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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有6000万美金下注。”
看起来,赤兔的胜利对赔率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不过黄宣更关心飞电的名字——能把它翻成“闪电”的人,也真是省心。
在场的人稍稍增多了一些,大都是原本不喜欢赛马的家属。赛马原本只是聚会的一个借口而已,而有妻子或者儿女作伴,往往会让聚会气氛显的亲切一些,所以很多人会将时间放在冷餐会上,而不是赛马场上。
不过,美国人是喜欢数据的,就像是espn转播赛马,也总是整出些某某记录的噱头,若非如此,一次只要1分钟的冲刺,很难引起电视观众们的兴趣。
漆成灰色的栅栏挡在起跑线前,黄宣探头看去,很容易就发现又跳又叫的嘉拉迪亚,她的提包也不知丢去了哪里,淡黄色的坎肩被拿在手里当作小旗挥舞着,远远的看去,有如起舞的孔雀。
伯吉斯的脸色很不好,作为一名平地骑师锦标赛的获胜者,仅仅是参加这样小型的赛马比赛本身就是很掉份的事情,何况他还在骑着“俄亥俄尖叫”的时候输了,那可是日蚀马王!然而,第二场的加赛对他而言,也只能算作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若非鲍勃以力相迫,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
一场3000公尺的比赛是很疲劳的,特别对于马匹而言。
黄宣高昂着头,俯视着周围的参赛者,飞电是一匹小公马,比起赤兔的骄傲,它有着更强的烈性,即便是在栏杆中,它也会下意识的驱赶其他的马匹,在马厩中,它就是1匹马占着5匹马的位置。
发令员缓缓的将手上的彩旗举起,号角声再次吹响。
黄宣将脚用力蹬在马镫上,臀部微微抬起,试过两次之后,方才坐定在马鞍上,他轻轻的揉揉飞电的鬃毛,趴在它耳边道:“咱们可是要拿第一的。”
场边的彩旗开始舞动,在太阳的阴影下拉出长长的一串,观众席最高点的音响发出两声杂音,就听上一场的解说员,来自espn的米特用颇具激情的声音道:“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即将欣赏到的将是一场世纪大对决,来自中国的重型马黄色闪电与‘日蚀短途马王’俄亥俄尖叫,俄亥俄尖叫是一匹棕色的纯血马,其父亲是1995的日蚀奖马王、1996年的年长马王‘雪茄’,‘雪茄’有8个一级锦标赛的桂冠,包括久负盛名的育马者杯,职业生涯999.98万美金,噢,真是个吉利的数字。俄亥俄尖叫的母亲同样有名,它是来自爱尔兰的纯种传种母马,为库尔摩尔马场所有,身价3500万美金。”
米特停了一下,继续道:“我知道大家最为关注的还是来自中国的重型马闪电,不过目前,我们也没有更多的资料。这是一匹混血马,没有参加过任何一级锦标赛,也没有血统记录。今年两岁,呵呵,多么年轻的马驹啊,它还不适合参加这样剧烈的比赛,也许它与大多数的赛马都不同吧。”
“2个小时之前,同样是来自中国的重型马粉红兔战胜了俄亥俄尖叫,不过,是在俄亥俄尖叫并不擅长的3000公尺赛中,现在,面对另一匹重型马,站在熟悉的1000公尺赛场上,让我们拭目以待,再次关注俄亥俄尖叫的表现。”
最后一声号角响了起来。旌旗猎猎,黄宣夹紧了马腹,手掌小心的在缰绳上打了个转,如果是正规骑师,完全是不必如此做的,可惜黄宣只是个业余选手。
米特知道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很少甚至没有看过赛马,因此很有针对性的解说道:“1000公尺赛讲究的是爆发力,跑道为直道,这是平地赛马中最引人入胜的比赛,目前的世界记录是54秒,‘俄亥俄尖叫’在1000公尺赛中的最好成绩是58秒62,如果它能够保持这种状态,今天的重型马闪电将很难取胜。”
发令官高举旗帜,三名副手也将彩旗举了起来。
伯吉斯将腰深深的弯了下去,并不断的作着提臀的动作,比起上一场比赛,他显然用心许多。
突然间,发令官将旗帜重重的挥了下去,就像是斩刀一般。
栅栏轰然打开。
无须黄宣下令,飞电就像是箭矢一般的冲了出去。
35%的重力消减,外带5%的摩擦力加成,让飞电在第一个100码位上只落后了半个马位。
这已经是优秀纯血马的标准了。
原本手撑在栏杆上欣赏的谢郝吃惊的抢过从人的望远镜,看着飞驰中的飞电,讶然道:“那匹马有多重?”
