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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字,蓦地紧握双拳,一双眸子几乎瞬间红得与他眉间的那点朱砂一样红。
起身,掐住锦云慈的脖子,“别提她!她苏婠,你锦云慈,真是一对恬不知耻的母女!当初要不是你用药,怎么会有嫣儿!怎么会!”
锦云慈听到这样的话,也不生气,却笑了,“我不后悔。”
苏君尧掌风一扬,锦云慈就被摔了出去,后背撞在桌子边缘,一口鲜血喷洒出来。
她的样子本来就出尘,不像凡间女子,此刻染上鲜血,到时更加地与世相隔。
照理说,她这样的外形和气质,配上倾城绝世才华横溢的苏君尧,那时再美好不过的事情。
可是人心由不得别人的一厢情愿和自以为是。偏偏,世人眼中的金童玉女并非郎情妾意,两厢无猜,恩爱不疑。
你心中有他,他心中却是她。
所以有明争,有暗夺。有追,也有躲。
苏君尧却毫无心疼,嫣儿两个字,触及了他心底最隐晦的伤口。
那一年的身不由己,那一年的痛彻心扉,都像重新生长出来一样,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几年前,他和公良容是新进的宫廷画师。在最雄心壮志想要一展抱负的年华,却遇上风韵犹存,频频对他暗示的太后苏婠。好在有一个善良脱俗的云慈公主屡次帮他,他当时也对这个公主生出好感,越来越信任她。
却不料,这个当时他最信任的女人居然骗他喝下药,与他一夜成双,十月之后就有了本不该出世的嫣儿。
而这个嫣儿,只存活了三个月便被害死。而凶手,大家心知肚明。
从此,苏君尧极度痛恨女人,放浪形骸,一心作画,性子大变。
人言可畏,锦云慈受不了世俗和太后的压力,也远赴边疆生活,直到最近太后突然赐婚,她才回宫。
苏君尧从回忆中惊醒过来,那种对女人的恨却依然留在胸腔,直到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云凰野蛮的样子,他才渐渐平静下来。
苏君尧闭了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口齿轻启,“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谢谢。”
锦云慈心有不甘,她这次回来,根本就不是想要嫁给什么常青王。
所以即使她早就知道太后要陷害云子青和云凰,顺便再毁一次她锦云慈的名声,她也不为所动。
她知道,她的母后还对几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
不过这一次,她快马加鞭地回来,只是想看看苏君尧,看看她深爱的男子……
苏君尧握拳,挥在木质的菱花窗上,声音低沉,“滚。”
锦云慈滞留再三,最终还是含泪离去。
而锦云慈刚走,一个身形飘逸的男子便闪身而入,进来就揪住了苏君尧的衣襟,怒目而视!
云凰和尺妆都身穿宫女衣裳,所以她俩一前一后,恭敬又安静地急速往宝瑟宫前行。
待到达宝瑟宫宫门前时,发现宫门紧闭。
“尺妆,怎么办?这门关着,我们怎么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啊?万一闯进去,里面坐着一大堆人怎么办?”云凰躲在尺妆身后,缩头缩脑,像做贼一样。
尺妆咳咳了两声,沉声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
云凰还没反应过来,尺妆已经飞越起身,落在了宫墙之上。她蹲在宫墙上,向云凰抱了抱拳,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就落进了院子里面。
云凰一颗心忐忑不已,四处望了望,发现远处有几个太监就要走过来,她赶紧脱掉自己的鞋子,顺手在地上抓了一些碎石,扔进鞋子里。
那些太监路过她身边的时候,看清她在做什么的时候,都了然地笑着走开了。
云凰正要舒一口气,面前的宫门却突然打开了,吓得云凰向后一闪,跌坐在地。
尺妆一脸惊慌地跑出来扶起她,“小姐,里面只有一个人!”
云凰戒备地又向后退了几步,“谁?”
尺妆摇头,“不知道啊,我只看见他躺在门边,流了好多血,血都已经变成暗红色了……”
“难道是死人,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吧……”云凰一听见血就害怕,连连后退。
不过,她猛然张大嘴巴,心底冒出一个念头。她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同时,眼泪就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她一把推开尺妆,跌跌撞撞地往里跑,奔到院中。
那景象令人头皮发麻,云子青早已脸色惨白,毫无生机!
而他身体旁边,一把长剑上的血已经干涸,剑柄上,一颗紫红色的玉石依然发出幽暗的光芒。
云凰再清楚不过,那是锦廉玺那天拿着的长剑!
尽管内心犹如千军万马践踏而过,云凰还是把所有的思绪压住,奔至云子青身边,颤抖着玉手抚上云子青那已经红黑了的伤口,害怕失去的眼泪倾泻而下。
透过朦胧的泪眼,云凰看见了地上那些蜿蜒的血迹,从床榻上一直到云子青所在的地方。
云凰几乎可以想象得出,当时云子青是怎样挣扎着想要逃出生天。他从床榻上跌落在地上,再拖着身子一寸寸地往门口挪动……
云凰抹了一把眼泪,小心翼翼、又期待又害怕地去探云子青的鼻息。
没有了……没有了!
“尺妆尺妆!……青哥哥死了……”
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云凰一下瘫软在地,脑袋里轰地炸开,然后像是有极其重要的东西突然一下跌落在地,再也找不回来。
“小姐啊!你先不要哭,我们先去找个太医来,看看太医怎么说,兴许还有得救呢!”
云凰听到这个话,感觉又有了一线生机,便爬起身来,“你不是精通医术吗?你赶紧救他!来不及了!”
“可是我没有药箱,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必须有太医的处方才能拿药啊!”
云凰直接把尺妆往门外推,“那你快去快去,我在这里陪着青哥哥……”
尺妆急忙点头,却又犹豫着不走。
“小姐,你一个人行吗?”
云凰第一次对尺妆发了脾气,“叫你去你就快去行不行!”
尺妆
云子青虽然是个书生,可身材也是魁梧高大的,所以云凰努力了半天,云子青的身体也没挪动半分,反而因为云凰的折腾,再次弄裂了他的伤口,又冒出血来。
云凰的泪水从来没有干过,她环望了一下屋子里面,想要找个工具来帮助自己挪动云子青。
工具没有找到,她倒是再一次看见了那把长剑。
那把属于锦廉玺的长剑。
云凰抿唇,眼睛里有恨意慢慢浓烈起来。
就算她再傻再天真,她也能够猜得到,那天锦廉玺把她敲晕之后,他对云子青做了什么!
锦廉玺是一个多么自负多么狂妄的男人!他那自己当做他私人拥有的东西,他的东西,被别人碰了,他怎会轻易饶过!
那么深的一剑,刺在别人身上之后,是怎样狠毒的心肠,才能让他那么不管不顾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