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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的时候,祥子烦躁不安,大家都烦躁不安。隔壁的琴房每到星期六,就挤满了排队的人,等着练琴,说笑的声音和琴声混合成嗡嗡的噪音,吵醒了附近宿舍睡懒觉的人。祥子半躺着,捧起了书,盯着上面,耳朵听着广播站喇叭的声音。今天不是贺兰播音,是何丽。难道是感冒了?还是外出了?祥子合上了书,觉得这两种可能非常不可能。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张军进来了,宿舍瞬间变暗了。张军喘着气说:“祥子,快点,贺兰被打了。”祥子本能地丢下书,起身穿鞋子,边穿边扭头问:“什么情况?”张军说:“有人偷东西,被贺兰看见了,就叫了几声,那人跑的时候,顺便踢了她几脚。真的是畜生,女生都打。”祥子说:“人没事吧。”张军说:“没事没事,回宿舍了。还是昨晚来偷东西的那帮人,有个放哨的,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都在找呢。”祥子穿好了鞋子,紧跟着张军跑到了教室。有几个人堆在一起议论。祥子说:“我知道藏在哪儿,天台。”大伙轰的一声往楼上跑。
新建的教学楼,气势磅礴,宏伟壮观,一共有八层,第八层是美三班的教室和画室,上天台,抬抬腿就到了,爬上七八级台阶,顶开木板,直起身子,大半截就冒出了天台。上面就盖着破木板,写了几个血红的大字,严禁私自上楼,否则后果自负。这个地方没什么人来,好多人不知道,而且学校有规定,不准上来,说是防止学生自杀。这在大家看来就是个笑话,想自杀,岂是一块破木板能挡住的?
新教学楼用了快两年,还是没有人自杀,但确实死过人,不是自杀死的,是意外摔死的,是普师班的人,是个男生,独来独往,性格孤僻,跟杨平有关。
杨平摊上这个事,纯属意外。晚自修是两节课,结束后搞卫生,都是有时间规定的,搞完了卫生到了点,整栋楼熄灯关门,这也是有规定的。但是,有些学生在熄灯后不愿意离开,接着在教室偷偷练字,偷偷做作业,大多数是美术班的人。刚开始,查夜的领导觉得学生刻苦是好事,人又不多,每晚就七八个,就睁个眼闭个眼,没怎么严查,后来就成了习惯,只要是学习的,也懒得赶他们走了,哪怕是点着蜡烛,也不理不管了,灯开不了,统一关电闸了。
杨平练完了字,关了门就下楼,走到之字形的楼梯时,隔着走廊,透过窗玻璃,发现楼下的教室里有手电筒的灯光,晃来晃去的。他走下去,靠近了前门,贴上了耳朵,静静聆听。是有人。他锤了三下门,再贴上耳朵听,没声音,接着走到后门,也锤了三下门,也没听着声音。他走到中间的玻璃窗边,贴上脸,睁大眼,什么也见不着,里面好像起了黑色的雾气,模糊不清。他叫道:“出来,自己走人,我不喊人了。”没人应声。窗户和前后门都扣死了,要是不出来的话,也拿他没办法。要是叫人的话,他就不敢呆在里面了。杨平说:“我喊人了啊。”只听后门咔的一声开了,一条黑影呼的一声往楼上跑。
杨平立即追上去,边跑边说:“跑什么跑?东西放下,自己走人。”小偷不应声,不停下,只顾自己开溜。上了天台,一直溜到了尽头,没得溜了,身影晃晃不见了。杨平心慌慌的,多少有些害怕,硬着头皮走过去,站在墙边,小心翼翼往边上靠,慢慢伸出脑袋往下瞅,借着微弱的天光,他见着了黑乎乎的一坨。那是个人,正扒在圆柱子上,缓缓向下移动,像个壁虎似的。水泥柱子直通地面,水桶一般粗,笔直笔直的。楼底什么情况完全看不清,漆黑一片。杨平看得如痴如醉,自然地趴下了,摊平了身体,慢慢往前冒出了脑袋,向下挥了挥手臂,脸上的汗就随着落下了,跟下雨似的,衬衣瞬间就湿透了。他憋着劲儿说:“上来,抓着我的手,我就当没见着你。”杨平再挥挥手,却不敢伸出去,万一对方抓住了,万一拉扯几下,那后果不堪设想。对方没有应声,也没有抬头,依然慢慢往下移动身体,他显然很自信。他一寸一寸往下降,杨平额头的汗珠,一滴一滴往下掉,时间一秒一秒在流失。到那人的影子完全看不清了,杨平松了口气,倒退了身体,站起来,只听通的一声闷响。
他凭着感觉离开了天台,下到了一楼,摸了摸额头和脸,发现汗终于停了,其实已经没汗可流了,都流干了。在水泥柱子的旁边,墙根儿的不远处,他找到了他,不过看起来不像人,倒是像坨牛屎,黑乎乎的,还发出哼哼的呼叱声,就像在拉风箱。他划了根火柴,俯下腰身,定睛一瞧,差点晕过去了。那人侧躺着,脑袋已经扁了,眼珠子鼓出来,好像随时会滚落,手臂和小腿交织着,姿势非常不合理,身体下面是一大滩暗红色的血。这是自己的老乡,借了自己四十块钱没还呢。杨平惊恐地盯着,瞳孔里的火光越变越小,渐渐熄灭了。他闻到了好似猪开膛时的那股腥味,刺鼻,恶心。他撒腿就跑,也不知道是哪个方向,完全凭感觉乱窜,只听耳边的风呼呼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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