“580公斤。”从人迅速看了一眼手上的pda。
“breezing.”谢郝赞美着道。breezing是微风拂过,意指轻而易举的事,而在赛马界,通常是指拍卖前的展示。看起来,穆罕默德先生又对这匹马起了兴趣。
加上了反重力之后,黄宣的重量几近于无,加上一点点摩擦力加成,一骑当前,就如风驰电掣一般,仅仅200码的距离,飞电和俄亥俄尖叫就将所有的马落在了5个身位之后。
纯血马较小的身体有利于快速发力,其加速度也是各种马种中最快的,这一点在日蚀短途马王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黄宣完全依靠着“磁性吸附”固定着身体,将缰绳尽量的放松,飞电仿佛就是为赛场而生一般,驰骋中带着无限的兴奋。
如果是跑1000公尺的话,性能不良的卡车也是不能胜过纯种马的,在日蚀赛中,几乎每匹马都能跑进60秒大关,在这种高速运动下,黄宣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黑色的大框眼镜被颠簸的有些倾斜,黄宣顾不得去扶它一下,只是尽量伏低身体,减少风阻,在第一个百码线穿过之后,他就不必向前看了。
因为伯吉斯就在他的右侧。
“俄亥俄尖叫”领先“飞电”半个马头,但它的位置有些偏,如果飞电强行超过的话,黄宣就可能碰到伯吉斯的马镫和皮靴,在高速运动中,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然而,1000公尺的距离转瞬即逝,被挡住了去路的飞电也愤怒了起来,甚至想要去咬俄亥俄尖叫,好在它的头被笼头罩了起来,即便如此,速度也降了下来。
虽然只有1000公尺,但在极速赛中,同样需要分配体力,伯吉斯处心积虑的占据了头马的位置,就是想要将黄宣引入他的节奏,不过对赛马一只半解的黄宣却是茫然不知。
是强行插入?还是从外线加速?黄宣犹豫不决了起来。
强行插入可能被逼出赛道,当然,最有可能的是弄伤两匹马,并达不到目的,而若是从外线加速,由于两人现在只差半个马位,黄宣就必须让飞电减速,然后再加速——这说起来简单,不提黄宣的控马能力,只是减速再加速这个过程,就会让结果全然不同。如果试过跑一百米就能够轻易的明白,在赛跑过程中步伐混乱有多糟糕,没有节奏的运动会让肌体过度疲劳,速度自然也就降低了。
骄傲的飞电将头昂了起来,腾然加速,几乎是以撞击的姿态向前加速冲去,黄宣的身体已经低的不能再低,双腿死命的夹着马腹,那一刹那,他几乎能够感受到大腿外侧蹭到的马毛。
火爆的场面让看台上的人们热血沸腾,绅士们解开了上衣领带,狂呼了起来,年纪稍稍大些的男士们也攀住了栏杆,将身体前倾,眺望着赛道。
解说员几乎是用呐喊的声音道:“闪电,它真的像是闪电一样,这里是四百码线,一道黄色闪电劈开了俄亥俄尖叫前方的地面,它现在领先日蚀短途马王半个身位。哦,现在是一个身位,赞美上帝,它几乎无可抵挡,有如空气一般的吹了出去,看看它飘逸的步伐,我敢打赌它能灌篮。”
飞电兴奋的喘着气,它的鬃毛几乎直竖了起来,黄宣摸上去都有些扎手,被骄阳加热过的风也变冷了起来,吹在身上凉快极了。
伯吉斯简直是用悲伤的眼神看着黄宣,他的认知完全被颠覆,所有人都知道,混血马体力出众,在耐力赛中表现优异,但在短途赛中,只有猎豹才能和纯血马竞争,可是现在,第二匹重型马跑在了俄亥俄尖叫的身前。
同样是在600码线。
“女士们,先生们,新的数据统计,来自中国的闪电,1弗隆成绩为9.7秒,它现在领先俄亥俄尖叫2个马位,优势还在扩大,优势还在扩大,这里是卡尔顿赛场的世界较量,一匹两岁的重型马闪电即将战胜去年的日蚀短途马王,这里是800码线,差距3个马位。”
米特说的极快,就像是在场每个人的心跳一般,黄宣将整个身体尽量前倾,虽然有反重力系统的帮助,但却能让飞电感受到他渴望胜利的心情。
俄亥俄尖叫开始了最后的加速。
就像是人类的百米赛跑一样,启动时的爆发力、15米后的加速度以及80米后的冲刺决定了一顶桂冠的所属。剧烈的运动会在数秒内消耗完肌肉中的氧气,无氧呼吸产生的乳酸会降低肌肉的伸缩力,并强烈的刺激肌体,从而使其速度降低,俄亥俄尖叫能够夺得上一年度的短途马王,依靠的正是最后的爆发力。
