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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什么来路？怎么都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劲儿……
倒不是柳长生眼高于顶目中无人，实是他在上海滩混迹的时候，像小春子这样的人自然还不知在哪过着太平日子，就是小春子奉为天神的唐九城也还只是刚刚起步的后辈而已。以柳长生的名气与地位，实在是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感觉，口气自然而然也就有些不客气了。
鱼莹见阿曼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倒未曾想到她是因为柳长生的关系，只以为是面对着一屋子死相恐怖的尸身不自在，因此提议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火龙帮一计不成，说不定后面还有别的计划跟着，咱们既然没事儿，就赶紧走吧。”
小春子嗯了一声，今晚上他折了两个人手，脑子里也乱成了一团，一听鱼莹的建议，自然应允。
阿曼也点头道，“这里血气太重，咱们赶紧出去说话。毕竟是死了人，刚刚还起了枪，怕早有人报了警察厅，别一会儿警察厅的人赶过来了，咱们百口莫辩脱罪不成。”
鱼莹看着柳长生道，“咱们难得遇见，你送我一程，一来认认门，知道我住的地方，二来也能和我说说话。”
柳长生点点头，“成。”他心情很好，也就没有拒绝。
小春子出了门，先四下里看了一圈，见没什么异常，这才招手示意可以出来。柳长生把礼帽重新带好，脸上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十分坦然的走了出来。夜色已深，四周的路灯也都是暗的，冷风一吹，显得格外凄厉。阿曼冷得打了个哆嗦，把身子往鱼莹的身上靠了靠。
小春子还要探路，柳长生叫住他，“不必这么小心谨慎，对方不会再有动作了，至少今晚上是肯定不会有了。”
小春子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倒是他身后有个年轻人不服气地回问道，“难不成你是天上的神仙吗？你又怎么知道了？”
柳长生淡淡地说道，“我虽然没和火龙帮打过交道，但对他们出手做事还是能摸清一点儿的。虽然今夜发生的事情对于你们来说只是个偶然，但对于他们来说，却是经过细密安排的。我猜想，不止是这家洋行，整个上海滩只要是火龙帮手下的生意，大概都收到了通知，只要你们上门，立刻就会动手。”他低头看着鱼莹清丽的面容，“你的照片大概也都发下去了，就是这最最普通的服务生，也都牢牢记在了心里。时间已经这么晚了，洋行开门做着生意，但临近的路灯却都是坏的，这分明就有古怪……”
他说到这里，鱼莹就已经微笑着接口道，“所以才把你引进去了，借着买烟叶的借口，却是个要看热闹的。”
“我大概真是闲散惯了，日子过得太平，也就少了几分乐趣，原还以为是什么事儿，没想到却见到你。”柳长生也不反驳，老老实实的应承下来，“你该感谢我的好奇心，否则你今晚上可就糟糕了。”
“冥冥之中老天早有安排。”鱼莹冲他俏皮地吐了吐舌。
柳长生宠溺地看着她一笑，又对小春子道，“不用这么多人跟着，你留几个人，把这里简单处理一下，起码要把自己人的尸体带走，回头警察厅过来一看，寻着这条线索也会找到你们，徒惹一身麻烦。”他声音很轻，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小春子本能地点了点头，等反应过来时，才惊觉眼前的可不是他的老大九爷，对方只是个陌生人……是个……从来没见过的……
小春子看了看鱼莹，见她轻轻点了点头。就连她身侧的阿曼也很肯定地冲他使了个眼色，在没有摸清楚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的来路之前，他姑且决定先听他的安排与吩咐，毕竟……他的话还是很在理的。
小春子冲身后的几个人一扬下巴，“你们几个留在这里，手脚干净点儿，别留下什么线索。”到底还是不放心鱼莹与阿曼的安全，无论如何自己都是要跟着的。
柳长生又加了句，“若是时间允许，把这家洋行也处理一下。”
小春子闻声皱了皱眉，“这又不是我们的地盘，何必帮他们处理？”口气里有些不耐烦起来。
鱼莹却是明白柳长生意思的，笑着道，“春子，你没明白他的意思。这家洋行是火龙帮的，今儿因为他们，有害了咱们两个兄弟，这仇不能不报，你留下人，找点易燃的东西，随便放把火就是了。警察厅的人来了，线索找不到，这洋行却也不能给火龙帮留下。得给他们个信号，想惹咱们，也得掂量掂量他们自己的分量。”
小春子听得眼睛一亮，“我明白了。”转回头吩咐道，“你们都听清楚了没有？”
跟着小春子的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听清楚了，春子哥放心，这件事儿我们能办好。”
“****的火龙帮害死了咱们两个人，烧他一个洋行算便宜他了。”
柳长生无心再听，对鱼莹道，“天色有些晚了，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