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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比起冀璟来,李千昊对女人的诱惑力显然更为致命,他在南唐时就已经迷倒了万千大家闺秀,如今想要将一个小小的魏倾抓在手心更是易如反掌。
李千昊跳进来的时候,魏倾正在洗着衣裳,虽是已经入了夏,这水还是有些凉,不过好在不会再生冻疮,也算是好过了几分。
魏倾被突然到自己的眼前的李千昊骇了一跳,抬头见是他来,方才莞尔一笑,轻轻撩了些水娇嗔着说了句:“每次都是这般不声不响,是想要吓死谁吗?”
和李千昊相处的时候魏倾觉得自己仿佛又变成了那个闺阁之中的恣睢女子,不必在乎太多,不用像在冀璟身边一般拘束和提心吊胆,时时刻刻都生怕有哪一句话惹恼了他。
“都是我无用,”李千昊蹲下身来,将魏倾的手自水里拉出来,放在手心呵了几口气又轻轻搓了搓,“****叫你受这样的苦。”
魏倾笑了笑,眸中深情之盛似乎是在望着自己的心上人,只听得她用柔的可以掐出水的声音说了句:“别这样说,我都是自愿的,也算是为了咱们将来考虑。”
“你这样说……”李千昊低下头去,似乎有几分潮湿于他睫毛之上一闪而过,却是分毫不差地落在了魏倾眼里,“我更觉得难受,若是我有用些,你也不必受这样的苦……我前些日子发了饷银,你且拿着,好生贿赂着这些人,也好少吃些苦,不然我这心里,总是难受得慌。”
魏倾的手缓缓抚上李千昊的脸,柔软的指肚轻轻擦了擦他的眼睛,“我吃些苦没什么,你一个人过也是不容易,且拿回去吧,我便再吃些日子的苦,将来二皇子倒了台,你若能将我接出去,也不枉我待你这一片真情。”
“这是自然,”李千昊笑了笑,神秘兮兮地凑近魏倾说了句,“这几日又有了进展,我查出来二皇子似乎是和西夏那边有什么纠葛,若是能拿到证据,兴许能治他一个叛国之罪。”
魏倾眯了眯眼睛,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你这一说我倒是想了起来,前些时候二皇子好像也同我说过这事,说他求得了西夏那边的帮助,只是我现在……要拿到证据恐怕也不容易……”
“你且等我出去安排一番,到时候买通了人将二皇子灌醉,你趁机溜了进去,你与他相处这些日子,想必他通常会将重要的东西放在哪里你也略知一二,到时候你就进去翻找一番,能不能成事,就看这一次了,”李千昊说着面上又浮起几分哀伤,“若是真能成事,也算是为我父母报了仇……”
魏倾见李千昊这般样子,心中也是一紧,赶忙说了句:“会好的,你父母在天之灵,也是不忍看见你这般样子的。”
李千昊点了点头,此刻却突然听见有人的脚步声,赶忙拉了拉魏倾的手说了句:“我先走了,过几日再来找你。”
魏倾点了点头,李千昊便一个纵身跃了出去。正好此刻李嬷嬷走了进来,瞧着魏倾正在发呆,直接一脚踢了过去,“你是个死人啊!还不赶快洗衣裳!天天就知道磨蹭,真是个不要脸的贱蹄子!”
