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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纵然是儿臣处理公务,她也从来不会打扰儿臣。”
“荒唐!”皇后听了李千昊的话,心里更是生气,直接拍了桌子说了句,“谈诗书?你是将来要继承大统的人,如何****不知读国策,只知谈诗书?处理公务,你现如今都能在她面前处理公务了,来日里是不是她一句话,就可以左右你的决策!”
李千昊虽是知道皇后不是甚喜自己宠爱季如烟这件事,却不知道皇后心中已经如此忌惮季如烟,他赶忙起身拱手道:“母后言重了,如烟不是这种人。”
“是不是这种人咱们都不知道,母后不允许你身边有任何会威胁到你未来的人,”皇后将手中的茶杯顿在了桌子上,正色道,“你回去好生想想,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到了你的身边,怎么会正好入了你的眼?”
李千昊在皇后这里受了好一顿的斥责,回去的时候却是遇上了李千封。当时季如烟正在屋中绣着什么东西,而李千封就站在院子里望着她在窗子上的剪影出神。
“大哥回来了,”听见声响,李千封转过头来,“大哥院中的这棵树就算是冬日里也是这样绿。”
李千昊见着李千封在自己院子里就很是不满,听他这样说就更以为是欲盖拟彰,便冷着脸说了句:“松树本就是四季常青的,你这不是多此一言。”
“是呢,”李千封拱了拱手,却是不恼,只说了句,“大哥近来不常与兄弟们来往,为弟过几日打算去北汉游玩,这才特地来找大哥喝一杯践行酒呢,本就是不请自来,还请大哥不要见怪才好。”
李千昊怔怔地看着李千封的笑脸,不知为何就想起前几日季如烟同他说的话来,她说北汉的诗词较之南唐更为粗狂豪放,她不甚喜南唐的婉约愁词,倒是更欣赏北汉的豪放诗句。
李千封伸手在李千昊面前摇了摇,问了句:“大哥在想什么呢?若是大哥不介意,咱们就约着三哥和二哥一起喝酒吧,不过二哥多半要看书,不知道会不会一起出来。”
“我新得的宠姬跳舞甚是好看,你也见过的,”李千昊不知为何心中一动就说道,“从前万芳阁中的季如烟,不如你请了老二和老三一起过来,我就在府上摆一桌酒,再叫那季如烟伴着舞,岂不快哉?”
李千封笑着道了句:“大哥既肯,为弟自然是欢喜的,那么就请大哥准备一下,为弟这就去找二哥和三哥。”
李千昊点头应允,待到李千封走后,李千昊就将准备酒席的事情交代给了寒雨,尔后便进了屋子,同季如烟说了伴舞的事情。
季如烟显然是没想到李千昊会叫自己在众人面前起舞,可她也不好直接拂了李千昊的意思,就福身说了句:“妾身也不是不愿,可一来妾身已经是殿下的人来,再抛头露面怕是不妥,二来妾身如今怀着孕,这胎儿将将三个月,正是不稳妥的时候,妾身怕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不好和殿下交待。”
“你无须和我交待,”李千昊见着季如烟这副云淡风轻的面容就是一股子的无名之火,“你虽是入了我的府,可到底不过是个姬妾,便是伴个舞也是说的过去的,再者你跳了这么多年的舞,定然是都有自己的算计,不会出什么事情。”
季如烟不知道好端端地李千昊是哪里来得火气,这些日子来她与李千昊相处得甚好,好到她都以为她们两个只是普通人家的夫妻,不如意了就可以发脾气,故而她见李千昊这个样子,就直接说了句:“妾身身子不爽,并不想去。”
“你怕见到谁?”李千昊强忍着怒气问了句,“季如烟,本殿宠你,可你也莫失了身份!”
季如烟冷不防被李千昊这样斥责,刚想出言反驳就是想起了李千昊刚刚说的那句话,故而她便咬了下唇,故作冷静地福身说了句:“一切皆听殿下安排。”
宴席之上,李千封甚为欣赏季如烟的舞,季如烟虽是怀着三个月的身孕,可在宽大的罗裙的掩盖下是半点也看不出来,仍旧是从前那副身量纤纤的样子,便连偶尔投过来的目光,也是如从前一般清冷。
李千承虽也是喜欢季如烟的舞蹈,不过好像更为欣赏这桌上的饭菜,李千封却是不然,甚至和着季如烟的舞步打起了拍子,待到季如烟一曲舞毕的时候,李千封甚至拍手叫好,正好就打翻了身后丫鬟端上来的菜。
“四殿下恕罪,四殿下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那丫鬟一面给李千封擦着衣裳,一面含着哭腔说道,“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还请四殿下恕罪。”
李千封虽是被这丫鬟扰了兴致,一个不注意季如烟就已经退了下去,不过还是挥了挥手,说了句:“下去吧。”
那丫鬟便赶忙退了下去,无人瞧见她面上一闪而过的笑容。
李千昊越是打量就越是觉得李千封不对劲,待到送走了李千封等人,他就揣着一肚子的疑惑进了屋子,他进屋子的时候,季如烟正在梳妆台前卸着自己头上的钗环,听见李千昊推门进来的声音,连头都不曾回,只做什么都不知道。
李千昊从前是被女人敬重惯了的,从前宠着季如烟,倒是觉得她这性子招人喜爱得紧,如今是心存疑惑,倒是怎么看她都不顺眼,便踢了踢凳子说了句:“你如今的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
“妾身原本就是这样的脾气,不过是殿下不喜欢了而已,”季如烟卸净了自己那一身东西,起身说了句,“殿下若是不欢喜,尽可去旁的夫人那里歇下。”
李千昊冲上前去将季如烟禁锢在墙边,低下头咬牙说了句:“你敢赶本殿走。”
“妾身不敢,”季如烟偏过头去,“可妾身更怕殿下恼了妾身。”
季如烟刚说完这话,眼眶就红了几分,李千昊瞧着也是心疼,不由得就软下了心,揽着季如烟说了句:“得了,本殿也是心中不舒坦,咱们就歇下吧。”
