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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自然也被挡在了门外。
“陛下……皇叔……你怎么……怎么就这样去了?”
大帐内传出来耶律贤的惊呼声,音调自然,毫无做作,其中充满了震惊、惶惑和难以置信等诸多复杂情绪,接着就是年轻人的嘶声恸哭,哭声之感情真挚真的是催人泪下,一时间守在帐外的诸人无不是眼眶通红泪如雨下。
不愧是同出于太祖一脉的大横帐子弟,这血浓于水可不是说假的,当年的寿安王对天授皇帝遇刺是何等的伤心痛心,现在的明扆王子就是何等的伤心痛心,想来更早的时候,嗣圣皇帝暴卒于南朝的栾城杀胡林,那时候的永康王也是一般的伤心痛心吧,这样的皇位交替倒似乎是上天的安排。
耶律夷腊葛一时为耶律贤的恸哭声所感,倒是暂时忘记了为自己将来的命运担忧,感动了一阵子,陪着挥洒了一下热泪,然后才继续自怨自艾起来,想着自己那莫测的命运,听着帐内和周围的各种哭泣声,脸上是一片惘然,心中则是止不住的忐忑难安。
等到神经最为粗大的萧乌里只都被场中的气氛感染,忍不住呜呜咽咽地抹了一把泪水的时候,整个行宫帐落的重臣也就差不多到齐了——北院枢密使萧护思、北府宰相萧干、上京留守知南院枢密事高勋、侍中萧思温,再加上飞龙使女里,还有殿前都点检耶律夷腊葛和左皮室详稳萧乌里只,甚至包括被大行皇帝勒令闭门思过的乙室大王耶律撒合、右皮室详稳耶律贤适、五院部详稳耶律奚底……在这种时候就没人能够置身事外。
帐外哭声一片泪雨成河,帐中的哭声却逐渐止歇了,随着帐帘一响,耶律贤从里面钻了出来,脸色铁青神情严峻地说道:“在大辽皇帝的春捺钵地竟然会有恶奴弑君,而且这些恶奴还能全身而逃,此事一定要严查彻查!不给大行皇帝报仇断然不能罢休!”
帐外的哭声一顿,几个重臣互相望了望,然后萧思温就站前一步,向耶律贤说道:“这等大事却不是我们这些臣子能够作主的……严查宫卫军和皮室军的失职,非皇帝而不能为;号令枢密院、两府以及各部族严查彻查,同样非皇帝不能为;南北两院大王和南府宰相刚刚在西南战殁,更是非皇帝不能任命补缺。所以在给大行皇帝出殡、报仇之前,在议定应对南朝的策略之前,及早议立新君才是第一要务!”
“议立新君?”耶律贤皱了皱眉头,面露不豫之色,“大行皇帝尸骨未寒,我等臣子不待复君仇,却去忙着以新君代旧主,不可谓忠孝!”
“明扆王子,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大辽刚逢大败,又遭国丧,正是众心不定之际,只有尽快议立新君,方能安定国人、镇绥四方,太祖奠定的基业才不会毁于一旦,三代四朝经营出来的大辽蒸蒸日上的局面才不会中途崩毁……明扆王子,你是天授皇帝仅存的嫡子,是太祖皇帝的嫡脉,值此危难之际,正应挺身而出面对时艰。请明扆王子尽早即皇帝位!”
出乎意料的,首先跪倒劝进的却是北府宰相萧干,这个并非耶律贤小圈子里面的一方重臣大将。
北院枢密使萧护思的反应也就是比萧干慢了半拍,同样是跪伏在地高声劝进:“是啊,国不可一日无君,请明扆王子即皇帝位!”
“请明扆王子早日即皇帝位!”
紧随着前面的两个大臣,其他人都是纷纷跪倒,齐声向耶律贤劝进,还没有真正登基的明扆王子,此时倒是已经有了皇帝的威仪。
有了北院枢密使和北府宰相这两个重臣劝进,侍中萧思温和上京留守、知南院枢密事高勋又明显是和耶律贤在一起的,再加上一个飞龙使女里,何况还有围着寝宫的上千甲骑,并且在春捺钵中的大横帐子弟当中确实除了耶律贤之外已经无可选择,剩下来的人还能作何想?
“这个……”耶律贤仍然在那里皱着眉头犹豫着,“大行皇帝才刚刚驾崩,不必如此仓促吧?”
“明扆王子,北府宰相说得很对,我大辽刚在西南遭逢惨败,又在这里突遇国丧,正是民心不定之际,不尽早立新君以继国统,怎么维持这些年大辽蒸蒸日上的国势?又怎么给大行皇帝报仇?而大横帐子弟当中适合为君者,非明扆王子莫属!”
有了萧干和萧护思的明确支持,萧思温的这番话说得是铿锵有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