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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提高作战能力而已。 ”
两位朱植身边最亲信地长史都这么说,下面各部门主管官员立刻群起而攻之。
这两年来每年投入水师的银子数以十万计,各部对此颇有微词,至少陆军的收获是看得着的,水师呢,收益却不是那么容易看得到。
朱植虽然对众人的偏见很不以为然。 但现在地问题却是应该控制水师的规模,建设精而强的水师,而不是徒有规模,大而不强。
他最终拍板:“大家说的都有道理,这样吧,把水师地预算削减一下,变成两年计划,四艘‘岳’级战列舰。 八艘‘名将’级巡洋舰。
十艘纵火船,预算削减多少由建直计算一下。 打回金州。 ”
郭铭收集齐各个部门的预算案之后,会议便草草结束。 朱植心头烦闷,这样的会议并不能达到他所需要的目的。
朱植请大家喝个下午茶,然后道:“大家想过没有,国家是什么?朝廷是什么?百姓又是什么?”几人面面相觑不懂朱植要说什么。
朱植想想也是,一下子把这么复杂的问题抛给他们,谁也不好懂,又问道:“百姓为什么要纳税?”
赵羾道:“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百姓本耕种土地就应该交税,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
朱植又道:“那百姓纳了税之后,他们应该获得什么?”赵羾一时语塞。
瞿远道:“如果把百姓和朝廷看成契约双方的话,那么百姓纳税就是为了让朝廷管理他们,为他们提供安全、生活地便利;那么反过来朝廷作为契约另一方是否应该给百姓提供安全保护呢?卑职一点愚见,殿下各位同僚见笑了。
”
朱植听着瞿远的话,心中有种莫名的激动,在这个时代竟然有人能够明白这样的道理,简直是石破天惊。
赵羾立刻反对:“怎么能把朝廷和百姓等同在一个高度上呢?皇上和朝廷从来都在上面,皇上就是天,天地以万物为刍狗。 百姓无论如何也不能站在朝廷平等的地位。 ”
姚善道:“那么为什么亚圣又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呢?既然都把把民放在社稷之上,为什么不能是平等的地位。 ”
赵羾一时语塞,朱植连忙出来打圆场:“为什么我要提请各位思考这个问题,是因为父皇屡次教导我天下以民为本,作为官员无时无刻都应该以万民为根本。
辽东的赋税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我们看来如何支配自然没有问题,但可能在民众看来,却不一定正确。 既然天下以民为本,那么我们是不是该时常听听民众的意见。
我建议日后从农民和商户中选出代表参加每年地预算会议,各部在提出预算应公视。 然后听取民意代表地意见,这样才能体现父皇天下以民为本的教导。 各位意下如何?”
朱植这番话如同一枚撼天雷在众人心中爆炸。 什么民意代表,自古从来官是民地天,怎么可能官员办公事由民众来指手画脚。
即使如瞿远和姚善这样经常在朱植身边深受影响地官员也一时无法理解。
赵羾涨红了脸道:“殿下,这,这怎么可以,与草民同堂议事,岂不是有辱斯文?”
朱植心里笑着道:“嗯。
这样做仿佛有些过了,那不如这样,你们这些官老爷可以不出来,你们派出手下官吏听取民众的意见,然后将这些意见归总送到王府由郭大人统一审阅。
这样就不会有辱斯文了吧?”听着朱植言语中奚落之意。
众人一同起立作揖道:“殿下息怒,卑职不敢。 ”
朱植“哼”了一声,道:“你们都觉得自己是官老爷是吧?我告诉你们,我们所有人都是从平民百姓中来。 我的皇爷爷就是农民。
没有这些平民百姓,请问各位身上衣食都是从哪来的?我来辽东第一天就跟大家讲过民为本的道理,希望各位日后切记。
杨长史你草拟一下这个命令,大概意思就是赋税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民众有权知道他们交的税用在哪里。 是否合理。
辽东县以上城市以推举的方式推举平民百姓参议辽东各部财政预算。 这个命令就叫《民众参政令》”
众人怀着不同的心情离开王府,瞿远却单独留了下来。 朱植问道:“唉,云飞还有什么事吗?”
瞿远腼腆地笑笑道:“不是,刚才听殿下说地那些话。 突然有点感触,所以留下来想跟殿下讨教讨教。 ”
正说着,门外又走进一个人,朱植一看竟然是姚善,他没等朱植说话就道:“刚才卑职一直在考虑殿下的话,有的地方想得明白可有的地方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所以特地回来讨教。
”
朱植听他们这么说心里十分惊喜,以往自己一些思想都得绞尽脑汁。 想方设法,绕很大的弯,才能让手下这些自小饱读诗书的儒生们理解执行。
瞿远和姚善是手下难得善于思考的人,他们对新政理解得最快而且也特别愿意提出问题。
朱植见二人有与自己交流的欲望,自然十分欢喜,连忙让二人坐下,问道:“二位可谓不约而同啊,有什么问题尽管说。 不必有隐讳。 ”
姚善道:“圣人云。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按照卑职地理解。
圣人的意思是民众是愚昧和自私的,让他们知道了自然会影响官员乃至朝廷的施政,所以圣人又教导我们使民以礼,不应该让他们知道。
但殿下今日所言却与圣人相违背,善实在有些不明白。 ”
朱植想想道:“克一问得好,圣人的确说过这样地话,但圣人的话得综合全面来考虑。 圣人同样说过,不患寡而患不均。
不均者不平等也,当百姓与朝廷处在不平等地位时,就导致寡,寡者独也。 我们都不是圣人,一个人的思想容易犯错,必须有众人匡正。
即使是父皇他身边也有大学士,给事中在帮助父皇。
所以如果把整个辽东官员看作一个整体,那就是独和寡的一面,那么辽东地百姓就是均的一面。 我们的国家是由什么组成的?是由我们官员还是由天下百姓。
对啊,既然是天下百姓的,就不能让圣人所患之忧出现在世上。 ……”
朱植和姚善、瞿远从圣人谈到天地,从天地谈到民众,不知不觉到了掌灯时分,三人谈兴不减。
朱植挖空心思将他所知道人类几千年文明史的政治理想浓缩在话语中,从希腊的城邦到三皇五帝,从岳飞再到朱元璋,从理想国到乌托邦,直把二人侃得如痴如醉。
到第二天天将破晓之时,瞿远已经完全被朱植的“渊博”所迷倒,虽然以往他也感觉到朱植地思想不类常人,却从来没有如此深入地了解过。
整整一晚,朱植的思想深入浅出,如同春风化雨般潜入二人的心灵。
瞿远兴奋地问道:“殿下,您说的那个乌托邦这么美好,能实现吗?”
朱植的思绪也沉浸在几千年人类对乌托邦不懈的追寻之中,口中喃喃道:“会的,人间正道,天下为公。 ”这句话如同黄钟大吕敲击着两人的心头。
此时正好一缕新生地朝阳透过窗棱照在朱植地身上,他的脸上散发出圣洁地光芒。 瞿远眼中微微湿润,仿佛眼前这个人正是大道的化身,他一定能引领着自己走入天下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