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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句:“行了,剩下的人就由勤王和老四处理一下吧,你们两个,先虽朕来一趟。”
众人应声退下,李千昊和皇后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太医也是来告诉了唐献帝,说是李千玟由于巨大的刺激已经是神志不清,不知是否还能恢复,唐献帝并未多说,只是吩咐叫人好生伺候着李千玟,平日里莫要叫她出府。
李千玟当时的确是神志不清,回府之后便好了许多,只可惜听了肖芃的话之后,她就再也不想清醒起来了。
至此南唐最受宠的公主,就变成了一个再也没有出过门的疯子,有关于她的全部事情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消失,偶尔有人拨开记忆的灰尘想起了这个公主,也不过是记得她是一个相貌很美的女子。
史书之上浓墨重笔地描述地这一场战乱,此次逼宫并没有多少流血,可是却影响了两个皇朝,自此次逼宫之事一出,言杀门彻底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他们的势力席卷南唐和北汉,彻底改变了这两个王朝的统治。
而李千玟,不过是这卷书中,最不起眼的一笔,便是后人翻阅这些章节,也不会为她发出一声叹息。
故而也就不曾有人知道,当年这个浪迹花丛,向来不将男人放在心上的公主,曾因为她心上人的一句话,就彻底癫狂。
肖芃说:“李千玟,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叶小鱼想要帮助三殿下,而我想要帮助叶小鱼,小鱼爱三殿下,可我爱小鱼。我愿意将我全部的生命献给她,只要她还会笑,我的身体就还有温度。可惜她不在了,公主,我再也不愿意陪你做戏了。”
叶小鱼是李千昊的侍妾,那个张扬跋扈没有半点地方讨人喜欢的贱婢。李千玟失去理智的前一秒只来得及记起这些,尔后的全部,她都不记得了。
唐献帝将李千承和李千封唤进了内殿,望着自己书桌后面挂着的画出神,而后笑了笑,转过身来和李千承二人说了句:“坐吧。”
“今日之事也是亏得你们二人,若不是早有准备,还真就被那个逆子得逞了。”唐献帝颔首一笑,瞧着其面上的神色像是对其二人所做的事情当真很满意。
可李千承和李千封都从唐献帝的话里听出来些不一样的意思,二人对视一眼,李千封拱手说了句:“儿臣势力微薄,虽是猜出了大哥的意图也是不敢擅自妄动,这便赶忙给三哥传了信,只是儿臣不曾找到证据,不然早就该来父皇这里告发大哥了……只是………儿臣还是打心眼里不希望也不愿意去相信大哥当真会这样做。如今造成这种局面,儿臣也有责任……”
“行了,那个逆子已经这样了,你们二哥虽然是个老实的,可朕到底不敢把这天下交给他,”唐献帝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你们两个……朕还算放心……”
李千昊这一去,皇位之争便是不可避免地要在李千承和李千封之间展开,若是从前依着唐献帝的心思自然是更属意李千封一些,虽是他年纪较小,但瞧着也是个可塑之才,但是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来看,李千承倒也不像其表面上看起来一般不正经,也是个有手段有本事的,若将天下传给他,自己想来也能放心。
李千封看了唐献帝一眼,见其皱着眉头在想些什么钱,赶忙拱手说了句:“父皇尚年轻,立储一事不必急在这一时,儿臣与三哥自然会多像父皇学习治国之道,为父皇解忧分担,还请父皇放心。”
“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朕连自己的家事都都处理不好,还有什么治国之道可以教给你们两个,”唐献帝苦笑一下,又说了句,“你们两个年岁也不小了,差不多也能担当一些事情了,朕只希望,你们二人不管是谁继承皇位,另一人都可悉心辅佐,兄弟齐心协力将我南唐振兴,另外,也要善待你们二哥。”
后面那句不过是白饶,莫说是李千封和李千承了,便是李千昊即位,也是会善待对自己毫无威胁的李千钰,好做出一副仁君的样子,堵上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李千承和李千封皆是沉默了一下,才说了句:“谨听父皇教导。”
“嗯,”唐献帝挥了挥手,示意站起来的两个人坐下,“你们两个,其实都很优秀,父皇也是很难抉择……”
“老四平日里是个稳重的,只可惜年纪尚小,历练不足,”唐献帝的话让李千封高高吊起的心又重重垂了下去,只听得他继续说道,“老三身在边关倒是受了不少的历练,这天下若是………”
