”若非为震军心,打死他也不会吼出这种有辱军人本色的话来。
“公公无敌,公公无敌。”不得不,冯祥的大发神威还是有点用处的,毕竟身为小兵小将,战场厮杀,哪里见过这种神乎其神的高手对决场面啊!心中震憾之余,不免对冯祥的威武更加有信心。
两万多人的齐声大喊,那气势是响彻云宵亦不为过,冯祥在这种呐喊助威下,虚荣心极度膨胀,一声大喝:“君无名,接我一刀。”手中长刀汇聚着一股充满爆炸的狂暴气息,猛然劈向君邪。
对此,君邪却一点也不惊慌,冷冷一笑,交叠在一起的双掌往上一提,插在地上,被包裹衣布内的轩辕神剑便如被一股吸力紧吸住一般随着她手掌的上提而飞起,右手一探,便被神剑剑柄握在手中,手腕一转,斜挡于身前,左手按住右手臂,双臂同时金红光团爆射而来,成了一波接一波的云浪,顺着被包裹住的神剑一层层,一幕幕地荡漾开去,层出不穷,这些不停荡漾开去的云浪形成一幕垂天壁障。
‘轰隆隆!’一声声劲爆的巨响回响在天地之间,平坡在这强大的力量冲击之下剧烈地颤动起来,使得那大军中的步兵站立不稳,骑兵座骑更是受惊地来回乱踏,队形渐显凌乱起来。
君邪身前,尘土飞扬,被激起的无数乱石,夹着强劲的劲道四外散射,将百米外的大军吓得更是险些抱头鼠蹿,幸得距离有些远,且最前排的精武卫有自保之力,再加上洪将军和汪桐,所以后面的大军在安全无虞之下还是能很快的重整阵形。
飞扬的尘土中,君邪身体骤然拔高三丈有余,与冯祥凌空对立,轩辕神剑依旧包裹于衣布之中,左手自右臂推向剑柄,双手交握,猛力一伦,划出一圈燃烧着火焰的火环,双手手腕同时猛转,在转眼间便转动了上百次,无数剑芒倾刻间汇聚成一道密集的剑网,嵌入火环之中,闪烁着金红交加的光华。
“喝……”君邪一声轻喝,嵌着剑网的火环朝着冯祥推了出去,逐渐变大,直至到达冯祥的身前,已如滔天巨网一般将他罩在其中,再渐渐收紧,她终是不再单纯地防御,而是猛烈出击。
这是什么鬼剑法!这个君无名到底是修武者还是修剑者,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怎地功法和招式都完全不在他的认知当中。
冯祥大惊失色,慌忙长刀侧翻,右手迅速翻转,速度之快,竟如那长刀已脱离开他的手,在旋转的手心处不断地翻转,形成密不透风的护体刀芒,同时,一股强大而阴柔的劲气从他推出的左手处发出,瞬间就化成漫天的阴寒之气破开剑网,罩向君邪。
‘轰隆隆’……阴寒劲气凝聚成骇人的罡风撞上君邪身前的垂天壁障,爆发出阵阵的火红光,气流乱荡,如同电闪雷鸣一般,极其骇人。
冯祥这边更不好过,他虽在防守之余攻出一掌,然而君邪那带着火环的剑网却是威力强横,霸道无匹,带着撕裂一切的强悍罡气,将他的护体刀芒逼得逐渐缩小,阵阵地爆炸,一波又一波的激射火花震得周围的空间隐隐发颤。
两人凌空侍立,相距不过十米,各自的强大气势抵抗着对方的攻击,掀起了阵阵的气浪,满天光华明灭不定,强劲的气流,无数的光影,使得方圆十丈内一时之下狂风大作,一股狂霸无比,一股阴柔渗人的,两股气浪就此彼此攻撞防御。
‘砰……轰……隆……’
众人骇然中只听得阵阵闷声作响,地面尘土纷扬再起,遮住了他们视线,却没挡住阵阵席来的强悍气浪,阵前的精武卫修为虽不弱但同真气的高手相比还是有云泥之别,体内的真气被牵引地乱蹿,难以控制,座下座骑更是来回乱踏,马蹄前扬,使得这些个精武卫左摇右晃,险险摔下马,整个阵形乱成一团。
精武卫之后,是南炎骑兵,因前面有三千精武卫挡着,又是处于余波气浪边缘,因而除了前排骑兵被卷得摔下马外,后排的骑兵及再后的步兵幸运地没被波及到,但也由于前边的混乱而使得整支军队几乎乱成一锅粥,摔下马的骑兵更有好些被受惊的马匹践踏成烂泥。
