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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材高大,浑身黑袍的陌生人出现在了枯心老人面前。老头怔怔看了半天,才恍然醒悟般,以极其震惊的口吻说道:“是你!”
那人静静的悬浮在半空中,一头长发如瀑布般垂下,浑身的黑袍随风舞动,整个人仿佛一团随风而散的轻烟,是那么的轻若无物。只不过,那如刀削般面无表情的脸上,却有着一双透着绿色幽光的眸子,闪动间森然的气息时隐时现。
良久,老头沉声道:“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那黑袍人静默了片刻,沙哑道:“你不也活的好好的吗?”
“哼哼。”老头冷笑道:“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不像你,神通依旧。”听老头那略带嫉妒的话语,黑袍人没有任何反应。这个时候,远方天际传来了破空之声,三道流光迅速来到陷空山上空,正是天山李琰三人。
只不过,在他们眼中,却没有陷空山的一丝影子,有的只是广袤的荒芜大地。老头看了眼飞行的李琰三人,道:“原来你是为此而来,不然,我这里就被发现了,唉,这世间,不动用阵法便能让山河遁形的,也只你有这份神通了。”
黑袍人并不为老头的话所动,道:“那个叫水生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哦?你连一个小鬼也知道?”老头有些惊讶,继而道:“一个还算有趣的小鬼,不过我这山上的小子们个个有趣。”
黑袍人眼中的绿光跳动了一下,道:“我倒想看看,你山上这些孩子,到底有多有趣。”枯心老人“哼”了声,冷冷道:“两生花开,玄煞星现,乾坤倒转,天下大乱。古老的
预言已经开始,那我就让它彻底实现,陷空山,将成为祸乱的根源!拭目以待吧。”
黑袍人冰冷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波动,缓缓道:“一百年了,你丝毫未变,还是这般疯狂,若不为此,当年怎能为正魔两道皆所不容!”枯心老人闻听此话,双目顿时红芒暴射:“百年前,我们无所顾及,纵横天下,为所欲为,何等的快活。奈何北邙一战,魔道三教主竟联合暗算于我,以至落得今日惨淡光景,每每想起,心中之恨欲比天高,今生不报此仇,他日黄泉之下有何面目见众兄弟!”说着,浑身竟激动的颤抖起来。
此刻,那在高空之上盘旋的李琰三人,在搜索了一阵未果后,向东北方向远去了。又过了许久,等再也看不到三人的身影,陷空山的景象开始清晰,恢复了正常。这时,黑袍人眸子中那幽绿的尽数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深邃,仿佛能看透人的心,他凝视老头良久,方才叹道:“你真的老了很多。”
说完,整个人又开始模糊起来,最后化成淡淡的黑烟,随风飘散而逝。
而此时,李耗子正火冒三丈,冲着他那些同党大发雷霆:“老四,你不是说那些马匪会屠城吗?怎么那三个小子活着回来了?”
那被称作“老四”的小子好象非常害怕李耗子,战战兢兢道:“我,我不知道,当初我被那一小伙马匪逮住时,主动献出了随身的一些银两,那小头目看我还算识时务,就饶我一死,而且勉强交了个朋友,一次醉酒后,他无意中说起了要袭击驿南镇,而且要把整个镇上的人杀个干净,所以我这才回来告知你。”
李耗子听了那小子的解释,仍就气闷无比,吼道:“这下可好了,那法宝被收回去了,我们以后就闷在这深山里吃石头和西北风吧!”
夜,又来了。
陷空山的夜寂静无比,天空被浓厚的云层所覆盖,没有半点星光。水生一个人盘膝坐在一处悬崖边上,呆呆的望着远方。
夜凉如水,水生单薄的身体有些发抖,身侧,那柄锈剑静静的躺在地上,是那么的安详。他将锈剑拿起,放于双膝之上,两手在剑身上来回轻轻的抚摸着,粗糙的剑身上,有丝丝凉意传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怆然气息,水生心中生起一股莫明的伤感,剑身,有微微的红光转瞬即逝。渐渐的,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水生那灰色的眸子被愈加浓重的浑浊覆盖,心灵,封闭,封闭,自我封闭……
不知什么时候,周围飘散起了轻柔的烟气,淡如轻纱,缥缈如尘,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从莫明的方向幽幽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