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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成画饼。
杨再兴想到此处,独自摇头苦笑:“老子要在临安茍活,秦桧不允,老子要在晋城安身,金主不允,老天为何让这趟穿越如此艰难?”
但事已至此,由不得杨再兴犹豫,必须当机立断,否则贻患无穷尽矣。
次日聚会众将,杨再兴不再商量,对众将道:“杨某思之再三,身为宋臣,岂能受贼酋册封?眼下须向临安城中请旨,请圣上下旨,由某家暂领大宋泽州牧!”
此言一出,众将释然:若得赵构下旨,令杨再兴知泽州,则江南侠义社可安矣,江南毕竟还是赵构天下,只要诏告江南,比金主所谓的“诏告天下”还有效些。太行山上目前还是侠义社说了算,只要持赵构诏书逐寨谕示,此后太行宋人也知此间有一块大宋“飞地”,自可安心来此避祸。只是如何让赵构下旨,还须费一番功夫。
果然,数天之后,河北至东北平原。大金国所有州府都得明牒,宣布由杨再兴知泽州府,河北诸军慎勿犯其境界,不过此旨来得晚了些,杨再兴警告兀术勿犯晋城百里境界地话,比金主的告谕更早早地生了效,只不过眼下更加安心而已。
同时,杨再兴对韩离道:“回报你家主上。杨某目下以安太行宋民为要务,姑待太行民众安居,再议大事未晚。”此话不硬不软,韩离三思之下,觉得也有了个交待,不好强求,只得返上京去。晋州城中同时遣使赴临安,向赵构请领泽州牧。此时杨再兴才发现,金主所发诏书也不是一点用也没有:晋州使团所到之处,只要举出“杨”字大旗,河北地面上,竟然无一处兵马敢来搅扰。头两天还偷偷摸摸的使团,过黄河时试着喝令当地守军准备船只,居然跑得比宋人还快。
河北诸路军中有郦琼等辈,心知肚明。自然明白金主欲将杨再兴置于与郦琼、孔彦舟等人相同的地位,以污杨再兴之名;另外也在暂时无能为力的情况下,以此举动聊以为大金遮羞。多数中下阶层将官却哪里晓得,只道是杨再兴已经投金,以后便是一家人了。故晋州使团所到之处,无人敢捋杨再兴虎须,接待惟恐不周,其实杨再兴此刻还在晋州城中高卧。所遣的不过是王兰等人。
江南虽然没有金主诏书遍谕,却哪里瞒得过秦桧与赵构?金帝诏书才到大河两岸,临安城中数日内就得到全文,比王兰等人抵达临安早了十来日,只是眼下君臣俱在垂拱殿中,各自发愁。
“秦卿以为,金主此举,其意何在?”赵构心中烦闷。将张俊报来地金主册封杨再兴全文递给秦桧。自己却在殿中来回踱步,不能安座。杨再兴北上太行。于赵构实在是摆脱了一个两难问题:若杀柔福、杨再兴以为尊者讳,却违了自己厚待柔福的兄妹之情,也违了培养一名大宋另类岳飞地初衷,若不杀,则韦后还宫之日,何以面对双方皆知的隐情?但杨再兴在河北占了晋城,赵构却私心里心向往之,巴不得给兀术多找点麻烦,免得兀术一封书信催自己遣返河北宋人。
但眼下金主举动,再次让赵构陷入为难。
若承认之,则是证明自己所着意培养的勇将投入了金营,若不承认,只怕金主未必会答应,那时只须在韦后返临安途中稍添麻烦,便足以让自己后悔不迭。若更进一步,让五国城中的皇兄与杨再兴挂上钩,前景更加不堪。
秦桧早早得到消息,心下也是忐忑不安:这杨再兴与自己总是有些过节的,倘若趁此机会与自己为难,却不知该如何应对,总不成与金主任命地泽州知府作对吧。
可是眼下最需要地,却是帮助赵构渡过眼下的危机。若让大金册封成功,以后大宋的面子往哪里放去?至少在江南得有一个说法,证明赵构并没有放弃杨再兴这位“大宋神枪”,或者说明河北还有忠臣义民在抗金,否则前景不妙。
“陛下,臣以为,不如另下一札子,晓谕诸路州府,以我朝之命,诏杨再兴为权知泽州府,这般既不违金主之意,也好对江南诸路宋民有所交待。”秦桧思之再三,终于鼓起勇气,提出这个建议。
赵构闻言苦笑:“朕若下此诏,是金主之意乎,大宋朝之意乎?”
秦桧忙道:“江南诸路,金旨不可遍谕,陛下旨到处,只要不称奉金主之旨,何人敢多支吾半句?那时自可谓之克复泽州’,也好修入国史。”
这里君臣尚未定下主意,那边王兰已经往临安而来,沿途驿吏早早传来消息,让涌金城内杨府打扫干净,晋州使节要入住杨府。
秦桧闻讯,深为衔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