军队最前边的汪桐修为深厚,释放护体真气将气浪余波挡在外,极力控制座骑,洪将军则胜在骑术精湛,且修为也不算太低,同样能稳坐马上,只是看着自己军队,那脸却是黑得堪比灶底锅,比摔下马的骑兵还要难看。
相较这边,立于君邪下边稍后的莫权和杨随却是半点事都没有,不是他们功力深不受影响,而是君邪将他们护得密不透风,可怜的全军将士,要怨就怨冯祥没有保护他们。
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浑身冒着冷汗的冯祥挥舞着长刀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护体刀芒以不可挽回之势溃散,火环剑网威势更猛,毫不留情收紧,金红交加的亮光大盛,将冯祥整个人包裹住。
“啊……”亮光大盛的剑网中,凄厉的惨叫声骇人心魂,一道身影从中如断了线的风筝涮飞出来,重重在摔倒在大军阵前,整个人如同被千刀万剐一般,一头花白的头发七凌八落,脸上布满着交横纵错的血痕,入肤三分,极度地恐怖,身上锦衣更是被割得粉碎,只余一块布料遮住重点部位,免得污了众人的眼,**的全身如同那张脸一般交错着数不清的血痕,汩汩地往外冒着血,看不见一块好皮肤,整个像是从血海里捞起来一般,恐怖至极。
然而伤得如此重的冯祥却如同没有感觉到身体上的割肤之痛,而双手重重地捶着自己的头,又使劲地往地上撞下去,口中发出一声接一声犹受十八层炼狱酷刑一般的惨叫,表示他正在受着比身体上更重的痛苦。
‘砰……’半空中一阵巨响,君邪凌空互踏双脚,整个人又骤然拔升了两丈余高,居高而下,运转体内的‘无极心诀’内力,长剑举过头顶,旋转一圈,爆发出强大的气势,口中大喝一声:“石破斩。”金红气芒中爆出闪着刺眼白光的剑芒,夹着石破惊天的强横绝世威力,全力劈向依旧在撞击垂天壁障的阴寒罡气。
‘轰……’罡气四荡,气浪四溢,星星火点落下,光华闪烁之中,黑衣少年执剑飘然落下,不扬起丝毫尘沙,脸上的铁面具在光华气浪的折射下,透着神秘邪凛的霸气,如同魔王战神下凡。
气浪散去,尘土飘散,天地恢复了平静,无论是坐于马上的,站着的,倒在地上的,全都呆住了,不仅为这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战果,更为眼前这个如魔如神的小少年。
那真是人吗?
直至冯祥一声惨过一声的嚎叫入耳,汪桐最先回过神来,目光稍动了几下便快速跳下马,一脸焦急地扶住痛苦难当的冯祥,急切询问:“公公,公公你怎么啦?”他很疑惑,明明是被剑网所伤,为何他一直抱着头呢!难道是君无名做了什么?
冯祥正在忍受着极度的痛苦,除了痛,什么感觉也没有,哪里回答得了他,脑袋那如同被千万根针扎着的剧痛着实令他生不如死。
洪将军这里也反应过来,先是指挥混乱的军队重整对队形,然后跳下马,将身上的披风盖在冯祥的身上,抬头间,见对面,神色依旧轻松的黑衣少年,心里的恐惧无限蔓延,连他都如此,何况他的部属。
“嘿嘿,小绝,做得好。”手提神剑,君邪嘴角噙着邪邪的笑意,在心里同应绝道,自动地将一个活了千万年的人称为小绝,刚同一个绿段武尊高手对战,修为不及对方的她能如此轻松,还真得多亏了住在她体内的应绝。
“谢主公夸奖。”冰冷依旧的声音在君邪的脑海里响起,身为修士,举手间能让灭掉一个蓝段武尊,即使他法力恢复不到一成,又是灵神之体,将法力暂时传给被借居之人去对付一个绿段武尊,那不过轻而易举之事。
君邪淡笑,身后的莫权走上一步,伏低在她的耳边道:“头儿,时辰已到!”
时机刚刚好,君邪抬头,笑得别样温柔,让身边的莫权和杨随齐齐打了个冷颤,自此坚信一句话:头儿笑得越温柔,越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