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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训知行营转运事。
这一路大军以屯驻在沙门岛的渔政水运司部队为核心,渡海登陆辽东半岛作战,配合一部侍卫亲军沿着辽西走廊从渝关一直向东北方向进击,驻高丽的侍卫亲军部队渡过鸭渌水向西北方向进击,力争聚歼辽国的东京留守司和东京统军司部队,最低限度也要将其击溃驱逐,以期彻底占领辽东半岛,并且尽量向北伸展,和定安国、生女真诸部等渤海国残余瓜分辽国的东京道,彻底斩断辽国伸向农业地区的臂膀。
把一切都布置停当了之后,郭炜这才遣使赴夏州敦促定难军协同作战,命高丽以举国之力助战。
永乐八年四月初三,立夏刚过,郭炜即下诏亲征——当然,依照前面的部署,郭炜这一次肯定是不会亲身犯险深入辽境的,但是待在洛阳静候前线战况也不是他的作风。
在缺乏即时通讯技术的时代,通常的信息传递手段就只有驿传系统,紧急情况下还可以使用信鸽和烽燧,指挥中枢当然是距离前线越近越好,洛阳……显然并不是一个最佳的地点,尽管它确实位居天下之中,三个行营距离它都差不多远,只要不是不间断地遥控指挥,待在洛阳等消息差不多也就够了。
但是郭炜肯定是不会满足于静待捷报的,他虽然没有越级指挥的癖好,更不会直接指挥到军、指挥这些级别去,但是他不能容忍自己对事态反应迟缓,不能容忍自己全力筹建起来的运筹司到了战时就毫无作为,所以自己率军亲征,将国家中枢向前线靠拢,在最临近前线的地方建立起一个反应迅捷的前敌指挥部来,这无疑是郭炜一定要做到的。
这个前敌指挥部的地点很容易选择。
大周的北京,幽州北平府,有燕山、太行山诸关隘的屏障,有用了几年时间新修的新城城墙为固,安全性是非常有保障的,并不需要留下多少大军环卫。所以群臣对郭炜率军亲征杀入辽境或许会有很多反对意见,但是对郭炜待在北京指挥全局却是无一质疑。
而且北京现在的仓储非常充盈,漕船可以通过永济渠、漳水、潞水直通潞县,也可以转道桑干河直抵宛平仓,还可以从海路把江南、吴越的粮食直接运到泥沽口的军粮城,然后换成漕船进入漳水,无论是大军通行还是补给都没有任何的困难,朝廷长期迁都至此或许还不行,不过以行朝暂居一两年则完全不是问题。
当然,北京也是位居整个北伐战线的当中,和北伐主力幽州北面行营的距离可比洛阳近得多了,就是与河东、辽海两个行营的距离也一样更近,单向通讯节省的时间少则两三天,多则四五天,往返应变节省的时间就越发可观了。
于是在一部分侍卫亲军、锦衣卫亲军和殿前军提前向北开拔之后,郭炜终于在四月初三下诏亲征,以渔政水运司都点检、山南西道节度使、梁王郭咏晟为河南府尹、西京留守,以枢密副使张铎为西京副留守,以恩州团练使、锦衣卫巡检司都巡检章瑜为大内都部署,以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柴贵为京城内外都巡检,以侍卫亲军虎捷左厢都指挥使向韬为京城左厢巡检,以侍卫亲军龙捷右厢都指挥使史延德为京城右厢巡检,除此之外,其他主要朝臣和禁军将领全部随驾北征。
京城内有柴贵掌握兵权,章瑜负责监控诸司,张铎辅助郭咏晟统揽京师全局,后方不说是稳如泰山吧,那也无需郭炜有多担心了。更何况郭炜这一次根本就不会直接进入战场,待在北京对各种事态变化有足够的反应能力,京城在这种布局下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倒是可以给郭咏晟提供良好的锻炼机会,也能够让他逐步在两府和禁军当中建立声望。
所以郭炜这一次北上,对后方是很放心的,比以往任何一次离开东京的时候都要放心,毕竟当年负责留守的王朴虽然忠诚明睿,却偏于身患心疾不能操劳,而后来担任留守的郭熙训终究只是弟弟,对外人来说那都是皇族,对郭炜来说却仍然隔了一层,只有现在的配置才能让郭炜分外的安心。
这一次北征,再不必去哪个曾经被辽军屠城的地方誓师以激励士气,经过多年整训的禁军,其中充斥着武学培训或者短训出来的各级军官,其作战意志固然不敢和后世的某些神军相比,但是在这个时代无疑是属于第一流的。
从洛阳到河阳,比从开封到滑州还要好走,如今的黄河与永济渠更是宽敞易行,尽管舳舻相连数十里,御营和幽州北面行营主力仍然很顺利地在四月下旬来到了幽州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