“这天下若是由儿臣帮着四弟来守想来父皇也能放心些,”未等唐献帝将话说完,李千承就是直接加了句,不管李千封和唐献帝面上流露出的惊异,又说了句,“虽是四弟年幼,但自小就表露出了不凡的才智,父皇也是对四弟多加赞赏,父皇既是疲了累了,儿臣自然要担起一个做哥哥的责任,帮着四弟守好这天下,真正做一个勤王,来日四弟年长,父皇与儿臣都可放心的时候,儿臣也可像四弟讨了赏,往封地去,也学学四弟从前的样子,纵情山水,潇洒一回。”
唐献帝没有想到李千承会这样说,更没想到李千承会这样想,不过惊讶之后唐献帝心中也是有几分了然,这皇位,于外人瞧起来是无上的富贵和荣耀,其实内里艰辛和苍凉却是只有自己懂。心爱人不能娶,枕边人不能信,兄弟儿女皆是藏着自己的小心思。有的时候兴许这世上只能相信自己,有的时候……好像连自己也不能信……
“既是老三这么说,朕也就能放心了,”唐献帝没有错过李千封眼中一闪而过的欣喜和渴望,直接说了句,“今日朕实在是乏了,你们两个将剩下的事情处理一下,等择个吉日,朕就退位让贤了。”
唐献帝轻松地笑了笑,抬手阻止了想要说话的李千封,“你们两个先退下吧。”
听唐献帝这样说,李千封和李千承也就只好告了退。待到屋中只剩下唐献帝一个人的时候,他才整个地瘫软在了椅子上,手抬起来捂住了自己的脸,肩膀不停地耸动着似乎是在哭泣。
李千承和李千封一起往外走,李千封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许多,他的脚步也是轻快起来,忽而听得李千承说了句:“恭喜四弟了。”
“三哥谦让,”李千封虽是心中欣喜,面上却没有半分倨傲,“三哥贤良多才,为弟万万不敢在三哥面前托大。”
李千承见李千封这般,却是咧唇一笑,迎着阳光微微眯起了眼睛,“我在父皇面前说的都是实话,我是当真无意于此,四弟也不必防着我,我至多不过辅佐四弟三年,三年之后,还希望四弟多赏我金银,叫我带着你四嫂,游历这大好河山。”
“来日为弟必定会给三弟一块最好最繁华的封地,来报答三哥。”李千封拱手说道,眸子里满满的都是真诚。
李千承抬手拍了拍李千封的肩,而后又摇头笑了笑,“我很是属意岐山那里,三弟便将那里赏给我做封地吧,到时候我会带着母妃一起过去,其实说起来……是四弟你成全了我。”
李千封不知道李千承的意思,李千承瞧起来也并不想叫李千封知道,拍着他的肩笑了笑,尔后便往前走去。李千封在身后看着李千承的背影,忽然觉得他好像卸下了一身的重担,整个人轻快得像是要飞起来。
馨贵妃知晓了李千承拒绝继承皇位之后也并没有说什么,从前她和皇后较了一辈子的劲,如今皇后被贬为庶人,她暂时执掌后宫,倒是觉得没什么意思,还不如从前自由任性。
再瞧着唐献帝因着李千昊之事而憔悴的样子,她也是不想叫李千承将来也有这么一日。不过更重要的是,李千承给她带回来了一个儿媳妇。
杨蔷薇在馨贵妃面前并不像在李千承面前一样粗狂豪放,陡然进了宫的她也是有几分紧张,从前她虽然在岐山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也是被杨二爷捧在手心里长大,到底也不曾见过这样繁华的地方,一草一木都像是攒着金子一样,瞧着就很是值钱的样子。
“蔷薇今年多大了?”杨蔷薇长得浓眉大眼,肤如凝脂,馨贵妃瞧着她心里是欢喜得很,觉得李千承的眼光很是一个好,“快过来给本宫瞧一瞧。”
馨贵妃朝杨蔷薇伸出手去,杨蔷薇并不懂这宫里的规矩,赶忙看了李千承一眼,见李千承点了点头,才上前一步说了句:“见过娘娘,我……民女今年十四了。”
“叫什么娘娘啊,”馨贵妃瞧着已经是乐得合不拢嘴,拍了拍杨蔷薇的手,“长得可真好,等母妃找个时间啊,就安排你们两个成亲,蔷薇啊,你可要早点给母妃生个孙子啊。”
饶是杨蔷薇脸皮再厚,此刻也是红了脸,低着头瞥了李千承一眼,再不敢抬起头来,李千承这便上前,握住了杨蔷薇的手,对着馨贵妃笑道:“母妃这是说什么呢,蔷薇都叫母妃说羞了呢。”
“瞧瞧,这还没成亲呢,就偏袒着媳妇了!”馨贵妃佯怒,面上却尽是笑意。
杨蔷薇和馨贵妃说了一会儿的话,两个人熟络起来之后杨蔷薇也就不像原来那样拘束,天真活泼的性子也是将馨贵妃逗得很是开心。
“千承啊,你带蔷薇出去转转吧,母妃去瞧瞧你父皇。”不管怎么说馨贵妃心里还是放不下唐献帝,于是便起身说了句。
这宫中虽是规矩太多又拘束人,不过好看好玩的还是有很多,这已经是十一月里,后花园里还是开着不少的花,李千承牵着杨蔷薇的手一路走一路看,还兴致勃勃地摘了花往杨蔷薇的发间插。
“千承,你母妃会不会不喜欢我……”杨蔷薇瞧着却不像李千承一样开心,拧着衣角说了句,“我不懂规矩,这宫里……”
李千承拉住了杨蔷薇的手,杨蔷薇的脚步也就顿了下来,回头看着李千承,只见他弯唇一笑,和着这阳光一起晃花了杨蔷薇的眼,“蔷薇,别怕,过不了几天四弟就即位了,到时候我就会出宫分府另住,母妃可能会和父皇一起住也可能会和咱们一起住,母妃是个好相处的,你只要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行了,她会喜欢你的。”
“可是,我听他们说你将来要当皇上,”杨蔷薇说着就扬起了唇角,虽是已经知道了李千承的答案,却还是因为心中不放心而问了一句,“所以,你不做了是吗?”
