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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卢龙军治下有一部分滨海草场可以作为大规模的马场,其他地方的马场都是零零散散的,而像云州、朔州周边这么一大块优良的草场还真是让他羡慕极了。难怪契丹在占据幽云十六州之后国力会迅速壮大,幽州的农业、手工业当然对以游牧经济为主的契丹助益极大,云州这边的手工业以及牧场对六院部的强大同样是功不可没的,以致于后来契丹的南院大王、西南面都统基本上靠本部的力量就可以撑持北汉,甚至出兵西夏。
“为什么阻击契丹援军的偏师不干脆进至雁门关?忻口寨和石岭关距离太原城过近了,一旦阻击不利,围城大军可就难以转圜了,若是偏师能够前出至雁门关,河东行营不是更能指挥若定么?”
看着沙盘上的标注和崔承孝的指点,殿前都指挥使刘光义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在两府原则上通过了攻打北汉的决策之后,这一个月来刘光义并没有闲着,运筹司在完善作战方案,他却是在琢磨自己和殿前军参战的机会,同时也对作战方案有自己的思考。
这一次作战,设立的行营多半就是“河东行营”或者“西北面行营”了,按照当今皇帝针对党项的布置以及朔方军节度使的选人来看,“西北面行营”恐怕会留在更大规模更远地方的军事行动上面,所以叫“河东行营”的可能性非常高。而且不管最后会叫什么吧,现在就称作“河东行营”却也是无妨的。
根据刘光义自己闭门思索的结果,冲着皇帝极端重视的样子,这一战皇帝说不定会亲征,那么侍卫亲军主力留守东京的可能性就很高,如果是以殿前军和锦衣卫亲军作为行营主力的话,这个行营都部署说不定就是自己了。真要是碰上这种局面,现在就应该尽量地吃透运筹司的作战方案,所以尽管刘光义心中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却还是要仔细地问一问崔承孝。
崔承孝转身冲着刘光义点头笑了笑,教鞭又一次指向了代州附近,朗声说道:“不错,若是我军能够抢占代州与雁门关,依托雁门山、恒山将契丹军堵在山北,单纯从作战方面来说自然是大妙。不过河东外州守军虽然孱弱,却也并不是可以应声而定的,代州距离云州二三百里,距离晋阳却有三四百里,而且我军从镇州、潞州前往代州都必须经过晋阳,抢占代州可未必抢得过契丹军呢……”
刘光义默然了,的确,从沙盘上可以看得很清楚,镇州通往河东的大道是穿过井陉道直抵太原城的,从太原城往北,在东西两边山地夹峙当中,官道穿过了石岭关,经过忻州,于忻口寨附近和滹沱河相会,然后沿着滹沱河谷向北延伸到代州,这条路太原城是必经之地。
位于太原城东面的镇州都要在这里打个弯才能去代州,坐落在太原城东南面的潞州就更是如此了。当然,滹沱河与它的支流绵蔓水一样横穿了太行山,似乎从镇州到代州就可以一直走滹沱河谷,比走井陉道更加靠北,明显是一条捷径,其实不然,滹沱河穿越太行山的那一段河谷比绵蔓水穿越太行山形成的井陉道险峻得多了,根本就无法通过大股人马,尤其是难以支持运输车队。
在镇州、晋阳和代州之间的那个三角地区,充斥着太行山、五台山余脉形成的复杂山地,绝不是这个时代的军队可以轻松穿越的,与其试图在其间找出一条捷径来,还不如老老实实地沿着官道走。
从镇州、潞州去晋阳就有四五百里的路程了,更何况从晋阳到代州还比从云州到代州更远,而且云州与代州之间固然隔着雁门山,晋阳到代州的一路上也并非坦途,所以即便契丹援军要有一个反应过程才会发兵,从镇州、潞州出发的周军多半还是抢不过契丹军的。
“再者,我军的军资转运也难以支持到这么远,就算是只在晋阳之北百二十里的石岭关,转运支持都颇有难度呢……这些运输车队是必须从太原城附近绕过去的,虽然我军可以将太原城团团围住,却也难以杜绝守军伺机出城袭击车队,因此保障石岭关的补给就已经是很吃力的了。
所以将北路的阻击部队放置到石岭关至忻口寨一带,那也是条件所限,不得不尔。”
崔承孝说着运筹司多方筹谋的苦衷,不过话语当中并不见有多少苦恼,显见得军咨虞候们对北路阻击颇具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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