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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怎么可能说这种话,是谁指使你拦住我的!说,是不是魏央那个贱人!”
门房赶忙摆了摆手,急切地说了句:“奴才哪敢受别人的指使啊,当真是老爷吩咐的啊……”
魏倾见着那门房松开了抓着门的手,当即便推了他一个踉跄往府里跑去,待到那门房稳住了身形,早就追不上魏倾,只好跺了跺脚,往魏成光处去。
却说魏倾生怕那门房追了上来,不敢回头只顾着往前跑,来往的丫鬟奴才皆是侧目,待到魏倾跑到赵秀的院子时,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推开了门来,目所能及之处皆是一片荒凉。
从前赵秀的院子是这魏府里最好的,夏日里花团锦簇不说,便是冬日,也是梅花映雪,尽显生机。从来像这样一般,满地的落叶和被人踩脏化掉又重新凝结起来的雪。
魏倾进了门来,院子里却连个人影都没有,她自个到了赵秀的屋子门口,伸手推开门来,却只闻得一阵咳嗽声。
“姨娘?”魏倾只觉得兜头的灰尘扬了过来,空气中弥漫着衰败的气息,冲鼻而入,几乎呛得魏倾仰过头去,“这是怎么了?”
赵秀挣扎着自榻上爬起身来,见是魏倾推门进来,又是欢喜又是委屈,两眼蓄满了泪,虚弱地咳了几声问了句:“你怎么回来了?你父亲不是不许你进门吗?”
魏倾看着赵秀,只见她从前饱满的两颊塌陷下来,更显得颧骨甚高,两个眼窝也是深陷下去,瞧着骇人得很。
“姨娘这是……怎么了?”魏倾缓缓阖上了门,好像是在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走进去,“怎么病成这个样子,身边也没有个人伺候?”
赵秀强笑了一下,撑起身子来,身上盖的被褥滑下来便是升起一阵灰尘,“哪里有那么要紧,不过是风寒罢了,也请了大夫看了,不打紧的。你且过来坐,怎么今日这般狼狈,打扮得像个丫鬟一般。”
魏倾这才走了进去,桌子上也是铺了一层的灰,瞧着好些日子没有人住过的样子,不过眼下魏倾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只见她一瘪嘴便哭了出来,将自己这几日在二皇子府的遭遇都说了出来。被冀璟虐待,又贬为了浣衣房丫鬟,说着说着便是泣不成声。
“怎么会这样,”赵秀伸出干枯的手来,慢慢替魏倾将脸上的泪水拭了去,“可恨你哥哥也遭了祸,不能帮衬你一把……你父亲……唉,倾儿,你且再受几天委屈。”
赵秀的手太过粗糙,划在魏倾脸上有几分刺疼,她微微偏了偏头,嘟囔着说了句:“姨娘,这么一日一日地熬着什么时候是个头,父亲现在是连门都不让我进……你也病成这个样子,哥哥怕也是指望不上了,我若还是一直这般做一个丫鬟,咱们可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我能怎么办……”赵秀听着自己的女儿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难受得很,可是她也自身难保,“你父亲现在是完全冷落了我……前几****和二皇子一起做的那事情也传到了你父亲的耳朵里,害他发了好大的火。你哥哥出了事,我又去求他,谁知他每日不是出门办公务就是跑到孙姨娘院子门口发呆。我一时口快,辱骂了孙姨娘和苏锦绣……这才遭了你父亲的嫌弃……”
赵秀说着,便抹了一把泪水,只觉得心中万般苦楚是怎么说也说不完,“你父亲将我幽禁在这里,每日三餐虽是不少,却是根本不想见我。这一来二去整个魏府都知道我失了宠,丫鬟婆子做事也不上心,连煎个药都要我另外拿体己补贴……你在二皇子府,好生笼络着二皇子,好歹做个侍妾,也算半个主子……再者你哥哥的事情,也只能……听天由命了,若你能帮上一把,咱们将你哥哥和夏菡送出城去,好歹她腹中也是你哥哥的孩子……”
“姨娘说的轻巧,我现在不过是个粗使的洗衣丫鬟,哪有那么大本事,”魏倾说着便抿了唇往四下里看了看,“我现在的日子难过得很,要接近二殿下也不能这样蓬头垢面的,置办首饰和衣裳且不说,便是买通关系,便要不少钱财,姨娘你……可还有体己,帮衬我一二。”
赵秀摸了摸自己干枯的头发,强笑了一下说道:“我哪里还有什么体己,早就叫那些丫鬟婆子们搜刮一空,我若是还有些钱财,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般可怜的地步。”
魏倾却是不甘心,自己若是回来了一趟却没有拿回去东西,不说别的,便是李嬷嬷,怕也会直接打死自己!魏倾急切地往四下里看了看,几乎想要自己上前翻找,“姨娘,你再想想,你从前不是还私吞了苏锦绣假装里的几个铺子吗,你先将契约给我,我去抵押了,以后我飞黄腾达了,一定再给你赎回来,好不好?”
