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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做一做这个他妈的“乱世之主”!
想到这里张弛怒吼一声:“胡说!都给我站起来,别说什么死啊死的,我不会轻易送死,因为我还有大事要做,你们也是一样,留得有用之身,做有用之事!”
张弛刚说罢,回头见阎一草也已经整军完毕,这时他正纵马过来走到孙恩面前,马鞭一指前方说道:“前方山势倾斜,我领三千精壮鬼卒,往正东冲突以做明攻,誓死也要拉开一条缺口,你与师君依山势找机会跳到他们的围攻之外。”
孙恩点了点头:“若是我们都能突围,大祭酒切忌到东海中洲与我们会和,我们早备有船只,可直接入海。”
阎一草微微一笑,其实这是殊死一战,能不能活,他自己都完全没有把握。至于以后事,多想也是无益。
回头看了看张弛,冷冷说道:“我祝你好运。”
其实阎一草本是好心,他见张弛竟然敢匹马去刺杀对方主帅,也多少有些欣赏张弛的胆气。只不过他性格就是如此阴冷狠毒,所以说话也完全没有关心之意,反而像是再说反话。
说完,他便当先率军朝正东方向冲下山去。
阎一草虽然性格阴毒,不过毕竟有些血性,再看师君孙泰,此时却依然还是抚尸流泪,神情萎顿恍惚,完全不像是一个领袖该有的模样,反而像是一个娘们儿。张弛心中也有些鄙夷,这样的人怎会成为五斗米道的师君?的确难以想象。
这时道玄早为张弛寻觅来了一柄长槊,自己持着一柄单刀。
道玄不善马战,但是武功卓绝,这样做的用意当然很明显,张弛不会武功,不过他和白雪心意相通,仗着白雪马快,用一杆丈八长槊冲突军阵再好不过。借着马势,用这种长兵器,也颇有杀伤,而道玄坐在张弛身后,一柄单刀可以舞的水火不进,用来防身,平常箭矢也构不成威胁。
之前在长江岸边他也曾与张弛同骑白雪,将北府军的高雅之逼落战马,当时用的就是这个办法。
现在两人同骑,立马山顶,却没有立刻下山。张弛当然不是胆怯,他是在观察远方朝廷大军的行军动向。
因为五斗米道驻扎在了山顶,所以视野开阔,虽然朝廷大军成包围之势,不过还在远方视线所及之处,只不过初步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却还没有围到近前。离得越远,包围圈也越大,密度自然越低,否则如果司马元显几十万军围住了这个山头,纵使大祭酒阎一草拼死几次,也难撕开一道缺口。
张弛也是带过兵,做过将军的人,所以他知道,虽然说兵贵神速,不过相比之下,上将所在的中军,宜稳不宜快,往往行军紧急的多是侧翼包抄部队。之前张弛也曾从表弟丁逸之那里学来了一些望尘之法,现在站在山顶极目眺望,却见阎一草带兵冲过去的正东方向烟尘最浓,想必那里是朝廷大军重兵所在之地。
张弛也忍不住摇了摇头。
当然会摇头,五斗米道向东逃窜,朝廷大军既然是要围而歼之,自然会在东面布重兵截其退路,现在东方烟尘最浓,可阎王一草偏偏向那里冲去,岂非事倍功半?
阎一草此人虽性格阴狠毒辣,不过却没有多少军事才能,和当初在自己身边的杜希名丁逸之等人比起来,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
张弛看了一会,见东、西、北三个方向都是烟尘浓密,显然是大军急行,只有南方烟尘相对稀薄,张弛便有了主意,深吸一口气,回头对三桐叫道:“朝廷大军自南追来,想必上将在后方压阵,我这就快马前去刺杀,你可要照看好众人。”
说完又一指酒娘:“可不要让酒娘受了委屈。”
三桐哽咽了一声,这一别可千万别是生死之别,三桐刚想到这里,连忙“呸呸”啐了两口,张兄弟福大命大,乃是天机,怎么会死。
酒娘也双眼含泪,望着张弛:“公子可定要平安归来,公子若是不回来,酒娘也随公子而去。”
“胡说。”张弛微微一笑,便在酒娘无限柔情的目光中,策马从山顶冲了下去,直奔南面而来。
那些女子此时还依然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望着张弛下山的方向叩拜,而满山的五斗米道的鬼卒,也都看着张弛一骑绝尘,整个山头一派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