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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娘子?”陆扬的声音有些哑。
陆静华死后,陆家一片风雨飘摇,母亲病倒,父亲心灰意冷,躲进姨娘房里装死。他擅自做主,送给兰陵公主的两千部曲,是他扶着祖母,挨家挨户去说服,凑出来的。这期间挨了多少白眼、冷眼,甚至打骂,都不堪细说。
这是他不能不承担的。
然后陆静华的丧事——皇家不办,家族也不打算来祭,他这个做兄长的,五娘这个做妹妹的,总不能不办。天幸五娘尚小,婚事还能拖上几年,要都逼到眼前来,他是真只能去上吊了。
到好不容易上下安置妥当,他便托词要回边关,母亲苦求他过完中秋再走,他也硬起心肠拒绝了。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他可能永远都得不到真相——虽然也许真相就如太后所言,然而他不信。
他不信!
这股气梗在他喉中,连母亲、五娘也都不曾透露半分,是不能,也是不敢。
他在南平王府守了好些日子,才理着蛛丝马迹找到这附近——不想竟有这样的运气,也是天可怜见,不教他妹子冤死。
贺兰初袖微怔了片刻,眼睛就睁得大了:“公子……公子和四娘怎么称呼?”
陆扬深吸了一口气:“四娘是我妹子。”
“原来是陆郎君。”贺兰初袖说完这六个字,瞬也不瞬地盯了陆扬片刻,忽又用力闭上眼睛,喃喃道:“我、我这是在做梦么……四娘、是四娘在天上看顾我么?”声音一嘶,眼泪静静顺着面颊流了下来,直落进衣领里,湿了大片。
这泪落得伤心,半点不掺假:她当初在宫里布局,费尽心思安排乾安殿走水——那次可废了她好几个人,才扶得陆静华上位,看中的是陆家在军中的影响力——在发现有三娘作梗,她用不上南平王的势力之后。
孰料飞来横祸,背上血字,生生竟废了一国之后,后来……就只能算是废物利用了,谁知道废物是真不堪用,害得她断尾求生。
真是一招错,步步都受累——早知道,当初就该扶持穆秋玉。虽然如今穆家在军中影响力不如陆家了,但是瘦死的骆驼,还是有些斤两,总好过扶不起的阿斗。这些懊悔和痛楚,够她流几缸子眼泪的。
陆扬见她哭得动情,也不言语,默默递上丝帕。原本是有满腔的话要问,结果却一个字也没有问出口——贺兰初袖到底是重伤在身,哪里容得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心伤神,竟然昏睡了过去。
一张布满泪痕的脸,浸在月色里。
陆扬自个儿两个妹子早被家里教成了“流血不流泪”的性情,他又是自幼去的军中,哪里见过这样顽强又怯弱的女子,不声不响,哭得脸有些肿,眉目越发像是描上去,鬓发都湿漉漉的。
像山野里湿漉漉的小兽。
他不由自主抬手,想要压服它湿漉漉的皮毛,啊不,是鬓角——到真个瞧见自己抬起的手,竟是吓了一跳,真的,他怎么会起这么唐突的念头?……大约她和四娘好,他就当她是四娘了吧。
这个贺兰小娘子,他恍惚记得,年初的时候,太后给她和宋王赐了婚。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叹了口气,总须得等她醒来,才能细问是谁要杀她。他隐隐觉得,怕是和四娘脱不了干系——这时候自然不会再去想私奔之类乱七八糟的可能性了。如果果真……宋王哪里护得住她。
这样好的小娘子,原本该穿得漂漂亮亮的,坐在窗前,插一瓶花,或者等着良人归来,为什么要遭遇这些。
陆扬只觉得心里纠成了一团乱麻,忙退开几步盘坐。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倒有一股清冽的凉意。不知不觉倦意上来。
次日听到鸟鸣才醒,贺兰初袖还睡着,火堆已经冷了。陆扬出去找了些新鲜果子——得亏这是秋天,山林里什么都有,陆扬又识货。
原本顾虑贺兰初袖的伤势,想着该打一两只野鸡回去给她补补,但是这荒郊野外,她又重伤,到底放心不下,匆匆又回来。这时候贺兰初袖倒是醒了,看见他进来,整个脸都亮了:“陆大哥!”
陆扬微微一笑,算是应了,拿了果子给她:“这个甜……这种酸甜酸甜的……”
贺兰初袖惯享的富贵,哪里见过这个,想起陆静华也是粗糙——果然是一家子。又是新鲜,又是好笑。要伸手来接,牵动伤口,不由皱眉。陆扬立刻就发觉了,有些羞惭:“我倒忘了你有伤——别动!”
说着刀光一亮,贺兰初袖唬得差点没抬手去挡——也是苦于抬不起来——也没听得什么声音,就只见刀光如雪片,轻飘飘一片一片地落下来,顷刻又止,眼睛还花着呢,陆扬已经片了一片果子,送到她嘴边来。
贺兰初袖脸一红。她肤色甚白,这一点羞色立刻就渗了出来,却也知道事急从权,并不言语,也是说不出来,张嘴,碎玉一般的牙齿,斜斜咬住,长长的睫毛压在眼眸上,只隐约一点水光。
陆扬觉得莫名其妙的,面上有些发热。他也不是没见过女子,也不是没有亲近过,不提家里给的,就是军中,也有逢场作戏的歌姬舞姬……该死,怎么能把贺兰小娘子和那等人相提并论!
陆扬狠狠拴住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把视线压低,一片一片只把果子递过去,他递得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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