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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古奕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刚进禁地不久会遇上那么一群人，原来正当他们休息轮空。
“所以每当需要补充阵法力量的时候，禁地之外就会变成一座空城……公子现在应当明白了。”
“是的，晚辈明白了。”
古奕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合着自己之前没有在外面看见一个人影，是因为云蛟部族的族人们都跑这里来了。
他想了想，问道：“不知现在可找到云蛟大人突发变故的原因了吗？”
“没有，根本一丝头绪也无，唉。”
云寐面现惆怅之意，道：“老夫与祭祀后来曾联手以秘法查探过，云蛟大人的修行没有任何问题，不像是走火入魔的样子。而除此之外，老夫又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情会令云蛟大人疯狂至此。”
古奕皱起眉头，道：“请恕晚辈唐突，云族长，若是一直找不到根由，寻不出解决之道，您打算就一直这样以阵法镇压吗？”
“……”
云寐摩挲扳指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他嘴唇微抿，久久不语。
许久过后，他仰起面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自然是不可能的。”
云寐苦涩一笑。
“即便老夫有意这么做，老夫也不能这么做。”
他目光中透出一抹深深的愧疚和无力，低沉的声音满怀歉意。
“这一年以来，老夫的族人，已经十分疲乏，若再这么下去，他们总有坚持不住的一天，况且，苍梧深渊也不可能永世封锁。”
云寐一脸无可奈何地说道：“若真是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也只能向外求援，找那几个老家伙商量对付的途径了，毕竟，云蛟大人万一脱困而出，困扰的也不仅仅是我云蛟部族而已。”
古奕慢慢地点头，他看云寐眉眼间深深的疲倦辛劳，想出言安抚，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对于安慰人这种人他一直是不怎么擅长。
而云寐何等样人？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境，神色重新恢复镇定无波，道：“唉，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眼下多想无益。”
他话头一转，道：“时间也差不多了，老夫这就带公子去见离尘长老罢。”
古奕顿时激动起来。
……
古奕本以为与阿公相见时，自己会激动得不能自已。但当他真正地再次看见阿公，他的内心却忽然沉静下来。
他看着阿公因为疲惫而显得越发苍老的面颊，道：“阿公……”
话刚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异常低哑干涩，颤抖得几近破碎。
阿公，也就是云离尘，怔怔地望着古奕。
他闭了闭眼，似乎在平复心中的情绪，再睁开时，目光已是复杂无比。
“奕儿，你啊……”
云离尘有很多话想问，他想问古奕为什么不听他的劝告，硬是来到了苍梧深渊；想问古奕是怎么来到了这里；想问古奕路上都经历了什么；想问古奕是否安好。
但真正出口的，却只有这么一句叹息般的话语，带着无奈，带着纵容，还有伤感，欣悦，激动，歉疚，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混杂在一起，湿润了眼眶。
古奕进门的时候，云离尘正盘坐在蒲团上打坐休息，所以此刻，他是以仰视的角度，望着这个他一手带大的少年。
古奕逆光而站，身形修长而矫健，就像嵌于光中的一幅完美的剪影，如松柏坚韧，傲骨峥嵘，似修竹挺拔，清新疏朗。
只是一年多不见，少年面容却已不再青涩，轮廓越发分明的脸庞有了几分成年男子的气息，清秀的眉眼沉淀出一种别样的魅力，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就不能再以“少年”二字相称了。
云离尘略微数了数，古奕现在，应当快要满十七岁了。
这个孩子，已经在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悄悄成长为了一位男子汉了。
古奕突然笑了起来，他快步走到云离尘面前，就那么随意地往地上一坐，就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阿公，作什么这副表情，我来看您，您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
他语调轻快地说道，眼睛弯弯，笑意盈眸。
云离尘愣了一下，然后哭笑不得地说道：“你啊……奕儿，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