第二日一大早李千昊进宫去给皇后请安,季如烟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是凉了,她伸手摸了摸,然后就叹了口气,唤了丫鬟进来伺候她穿衣。
今日丫鬟给她穿的是一身白色打底绣绿花的缎裙,腰间还系了一块玉佩,倒也是相映成彰好看得很。
季如烟刚刚梳好妆,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声音,有一个小丫鬟匆匆忙忙在门口说了一声,“夫人,公主来了,说是要见您呢。”
季如烟也是知道李千昊甚是宠爱李千玟,前些日子李千玟已经是吵着闹着要见季如烟,不过李千昊护着她,并没有叫她和李千玟多接触,她也不知道这李千玟是个什么性子,此刻听见李千玟要见自己,虽是心中有点慌,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迎了出去。
“妾身见过公主。”季如烟盈盈一拜,对着李千玟说了句。
李千玟上下打量了季如烟一番,不屑地冷嗤了一声,“瞧着清汤寡水的,倒不像是个狐媚的样子,却不曾想到是这样不要脸的性子。”
“妾身不知道公主是什么意思。”季如烟也是有所耳闻,这李千玟待李千昊府上的姬妾态度皆是不好,却不知道原来堂堂公主也会这样破口大骂。
李千玟将一个茶杯掷在季如烟脚边,将门口偷听的丫鬟和季如烟皆是吓了一跳,季如烟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李千玟却是上前一步指着她的鼻子说了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皇兄的府上行这些事情,我瞧着你当真是个不要脸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却还是在装不知道,你捂着肚子却是为了做什么,这肚子里的杂种还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我皇兄的呢,你装什么可怜!”
“你……”季如烟气极,抬手就要往李千玟的脸上打去,正好此时李千昊自外面走进来,直接上前把住了季如烟的手,待到瞧见她腰间的玉佩时,却是直接将她推了出去。
季如烟踉踉跄跄得倒在了一个丫鬟身上,幸好腹中的孩子无事,她捂住小腹,白着一张脸说了句:“殿下……”
“母后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李千昊气得连嘴唇都在颤抖,完全不管季如烟想要解释句什么,直接冲着身后的寒雨喊了句,“将这贱妇给我带下去,押在水牢里,不许人送饭!”
季如烟整张脸都是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被寒雨带下去的时候她还瞧见了宋黎得意的笑容。
水牢中的水又脏又冷,里面还全都是不知名的小虫子,季如烟原本护着自己的肚子等着李千昊来瞧自己的时候好和他求情,可是一天没吃饭之后她就浑身没有力气,又冷又饿,在这水牢里昏过去了好几回。
季如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得了李千昊,直到第三****被一个小虫子咬了一口,下意识伸手去摸的时候摸到了那块玉佩,拿到眼前来看的时候才模模糊糊看出了一个“封”字。
原来如此……季如烟连冷笑的力气都没有……她所信任的有缘人,就将她和孩子一起抛在这水牢里,就因为这块玉佩……
季如烟在这水牢里没有饭没有水地过了五日,一开始她是怎么也不肯喝那水牢中的水,可后来实在是渴的受不了,她就一口咽下了好多虫子,惟愿自己能活到李千昊来看自己那一天。
虽是心中不愿承认,可季如烟其实……还是在撑着最后一口气等着李千昊。
第五日的时候,李千昊终于是推了门进来,见季如烟勉强睁开眼睛,居然还笑了笑,“你倒是能坚持。”
“殿下当真不信妾身吗?”季如烟张了张嘴,几乎脱力地说了句。
李千昊蹲下身来,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季如烟的脸却是在半途收回,他说:“千金一掷佳人跃,回眸颔首动天下,这一桩桩一件件你都算得好准,想来自从七年前你在家乡湖州遇着四殿下的时候,就已经等着这一日了吧。”
“妾身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季如烟只觉得心灰意冷,无力地说了一句,可在李千昊看起来却像是心虚一般。
李千昊见季如烟别过脸去不说话,心中很是生气,便厉声说了句:“本殿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待本殿?”
“妾身说什么殿下都不会信,”季如烟冷冷地瞥过来,好像声音还未出口就已经消散在了嘴边,“索性妾身便不说了吧。”
见季如烟这个态度,李千昊气极,直接甩袖离去,刚走出没有三步,就听见身后的季如烟用尽力气说了句:“殿下从前说……得佳人在怀……殿下若是不舍得那一千两银子,妾身不要了,好不好?”
季如烟的话里已经是带了哭腔,李千昊脚步一顿,心中忽然就扯着疼,待到他沉了沉气转过身去的时候,季如烟已经是躺倒在了水牢之中,再也没有了呼吸。
那一刻李千昊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谁扯了出来,左胸腔处被风吹过空落落得疼。
水牢中的湿气凝结在了李千昊眼角,他眨了眨眼睛,抬袖擦了擦,尔后就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去看一眼。
从前初见的时候,若你没有对我一笑,是不是后来……都会不一样?我倾国倾城倾天下,终究是倾不得君心,成不了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