“哪里还有什么铺子,早就被你父亲收了回去,苏锦绣的东西,他怎么能一直留在我手里。”赵秀说着便是一脸的哀戚。
“姨娘!你是要逼死我吗!”魏倾说着便起身,像时疯了一般的四下翻找,将赵秀的全部盒子都打翻在地,“你怎么可能没有,你就是不想给我!我知道,你一直偏爱哥哥!我难道就不是你的女儿吗!”
赵秀冷不防被魏倾疯魔的样子骇住,想要起身却是咳了几声靠在了床上虚弱地流着泪说了句:“倾儿呀,你是要逼死我吗……”
“我知道我知道!”魏倾红了眼睛,转过身来对着赵秀怒吼了一句,双手在半空中不停地挥动,当真如同疯了一般,“你们眼里都只有哥哥!我都这般境地了你还想着留些钱财还救出他来!我去找夏菡!她不是怀着哥哥的孩子吗!我去找她,和她要钱去!”
赵秀听言便要挣扎着起身,却是一个不稳裹着被子摔在了地上,哀声叫道:“倾儿啊……”
魏倾却是头也不回,直接甩了门便往夏菡的院子里跑去。
“倾主子?”门口的守卫看着魏倾便是皱了皱眉头,只见她蓬头垢面,双目血红,竟像是疯子一般,再也不见从前温婉和善的大家小姐模样,“不知倾主子来访有何事?”
“还不让开!”魏倾满身的火气,直接推了那守卫一把,“本小姐做什么事情还由不得你一个下人置喙!”
那守卫虽是被魏倾推了一个踉跄,却还是伸手拦着魏倾不许她进,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倾主子请见谅,属下听从老爷安排,不敢渎职。”
“叫倾主子进来吧,”身后却传来了一阵温婉的声音,正是夏菡扶着腰出来,一脸的温婉,“不必拦着了。”
“是。”那守卫拱手一拜,便撤了手将魏倾放了进去。
魏倾随着夏菡进了门,瞧见夏菡屋中仍旧是从前一般明亮整洁便是桀桀冷笑,在夏菡对面坐下,接过她给自己倒的茶,直接泼在了夏菡脸上,“不要脸的贱人!”
夏菡身后的白术想要上前,却被夏菡伸手揽住,微微笑了笑,擦了脸上茶水说了句:“倾主子好大的脾气,不知妾身哪里惹了倾主子,还请倾主子明示。”
“倾主子?”魏倾冷哼一声,“你也不必在这里冷嘲热讽了,我只说一句,你肚子里到底是我哥哥的孩子,现下我哥哥落了狱,你若是还想叫你腹中的孩子有父亲,最好就是给我些钱财。我也好在二皇子府帮衬你们一下,再不济,将哥哥从天牢里捞了出来,你们远走高飞,好歹也能过上好日子。”
夏菡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般,接过白术递过来的帕子擦了脸之后便是捂着唇不停的笑,“倾主子还真是天真得很,到现在都以为这孩子当真是魏公子的呢……不过也是,做了这么久的戏,连我都以为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只不过倾主子有没有想过,这孩子可是女人极为看重的,难道二殿下当真能留一个怀了旁人孩子的奸细在外面?或者,倾主子从来就没有想过,老爷为什么不敢打了我腹中胎儿……不如叫我来告诉倾主子,因为这孩子……原本就是二殿下的。”
“你胡说!”魏倾目眦欲裂,“腾”地一声站起身来,将一旁的茶杯扫落在地,“这不可能!”
“可不可能倾主子还不知道吗?”夏菡仍旧声音温婉,笑容里却尽是讽刺,“倾主子现在的境况不好过吧,听二皇子派来的探子说,倾主子现在已经沦为了一个浣衣房的丫鬟?真是可惜,待到妾身进府的时候,怕是不能和倾主子称一声姐妹了。”
魏倾突然扑了过去,直接将夏菡压在身下,怒声说了一句:“你胡说!”
夏菡反应不及,还未来得及尖叫,魏倾就已经抓起了一旁茶杯碎片狠狠地扎进了夏菡的小腹,“你该死!所有挡了我路的人,都该死!”
白术将疯了一般拿碎片扎向夏菡小腹的魏倾拉了起来,望着一地的血愣在了那里,而魏倾趁白术一时不备,又是扑倒在地,狠命地扎着夏菡的小腹,像是想要生生扎死她腹中胎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