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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蚁的东西,一激动就……咳,真是吓死我了。真是对不住了,把你们的花都打坏了。若是不够的话,我认识几个不错的花囿园主,让他们赶紧去调些过来。”
这借口,倒找得很是体面啊!
屠言按住了妻子,便也接下了宋家兄妹的歉意,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吩咐园艺工立即将花卉整理好,屠征就要来了。
宋雪欣紧张地东张西望,心下直哆嗦,浑身都紧绷有起来,有一种想要立即离开现场的冲动,可是她一动,便似有若无地被人挡住了,根本走不出人圈儿。连同宋耀文也一样,他想扶着妹妹离开,可宋惜玫死盯着那片栀子花丛,一动不动。他强行要拉人走时,竟就被突然冒出来的自称是宴会协理的男人挡住,询问情况,拖延时间,倒让妹妹清醒过来,死活就是不离开。便同时托住了他和宋雪欣两人,进退不得。
很快,一副亲子图摆放完整,雪白的栀子花围绕着朵朵俏丽似绣球的菊花,菊花有金,有紫,有白,有粉,姹紫嫣红,美得活泼可爱,菊香浑着栀子花香,别有一番风味儿。
不少人都掏出了手机,将这幅构图别致、蕴意深远的拼花图拍了下来,年轻人还争相上前和父母合影,仿佛是想要沾沾这浓烈的亲子喜庆气儿。
这一幕幕幸福愉悦的画面,在那个脸色煞白、神色迷茫的女人眼里,幻成了一柄柄锐利的长剑,倏倏倏地,直直扎进了她的心脏,刺出一个个血洞。
她很想冲前,把这画面通通给毁掉。
可是她动弹不得,双腿如注铅般,根本动不了。这无力的感觉,宛如当年亲耳听到那男人跟她叙说爱上了另一个女子的事实,那些甜美的悸动,殷切的渴盼,卑微驿动的心情,通通都不是她的,气得她想要尖叫嘶吼咒骂!
凭什么她盼了、疼了、呵护了这么多年的爱,就成了谭晓敏的了?
凭什么!
她不甘,她不允许,屠征是她的,是她宋惜玫的!
那个执念的声音如海啸嘶吼般在脑子里升腾回荡,疯狂地旋转起来。
恰时,有人低叫出声,“来啦!”
“哎呀,终于来了。”
宋惜玫抬起眼,朝众所注目的方向望去,有人挡着她了,她甩开身边扶持的人,冲上前拨开了人群,不顾眼光,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四十多年了,她盼啊盼,等啊等,盼走了豆蔻少女,盼走了青春韶华,盼得鬓角添霜,盼得岁纹眼角,终于让她盼到了这一天——她的阿征终于回来了,终于肯回来了,终于终于,愿意见她了。
电梯铃响,门霍霍地打开,屠征迈着竖毅沉稳的步伐走了出来。
今日,屠首长穿上了一年难得穿上一次的军礼服,挺刮笔直的橄榄绿礼服,胸口缀满了代表着军人荣誉的勋章,闪闪发亮,肩头的百穗将花,金光烁目,衬得那张经岁月洗练却无丝毫老态,却是愈发俊朗的面容,让人移不开眼。
中年男子的成熟魅力,身居高位、手执重权的上位者气度,瞬间就折服了在场所有人。
他大步走来,威仪天成,不怒自威,昂首阔步,炯亮的眼眸直视前方,铮铮铁骨,一身傲气,怎不教人心神荡漾,宛如当年。
宋惜玫想要冲上前,却立即被人横挡在前,任她怎么撕扯,也不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看着他的目光连瞥也没有瞥她这方一眼,就迎上了别的人。
屠征和妻子上前,问,“你怎么先出来了?不是安排好了你们父女两一起登场,让那些眼睛被蛤蟆肉糊到的人都醒醒神儿么!”
屠征未及回答,小侄儿屠予安就cha了嘴,“就是啊!小叔,你都不知道你们没来的时候,有些自以为是的人竟然李代桃疆地在这儿装模做样当主人了,真是又臭又恶心。姐姐呢?快让环环姐出来吧。”
屠征笑着看了眼小侄儿,压低声对屠言说,“别提了,儿大不由爹。那丫头又给我摆了一道,刚才被东子抓回去换衣服,可气死我了。”
田恬和儿子看着屠首长话中带斥,语气和眼神透露的都是十足的宠溺,笑了起来。
屠言也笑了,“得了,你自家的宝贝,要训也得等今儿事完之后再说了。你看现在……”
突然,一道响亮的叫唤声当中cha了进来。
“爸——”
随着这声叫,四周热闹的议论声嘎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从人群里跑出来的女人,那女人穿着下摆宽大的纱裙,模样也很是美丽,可惜孕肚在身的臃肿体态,在她激动奔跑的动作下,尤显得不堪入目。
宋雪欣是在宋惜玫的怂恿和推攘下,不得不跑出来当前锋大将的。
四下一静的刹那间,远处电梯口也传来了一声叮呤。
同时,屠征眼眸微动。
接着,眼看宋雪欣过五关斩六将似地越过了一干阻拦的会场协理员,就要冲到屠征面前时,屠征朝兄长打了个眼色,霍然转身面向电梯的方向。
屠言一把将宋雪欣拦住,下一秒,就将人推开,宋雪欣狼狈地低叫一声,朝后方跌去,眼底迸出惊恐之色,似乎是完全没想到屠言会这样狠,亲自对她一个孕妇出手。
然而,宋雪欣也没有跌倒在地,而是被及时上前的刑战给挡住了,转手把她扔还给了宋耀文。这方宋耀文接住了宋雪欣后,却也漏掉了宋惜玫,眼看着妹妹步上宋雪欣后尘,像另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的飞蛾,扑向了那团**的大火。
当众人还被宋雪欣的突兀举动吸引时,屠征却将电梯那方的动向听得很清楚,女儿和女婿在电梯里嘀咕着小话儿,电梯铃响后门开时的摩擦声,女儿那熟悉的脚步声,显得有几分明显的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