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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着孟聚斟茶倒水。
孟聚在候见室里安静的等着。无聊的看着屋里的字画和窗外的风景。他本来以为,叶剑心既然去探望过自己,听到自己过来回访,他应该
会很高兴的迎出来吧。
不料等了足足三炷香功夫,孟聚脖子都等得长了,还是没见有人搭理自己。若不是看两个婢女木头般面无表情的侍立在门边,他简直怀疑
叶家是不是把自己给忘了。
他忍不住问:“二位姑娘……”
两个婢女同时深深屈膝道万福:“不敢当。公子可是有什么要吩咐奴婢的吗?”
孟聚一窒,他客气的说:“倒是没什么事。只是不知叶公爷为何还没过来呢?”
两个婢女对视了一眼,一个婢女客气的说:“公子可是饿了吗?若是公子饿了,奴婢可以为公子准备膳食的。”
“膳食倒是不用了。只是时间不早了,我……,呃,还是算了吧。”
婢女们善解人意,她脆声道:“孟公子可是有点急事?奴婢去通报徐管家一声吧。”
偻着身子的徐伯很快回来了,他对着孟聚微微躬身:“孟公子。还得有劳您稍后了。少爷已经用完膳了,不过他还在更衣。”
“哦,更衣啊,不忙不忙!”
孟聚心想这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吧,不料那徐伯继续说:“只要少爷把用膳、更衣、焚香熏身、修容、沐浴精神、打*、冥想这些功课都做
完了,他就能出来见您了。
孟公子是我们家的贵宾,少爷知道您来了很高兴。为了见您,他特意把很多功课的时间缩短了,只要一个半时辰就能出来了。”
孟聚:“……,徐伯,能不能给我点吃的?”
坐在窗前,看着红色的太阳一点点的落入西方地平线下,窗栏上的金色余晖一点点的缩小、消逝,想着人生百年,也不过是能看着这样的
落日三万六千次,要想天地辽阔。世代**,自己却如沧海一粟般渺小,孟聚心生莫名的伤怀。
太阳下山了,天色完全暗下来。婢女点燃了油灯。
吃过东西的孟聚有点困倦,他倚躺在椅子上闭目休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将孟聚惊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俊挺的白衣男子从容的走进候见室。管家徐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那男子对着孟聚微微颌,沉稳的说:“久候了,孟督察。我是叶剑心。”
听到他说话,孟聚惊得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叶剑心十分英俊。他身形高挑而匀称,剑眉斜飞入鬓,目光**,鼻梁笔挺,上唇的弧线轮廓分明。乌黑的头梳理的……,在脑后扎了起
来。
这是一张完美无瑕的脸,他脸部的线条凌厉的如刀削斧斩一般,连一分一毫的赘余都没有。在他的眉目间,孟聚能窥到叶迦南相貌的一些
特征,只是叶剑心实在太年轻。孟聚怎么都不敢相信他会是叶迦南的父亲,只会当他是叶迦南的哥哥。
叶家家主毫无表情的望着孟聚,目光坚硬而冷漠。看到他的眼神,孟聚立即知道了,当代叶家家主的个性非常刚强,如钢铁般不可动摇。
镇定了心神,孟聚深深鞠躬:“孟聚拜见叶公爷。”
叶剑心也不还礼,他一拂袖子,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沉声说:“孟督察,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吧。”
叶剑心拂袖、走动、坐下,短短几步里,孟聚看的屏住了呼吸:他的动作实在太完美了!
这一连串动作里,对方竟连半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一举手、一投足都仿佛拿着尺子量好的,那尺度、那节奏与韵律,简直像艺人苦练半
生的舞蹈一般完美无瑕,毫无破绽。
孟聚做的端端正正,大气不敢喘。
叶剑心淡淡道:“孟督察,不必拘束。你是我们叶家的恩人,倘若你在我这边觉得不自在,那便是我叶剑心待客不周了。”
“不敢,叶公爷言重了。”
“在见叶剑心之前,孟聚对双方的会面有过很多预料,甚至想过同样悲痛的二人会不会抱在一起痛苦怀念叶迦南——但看着面前冷静的像
冰一样的叶家家主,孟聚立即知道,自己的所有设想都落空了。
孟聚有种感觉:眼前的叶剑心,一点不像个刚失去唯一亲生骨肉的人。
在他身上,无声无息的散着一种泊泊然的压力,他的说话,他的神态,他的动作,甚至他的目光。都给了孟聚很大的压力,让他连呼吸
都放缓了——即使当初对着魔族的军阵冲击时,孟聚都没感觉到这样大的压力。
望着孟聚,叶剑心平静的说:“小女来到东平后,一直承蒙孟督察的关照。孟督察为了救回小女,出生入死,在数万魔族乱军中抢回了她。自己身负重伤。孟督察如此厚恩,我这个当父亲的,却一直没能亲口对孟督察道声谢谢,实在很失礼。
孟督察直接访问请接受我和叶家的谢意。”
他站起身,对孟聚弯腰深深一鞠。他白衣胜雪,长袖若云,一连串动作流畅的如行云流水,不带半分火气,悦目之极。
徐伯跟在叶剑心身后,也对着孟聚跪了下来重重磕了几个响头,他老泪纵横:“孟督察,您就会了小姐,您是我们叶家的大恩人哪!若不
是您,小姐真不知道怎么办好啊。我们叶家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啊!孟督察,您长命百岁,多福多寿啊!”
孟聚急忙跪倒还礼:“叶公爷、徐管家莫要如此!一直以来,都是叶镇督照顾提携于我,在下所尽的微薄之力,实不足报答叶镇督厚恩之
万一。只可惜在下无能,功亏一篑,没能将叶镇督救回,本已羞愧无地了,怎还能愧领您的谢意?该是孟聚向您请罪才是,在下没能保护好镇
督,纵死亦无颜再见镇督于地下。”
孟聚说的激动,眼角微微泛红。叶剑心看到眼里,岩石般刚强的脸上浮出一丝微笑,但那笑容却是飞快的消失了。
“孟督察,我是大战之后感到靖安的,虽然多方打听,但在事件的一些关键环节上却还是有些模糊。听说孟督察你是事件的重要参与者。
在小女离世时,唯有你在身边听到了小女的遗言。关于此事的由来,你能够详细告诉我呢?当然,我知道,有些事可能设计了你们东陵卫的事
务,但无论如何,还是请孟督察莫要对我隐瞒吧。”
想起事情的巾帼,孟聚心如刀割,痛苦在不断的吞噬他的心,倘若有可能,他是在不愿回忆那惨痛的一幕。但无论在情在理,叶镇督父亲
的这个请求却是不能拒绝的,他振作起精神,肃容道:“在下金樽公爷吩咐,不会丝毫隐瞒,事情的生,要从生个月说起……”
叶剑心打断他:“事情的起因,我大概知道了,是由孟督察你在酒楼与申屠绝的冲突而起,这里就不必浪费时间再说。我只是想知道,为
何申屠绝对小女如此痛恨?为了一场意外冲突,竟不惜病变谋逆也要将她置于死地?这个,我很不理解。请孟督察帮我解惑。”
孟聚微微犹豫,他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在下恳请公爷屏退左右。”
叶剑心抬抬眉,神色间有些不满。但他还是做了个手势,徐伯和两个婢女立即退下了。
孟聚这才肃容:“申屠绝在狱中时。他暴出一桩惊天机密,并写下了供词。在下猜测,正是为此,申屠绝狠下决心,不惜铤而走险,企图
杀人灭口。”
“什么机密?”
“申屠绝指证,拓跋六镇企图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