李千承忽然冲上前去抱住了杨蔷薇,将她原地抱起打了个转,尔后鼻子贴着鼻子地说了句:“是啊,为了我的蔷薇,为了我的自由,这劳什子的皇位谁想坐谁就坐吧,本大爷才不做呢!”
杨蔷薇咯咯的笑声在这十一月的阳光下入耳动听,清脆脆地响了很多年,一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李千承想起那天,还是会忍不住弯起唇角,然后往自己的左手边看,那个虽比当年老了一些,却仍旧笑容明媚的杨蔷薇,一直都在。
馨贵妃去找唐献帝的时候,却被告知他并不在,馨贵妃本想转身离去,但却忽然想起了皇后的话来。这宫中的确是有一个宫殿,从来不曾有人住过,可是唐献帝每隔三日便会去一趟。
她是个聪明的女子,不然唐献帝也不会宠了她这么多年,她从来不曾问过唐献帝关于那个宫殿的事情,可是今日,她却无端端地想去看一看。
此时的唐献帝正坐在桌子边和魏央说话,他把玩着从前他送给苏锦绣的玉镯,说了句:“还是你留着吧。”
“皇上受的伤严重吗?”魏央问了一句,接过了唐献帝递过来的镯子。
唐献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然后摇头笑了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你……还是不愿意叫我一句父皇。”
“魏央心中对您并没有恨,”魏央浅浅一笑说道,“正如我猜母亲心中对您也没有恨一样,我将您看作父亲,更将您看成皇上,如今我也不想再生事端,今日之后,还请皇上放我走。”
唐献帝叹了一口气,抬手想要抚上魏央的发却终究是在半途就落下,“你要去哪里?朕想北汉的魏大人对你并不算好,不然也不会任由李千昊将你带回来。你若是不介意,便留在南唐吧,也叫为父再为你做一回慈父。”
“不必了,”魏央摇了摇头,“您的生活在南唐,而我的在北汉,且我已经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人,您请放心吧……父亲。”
魏央最后的一句“父亲”让唐献帝禁不住红了眼睛,眨了几下眼睛才是没有在魏央面前哭了出来,只深呼吸了一下问了句:“不知道是谁?”
“言杀门的……门主吧,”魏央笑了笑,在唐献帝伸过来的手上蹭了蹭自己的头,“我猜,您应该也知道,我曾经在北汉有过婚约,只是大皇子和众人都以为他去了,我也这样以为,却是不肯相信,幸而他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唐献帝下意识地想要叫魏央将她的心上人带过来给自己瞧一瞧,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微微有几分哽咽地说了句:“你和你母亲很像,父亲相信你的认人能力,将来若是有什么用得到父亲的,尽管来找我,这个镯子,就算是没有了里面的东西,也一样好用。”
像是和唐献帝天生的默契一般,魏央也并没有问唐献帝那个镯子之中本来放着的是什么东西,只是微微弯了弯唇角,轻轻点了点头。
唐献帝和魏央说了一会子话之后,整个人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虽是原本出了李千昊的事情让他像是吞了一块石头一样难受,此刻这块石头却是落了下去,坠着难受,却不再卡着心疼。
馨贵妃知道李千昊一定是来了这里,可是她也知道唐献帝并不许其他人进去,于是她便连上前都不曾,只是在魏央的殿外不远处来来回回走了许多趟,一直等到天色微黑,整个夕阳都落了下去的时候,才听到了身后唐献帝的声音。
“馨儿,你怎么在这,”唐献帝走上前来,将馨贵妃冻得通红的手收在了自己的手心,呵着气搓着,“这天儿晚上已经开始冷了,你也不知道多加件衣裳。”
馨贵妃眼睛一红,“臣妾等着皇上一起用晚饭呢。”
“走吧,”唐献帝将馨贵妃的手拢进了自己的袖子,拉着她一起往前走,“不知道你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夕阳将两个人的身影拖得很长,两个人的话语声却是慢慢消散在了晚风里,一恍惚就是沧海桑田,从前的那个人啊,她那么好,后来去了哪里?还好啊,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