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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民主推崇备至,却不知贫民百姓对此全无兴趣。吴安平倒是觉得,关注其政体的民主形式,不如关注其政体背后体现的人文思想。
中国史书上是找不到类似这样的话的:“国家灭亡是很不得了的大事,可是跟个人的幸福比起来,却算不得什么”。对不少西方人来说,国家只是由人组成的一个政治实体,只要人还在,这个政治实体改变一下确实算不得什么大事。所以,国家和个人比起来,个人是本,国家是末,个人重于国家,如崖山十万军民蹈海殉宋似乎在西方是不可想象的。
而在中国历代包括民国政治家的治国理念中,国家是一台大机器,百姓是螺丝钉,只要每个螺丝钉都乖乖呆在它该呆的地方,安分守己,尽职尽责,天下就能太平。所以一遇到有些棱角毛刺的,就要防患于未然,赶紧锉平它,不然就换掉。对于国家来说,人只是小零件,无血亦无肉,过得好全拜国家所赐,若是倒霉遭到国家遗弃或背叛,那也是为国家利益作出牺牲,不是为个人私利。
对西方的一贯观点而言,每个个体的人才是宇宙中最大的奇迹,生命的尊严至高无上,个人的光辉远远压倒了国家,个人的价值也远远超过了国家,人民一词充满人文主义光辉。当然现实如何是另外一回事。
而对中国统治者来说,人只是用来填进国家这台巨大的怪物机器的零件,无论在战场上还是在社会中,人命都如同草芥。孟子在几千年前就曾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几千前过去,却并没有人真正这么以为。
国家灭亡比不上个人幸福,这当然太极端,吴安平也无法接受,但对这些思想所体现的对个人的重视精神,他却很认同。“莫谈国事”这四个字就是剥夺发言者政治权利的宣告,而政治一定会对蔑视它的人进行报复,吴安平不想受到这样的报复。
当前,甘陕由于军阀长期残酷掠夺,再加混战连年,人祸天灾之下,农业生产遭到极大破坏,工业更几乎为零,无从发展,整个经济千疮百孔,就是一个烂摊子。要在最短时间,改变甘陕民生凋敝的贫瘠面貌,吴安平几乎别无选择,只能采用效率最高的**政体,而且是一人**政体。
相对于民主政体,**政体效率虽高,但有易催生腐败的弊端,一人**的体制比之政党**更进一步,这方面的弊端自然更容易凸显。但吴安平认为,这样的体制加之任何人任何团体,或许都难以避免腐败行为的泛滥,唯独只有他自己,才有能力或有条件,在一人**的体制下,实现高效政治与清廉政治的完美结合。
原因很简单,由于引擎的存在,吴安平是施予者,而不是被供养者。对甘陕百姓,他没有任何的利益诉求,既不需要以民养军,也不需要残民肥己,更不需要掠夺少数人财富以集中资源服务多数人,恰恰相反,他是要将利用引擎搜刮的后世资源及列国财富,反哺民间,向多数人倾斜,却同样扶持少数。
这同样也是夏听白的意见。后世有许多例证,民主并非灵丹妙药,而专制也非洪水猛兽,国家要施行哪一种体制,要结合传统与实际,而无论民主还是专制,检验其是否适合国情的唯一标准,就是看这种体制下,民众的生活水平有无提高。如果吴安平在现阶段去搞民主,与人分享权力,实际上对甘陕建设反是掣肘。
夏听白对吴安平是这么说的:“你其实是塑造者,有条件有能力,同时也有义务,将一切事务引导入预设轨道。有后世的经验及教训可以参考,足以保证预设轨道,将朝正确的方向延伸。而等到其形成自我运转及自我完善的体系,你再抽身出来,这样才算完成完整的塑造过程。政治体制也是一样,你可以用**的力量去塑造及推行民主,这并非不可能。”
经过反复思考权衡,吴安平所确定的陇东集团、甘陕政府及解放军的三方关系原则是这样的:组建三方协调委员会,为最高权力机构,吴安平任委员长;甘陕政府改组为西北自治政府,由吴安平担任执政;自治政府、陇东集团、解放军三者并行,原则上互不干涉,三方最高首脑均为吴安平;通过三方协调委员会,由陇东集团居中,为自治政府、解放军提供支持。
在这样的架构中,最高权力系于吴安平一身,这当然是最彻底的**,但这种体制在会议上透露后,底下反而没人提出反对。这种架构其时跟当前施行的没有两样,最高权力本就在吴安平身上,而单单多出一个三方协调委员会,并没有损害众人权益,这虽然没有符合大家最好地期望,但也没令大家失望,当然可以接受。
或许只有杨虎城最失望,孙良诚、李虎臣、卫定一其实觉得理所当然。有谁见过掌权者会拿出权力要与人分享的?但随即,吴安平接下来的话,却让孙良诚、李虎臣、卫定一等大吃一惊,而杨虎城反而感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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