伯吉斯狠狠的咬着牙,身体抬的很高,心里默念着:这是我的节奏,这是我的节奏。
也不知是自我催眠的作用,仰或是俄亥俄尖叫的最后拼搏,人们惊奇的发现,那匹棕色的纯血马开始了加速。
米特立刻攥住了话筒,激昂的道:“最后200码,女士们,先生们,最后两百码,俄亥俄尖叫在冲刺,今天真是一个奇妙的日子,一匹重型马挑战了纯血马的传统领域,而纯血马则试图与重型马比拼耐力,1000公尺平地赛马已经到了最后时刻,最后的100公尺,天哪!闪电开始加速了,它再次领先三个马位,这是闪电,闪电在群马之首。”
一名马场的工作人员站在跑道的外侧,开始挥动着紫色的旗帜,预示着终点的位置。
最后5秒钟。
众人屏息凝视。
看台距离赛道足有500米的距离,黄宣的耳边都灌着风,他能够看到即将到达的标志,但却没有须臾的抬起头。
飞电用它从未有过的速度狂奔着。
“飞电!”黄宣终于吼了出来,飞电有如飓风般一跃而起,飞过了底线。
“第一是闪电,第一是闪电。”米特用他标志性的重复语句嘶叫着,他抓着话筒,大声的道:“我们在等待着最后的成绩,俄亥俄尖叫也冲过终点了,太遗憾了,让我们看看最后的成绩,成绩将公布在大屏幕上。”
“闪电,最后成绩……”
“53秒11,它打破了纪录,它打破了世界纪录,上帝,今天的我就像是在做总统演讲一样。”
看台上传来阵阵惊呼,许多人都向赛道冲去,所有人都忘记了身份,挥舞着帽子、皮包或者是手机,欢呼声不绝于耳,四周的旗帜也被人抢在了手上,疯似的摇了起来。
飞电甩着它修长的脖子,高抬着步子,在赛场中央的草地上来回的加速跑,将刚刚铺上去的草皮踩的乱糟糟一片,它时不时的翘起后腿,将黄宣颠起来一些,乐的黄宣直去挠它。
解说室中,米特依然尽忠职守,盯着电脑屏幕道:“哦,俄亥俄尖叫的成绩也出来了,54秒38,它打破了自己的纪录,这个成绩同样能够排入历史10强,不过时间有些晚了,太令人伤心了。”
黄宣才没有心情去听另一匹马的成绩,他眼尖的看到了嘉拉迪亚,希腊美女正挥舞着她黄色的坎肩,露出一节嫩白的手臂。
“飞电。”黄宣叫了一声,就拨转马头向他的古典美女驰去,挡在前面的人纷纷闪开,嘉拉迪亚也快速的跑着,开心的笑着,用希腊语唱着什么。她的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奔跑间随风舞动,白皙的皮肤对比强烈,配合着维纳斯一般的身材,宛如真的水神一般。
“别让她受伤了。”黄宣只来得及吩咐了洛林一声,飞电就已经跑过了好几十米,他微微低下弯下腰,依靠着磁性吸附的力量探下了身子,右臂轻舒,借着一点点能量缓冲,将嘉拉迪亚整个人抱上了马。
“冠军是送给你的。”黄宣在嘉拉迪亚耳边轻声的道。
罗曼蒂克般的柔情最是难以抵挡,嘉拉迪亚有若给融化了一般,再也不顾上众目睽睽,斜斜的靠在黄宣的臂弯,黄宣搂着她侧过身子,眼神就直勾勾的盯着那石雕般的脸庞发起愣来。
嘉拉迪亚被他看的不好意思,抿着红唇,闭上了眼睛。
小黄同学哪会客气,顺着她的耳廓就吻了下去,并一路去寻那甜蜜的源头。
人群中的鲍勃叹了口气,他就站在谢郝一侧,美人在他人之怀的怒意很快被输掉了千万美金的痛苦所盖过,似乎是想降低这种痛苦,他故作大声的道:“赌博,总是有亏有赢的,只不过有的人亏的多,有的人亏的少。”
谢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轻声道:“亏多亏少,是要以个人的财力所决定的。”
顿时有人嗤笑了出来。
年老体弱的克里迈诺斯原本走下了看台,却远远的看见黄宣将嘉拉迪亚抱上马,干脆停下了步子,对旁边的埃里森道:“要不我们回去餐厅吃点东西吧。”
“也好。”埃里森呼了口气,道:“就像是回到了10年前。”
黄宣则希望这一瞬间持续10年。
飞电仿佛知道主人的心思,甩着蹄子就向赛场的另一端奔去,黄宣不管不顾的将头使劲压下去,手上用劲,嘉拉迪亚的脸上登时飘上了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