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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砂石摇动,大军蹄声动地而来,为首的则是怒发如狂的撒离喝所率前锋大队三千余骑!
“那班宋人在哪里?!”撒离喝揪过报讯的侦骑,额头上青筋暴绽,双眼赤红,这番已经被杨再兴、夏人和兀术逼出了真火,却无处发泄,正要找人出气,却不料半路里杀出一队宋军来,岂不是天上掉下的枕头,恰好解得渴睡?只是这一路追杀了大半个时辰,还不见宋人身影,不由得火气勃发,将那侥幸逃得残生的金骑提至马前,若是答得不爽,便须一顿好打!那小卒吓得面无血色,双手乱指,却是指向遇见岳雷等人的方向,撒离喝怒哼一声,一脚踢倒这侦骑,率队前冲, 一路上不时见到路边倒伏的金军尸体,不由得怒气逾盛。
待冲到初时岳雷与金军相遇之处,最后两具尸体也被找到,撒离喝才从怒意中清醒过来,前方再没有侦骑踏过的痕迹,再追无益,细细算来,于路上见到的尸体也跟前驱的侦骑人数差不多了,料来此处便是初见那队宋人之处了。
撒离喝下得马来,细细在那金兵尸体上察看,见那两骑皆是从后颈处被一枪刺入,便直断了颈椎骨而死,并没有别处损伤,这两枪几乎同时刺出,两骑倒毙的距离也不过数步,可见这两枪刺得极快,且没有多花半分力气,莫说大金国内,便是惯使长枪的宋人中,能够刺得出这两枪的只怕也是凤毛麟角,撒离喝第一个便想到了杨再兴。“杨铁枪!哼!”撒离喝咬牙道:“最好不是你这南蛮做的,否则,莫说丞相,便是圣上下旨,某家也必平了你的泽州府,再至上京领罪!”
只是这个猜测很快就被自家人否定了:“禀大帅,那为首的汉子不过二十余岁,绝不是中年人模样!”这侦骑虽已经吓破了胆,但撒离喝过问时,还记得起些许来,只得如实答了,岳雷确实也不是四十来岁的人模样,与撒离喝心目中的杨铁枪模样大异。撒离喝思之再三,终于不敢下令径赴泽州问罪,只得喝道:“着人四下打探,百十来骑终不成就这般飞去,百里内州县须细细报来,凡有可疑兵马经过,立报至帅营,今日大营便扎在此处,此事若无着落,誓不回延安府!”众军哄然听令,侦骑分作数十队,直派遣了七八百骑出去,但求早日抓到根马毛也好。
次日天还未亮,已经有马快的金军侦骑返回营中,至帅帐前报道:“禀大帅,那队宋人昨日尚在平阳府,眼下往解州地面而去,请大帅定夺!”撒离喝盔甲不整地跳出来,大喝道:“还问什么?快快拔营,前锋骑军随我往解州追贼!”一时间营中大乱,人喊马嘶,大军拔营而起,撒离喝只吩咐大军至平阳府听令,便自率骑军精骑三千先行出发了,料来那队宋人不过百十来骑,岂能翻得了天去?
只是这一追下来,撒离喝越跑越是心中窃喜:这队宋人居然如其所愿,虽然跑得快了些,一直追不上,按探子回报的情况看,竟然比大队前锋跑得还快些,却是过了平阳府后入解州地界,随后却是转往泽州而去!
“好!好!好!”撒离喝大喜过望:“杨铁枪,这番却不是本帅与你为难,这伙宋人纵然不是以你为首,终究来投奔你泽州府,莫说我在丞相面前违令,便是违了旨,也须找你个不是再说!”
追到第五日上,终于过了解州,大队在太行雄定关前驻足,逡巡不敢前进,撒离喝远隔里许,遥望太行雄关,心知难过,却问左右道:“可察看清楚了?此外别无踪迹?那队宋人便是入了太行关?”
一旁的侦骑答道:“禀大帅,左右二十里内,再无马蹄印,这队宋人只能入关,再无别处可去!”撒离喝早已经听过一番回报,晓得已经别无去路,只是眼下这太行关却不能说是在泽州府治下,纵然地球人都知道杨再兴与太行贼子颇多勾结,毕竟却不是一家兵马,如何能够将这笔帐算在杨再兴头上?
雄定关上,“侠义社”三个大字高高飘在旗杆顶上,旗下立着数人,远远觑着撒离喝兵马,岳雷已经数日不曾安歇,却只是眼圈发黑,并没有半点疲态,早让麾下士卒在关中歇息,自家去与守关的将士一起察看敌情,只怕撒离喝一个冲动,竟要率部攻关,那便有一场好杀了。只是眼看这撒离喝率队往前逼了一逼,见关中数百具强弩架起,便不再有任何动作,半晌后乖乖退去,都是各松了一口气。
岂料次日再看,撒离喝已经率队在雄定关外二三里内扎起了大营,看来竟然还没有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