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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想到镇定自若四个字,陆静华下意识想起谢云然,那个从来没有出过错,也永远都不会出错的人,无论仪态举止,还是谈吐。
三天前,陆静华去看过一次贺兰初袖,虽然祖母是定然不会同意的,但是她还是在母亲的掩护下出了门。她说:“我在宫里时候,多得贺兰姐姐提点,今她出了事,我怎么能不去安慰她?”
永宁寺讲经坛上的变故,她虽然因为备嫁,被限制与天子见面,没有能够亲眼目睹,但是贺兰初袖与她要好,这些日子,原本是时常来陪她说话的,所以她突然不来,便是陆家上下禁言,也没有能够拦得住陆静华心中起疑。
她想象得出当时尴尬,众目睽睽,在心上人面前灰头土脸,如果发生在她身上,没准她会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到了南平王府,拜访过南平王妃,刚巧嘉言不在,说是去了镇国公府,陆静华心里松了口气,她与嘉言,往来甚少。
到贺兰初袖迎出来,才发现远没有她想的那样凄惨,虽然外头都传言贺兰初袖如何不慧,她却还是如平常,贞静安好,见了面,许许有感动之色,说:“我不过是这几日身上略有不适,倒叫妹妹挂记了。”
陆静华执她的手,只恨自己嘴笨,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反倒要贺兰初袖安慰她:“我前儿闹了笑话,妹妹也听说了?”
陆静华点点头,又赶忙摇头:“才不是笑话!”
贺兰初袖微微一笑:“我当时所问,确实就是当时所想,我是诚心向定逸大师求教,虽然定逸大师没有能够给我一个答复,但是谢家姐姐能够代为回答,我也是十分欢喜的——朝闻道,夕死可矣,我虽不敢追效前贤,这点气度还有。”
能有这样的气度可不容易,陆静华想。
从前京中传言南平王府的三娘子性情不好,让人敬而远之,虽然见面之后,并不如此,但是谁知道呢,也许就是贺兰初袖的不离不弃,才让三娘子改了孤拐偏僻的性子。天可怜见,如今为了宋王……皇家的赐婚,以三娘子的身份,也许还有抗争的余地,贺兰初袖一个孤女,能有什么法子呢?
心里越发为贺兰初袖打抱不平。
贺兰初袖察言观色——陆静华为人有侠气,好怜贫惜弱,她是知道的——只笑吟吟道:“你好事将近,难得还能出来一趟,日后……可就多有不便了。刚巧,昨儿三娘画屏阁里的樱花开了,我带你看看罢。”
樱花花开繁密,几不见叶,洛阳城里贵人多爱牡丹,但是樱花也很受欢迎,只是通常所植,或粉或白,嘉敏窗前那树,却是难得的绿樱花,花开如雪,偏又染了极浅极浅的粉绿,仰头看时,整个天色都明丽起来。
陆家并非没有底气,比起南平王早年落魄,陆家好歹一直架子不倒,只是……陆静华并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宠爱,哪怕她有皇后之份,也没有过一个人,将天下的珍宝捧到她面前,任她不屑一顾。
“那时候我和三娘还在平城,”一面走,荷兰持续同她说:“姨父在洛阳安了家,虽然没有接我们过来,但是这院子,是一早就置好的,你看这树,这花,还有屋里摆设,仆妇侍婢,每日洒扫。”
陆静华微微侧脸,想,都是为三娘子准备的,花,树,院子,一应摆设,仆妇侍婢,她如今该被呼兰陵公主了,那贺兰初袖呢?她与她一起长大,情逾骨肉,就活该鞍前马后,殷勤得像个小丫头么?难为她宠辱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