魏倾被李嬷嬷这一脚踢得生疼,却是没舍得将李千昊给她得银子拿出来,她总想着若是有一日李千昊将她接了出去,两个人有点钱也好过日子。
魏倾至今也不知道李千昊的真实身份,只以为一切都如他所说,他前几年被二皇子害死了父母,忍辱负重上京赶考散尽家财方才在朝中讨得了一官半职,心心念念想的都是报仇。那****趁夜袭进了二皇子府想要与二皇子拼个鱼死网破,却正好遇见了月下的她,皎洁如仙子,登时便叫他知晓了生存于这世间的意义。
故而他奔波劳走,不光是为了给自己的父母报仇,还为了将她救出这二皇子府,给她一个名分,许她一分姻缘。
世间男子多薄幸,唯有女子信其情。想来这世上大多数男子的誓言都是不可信的,除非你当真认为自己身上有足以衬得起这誓言的闪光点,魏倾对于自己的相貌太过自负,却从前没有仔细想过,李千昊那丝毫不输晋阳三俊公子的相貌,每次莞尔一笑,也是足以牵动万千少女的春心。
今日元武帝在朝堂之上将魏然好生斥责,魏然本来就在天牢里呆了好些日子,整个人都是颓靡得很,今日又知晓自己被查出了这样多的罪状,在大殿之上便抖若筛糠,奈何四下里瞧了一番仍是孤立无援,面色如土灰一般,显然是绝望到了极点。
按着罪状魏然本该凌迟处死,但是元武帝却说看在魏成光这么多年的辛勤为国的份上,法外开恩,只将魏然流放,不许再归京。
魏然磕头谢恩,鼻涕眼泪流了一地。
苏晋下朝之后就拉着冀镡将魏央约了出来同她说了这个好消息,魏央不知为何眼前突然浮现了魏成光衰老的面庞,心中却是明确地知道,自己分毫不同情魏然,他前世今生都做了太多的孽,活该落得这个下场,只是可怜魏成光,一大把年纪,眼瞅着自己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的失去,偏偏这一个两个,一个死于他之手,另一个虽然自己作孽,却也是有他不作为的原因。
魏央和冀镡同苏晋谈笑了一番,冀镡又说这两日镇南王爷便能抵达晋阳,到时叫魏央一起用个饭,因着怕魏央不好意思,冀镡还请了苏晋。
苏晋倒是满口应下,直接说了一句倒不如直接去苏府吃,左右魏央和冀镡都和苏府熟悉,他还可以将厉繁也带去,省得大家放不开。
冀镡想想倒也不错,只说等回头与镇南王爷商量一下,再同苏晋说。五皇子归京之后与晋阳中人皆是不太熟悉,只喜欢同冀镡骑马射猎,今日又约了冀镡苏晋和几个从前相识的大家公子去骑马,因着皆为男性,魏央便不好同去,只径直回了魏府。
魏央昨日将那纸条取了出来,只将那小瓶子放了进去,仍旧将镯子上的花纹打乱戴在腕上,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待到入了院子,方听得春晓同她说,今天她刚走,便有大夫来给赵姨娘问诊,说是赵姨娘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效,怕是就将不久于人世。魏央却是无甚感受,赵秀作孽更是深重,此时这样也算是报应,只是今晨魏然方才判了刑,此刻赵秀便是这般光景,魏倾入了二皇子府后的日子想来也是不好过得很,这母子三人衰落地倒快,也算是给魏央出了一口气。
前世他们将她害的那样惨,今生也算是得了报应,可见这世间轮回,当真是个轮回。
春晓又同魏央说了魏成光去看赵秀的事情,只说二人似乎起了争吵,不过出来之后却也没见着魏成光发多大的火,魏央沉吟半晌,还是决定去看看魏成光。
魏央径直往书房处去,临清却说魏成光并不在书房中,魏央愣了愣,脑中却突然闪过魏成光最可能去的地方。
果不其然,待到魏央快到了漫春园的时候,正好瞧见了魏成光在门口站着,负手而立,不知在想些什么。
魏央立住脚,不知自己还该不该上前,半晌才从怀中取出昨日那张纸来,又是细细读了一遍,方才莞尔一笑,终于是将其重新揣入怀中,不再上前打扰魏成光。
既然他现在惦念的人尚在人世,便还有重归于好的希望,总好过从前他一心想着苏锦绣,纵然她早就化成了累累白骨,却还是念念不忘。
情深至此,不死不休。
魏央一面走着一面想,既然魏成光已经因为愧疚而回了头,想必终有一日也会感动了孙姨娘,到时候两厢情悦,也算是一件乐事。
既是如此,那便不必再叫他知道,其实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也是对他一往情深。
那张被魏央收起的纸上,苏锦绣用娟秀的簪花小楷写道。
“虽是魏郎不信,然多年夫妻情意,吾常忆从前三月花雨,魏郎执笔,挥毫泼墨言,繁枝容易纷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
下面的落款是好看到了极点的五个字——魏苏氏锦绣。
魏央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这一双有情人,终究是被时光辜负了。
既然已经是错过了阴阳,辜负了时光,就莫再叫旁人,也错过你这个好儿郎。
魏央大踏步地往自己的院子走去,阖上门时她想,若是苏锦绣在天有灵,以她这般爱魏成光,想来也不舍得见魏成光孤独终老吧。
只是那小瓶子上的两个字却是叫魏央不解,昨日她将那瓶子捏在手中把玩,觉得瓶身坑坑洼洼似是有字,取了朱泥抹上,方见“慕锦”二字。
“慕锦”,爱慕锦绣,这样瞧来这镯子想来是谁送与苏锦绣的,瞧着魏成光的表现断断不是他,那么便是另有其人……魏央眯着眼睛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兴许这镯子中当真是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才这般保护起来,又引得众人追逐却不敢将其损毁,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这镯子中的东西已经被苏锦绣取了出来换成了现在这张纸,那么原来那张纸,到底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