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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去远方求学
在綦江中学读完初一上,因学费贵,又当涂邻居陈竹贤介绍去白沙国立十七中学初一下就读,那时,我虚十四岁,第一次只身乘船去几百里的地方住校。临行前晚上,姆妈对我说:
“姑娘大了,总要离开父母的。为了你的前途,只有让你一人出门去读书。我就担心你在外吃苦,全靠自己照应自己了。。。。”见姆妈有些难过,我就说:“姆妈,你放心,我会照应自己的。”大大接着语重心长地说:“你是大女儿,从小爱念书,现在国立学校办得好,吃住免费,有这么好的机会,你努力吧!一人在外多注意安全,有什么困难就来信讲。”当时对第一次出远门,心中不免有些胆怯,但我仍郑重地对大大说:“您的话,我都记住了。一定不辜负你的希望。”
次日,天麻麻亮,奶妈给我打了两个鸡蛋,下了面,吃后,父亲就扛起行李,提个兜,我背了书包,拎个包袱,告别了姆妈和奶妈,向江边走去。上了船,父亲在船舱里找了个靠门边的座位,将东西放在下面的空档里,对我说:“这个座位好,空气好,还可以看风景。”大大和我都是内向的人,心里都充满了离愁,默默地站了许久,开船的时间快到了,他便对我说:
“你进舱里坐吧,我走了。”见到他走到趸船上站在那里,我们互相对看着,一会,船渐渐离岸了,我对大大招招手,他也对我挥手,在大雾中直到我看不见父亲的身影了。不禁想到李白的诗句:“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我的眼泪终于禁不住地像一串串长线似的往下流淌。
我呆在那里许久,一位老婆婆走过来,在我身后轻轻拍了两下,关切地说:“小姐,进舱吧,外面风大。”这时,我得神情才恢复过来。虽是仲秋,晨雾很大,太阳尚未出来,却是寒气袭人。定睛看看两岸,船已开过县城,在江心正朝白茫茫的天边前进。我心中想着:自己不正是像船一样,从今往后就在这茫茫的人世间不断地前进,迎接光明嘛。我勇敢地走进舱里,坐在位子上,拿出英文书,轻声朗读起来。我坚定了信念——“到我所要到的地方去求学。”
6 良好的影响
当天傍晚到了白沙镇。船一靠岸,就见陈伯伯领着两位青年带着绳子,扁担来接我了。我高兴极了,迎上前喊了声:“陈伯伯!”便朝那两个年轻人看看,陈伯伯介绍说:“他俩是我大学先修班的同学。”先指着高个子的说:“他是岳大哥,”再指着戴眼镜较瘦的说:“他是李大哥。”我说:“谢谢你们了。”他俩笑呵呵地说:“不用客气!”接着岳大哥爽朗地说:“等你去红豆树,咱两再给你把东西送去。”他俩动作极快,一下子把行李,包袱等东西全捆在一起,用扁担天起来就上岸了。我们爬上了码头,街上已是万家灯火。
一条较长的马路,两旁也都种有郁郁葱葱的槐树,店铺门面也较整洁,我觉得同住在江津的那条街几乎一样,仿佛自己又回到家,并没有离开江津似的,感到亲切。同时,我心中明白,我还在想家,恋家。不知不觉跟着他们走完了街,来到郊外。下了一个坡,有一颗非常大而古老的黄角树,长在两个小山包的涧谷中,左右两边远处全是黑乎乎连绵不断的山脉,还能听到不远处滔滔的嘉陵江水声,和着秋天的晚风吹来沙沙的树叶声,再浸着明亮的月光,显得这块峡谷仙境般的美妙。过了峡谷,约走了两里路,有条街就是“马项垭”,一进街头就是一座当地的学府“大学先修班”。走在最前面的岳大哥大声说:“这就是我们学校!”再走两步就到了陈伯伯家。
陈伯伯家大门口有一块长木牌,我凑着月光和街灯看清楚上面写着:“白沙镇马项垭初级小学”。陈伯伯喊了声:“道民,开门!”我记得道民是他的大女儿,比我小三岁。立刻开门了,我很快喊她:“道民!”她高兴极了,抱着我向里屋喊道:”姆妈,刘小姐来了!“她母亲从房间走出来,我亲热地叫了声:”二姑“因为她在娘家排行是第二个女儿,从小就叫她二姑。她有点近视,微笑着,眯着眼仔细打量了我一下,高兴地说:”有四年不见了吧!你已成了大姑娘了。你陈伯伯春天到你家去,回来说你想到这里来上学,真的是来了,好!好!“这是从房间里有出来两个小女孩,我想这一定是道民的妹妹,我走过去摸摸她俩的头,二姑让她们喊我刘姐姐。她俩很规矩地喊了我。岳大哥向她俩指着李大哥逗乐地说:“唉,怎么不认知识我们了?”她俩有礼貌地齐声喊:“大哥哥们好!”岳大哥乐呵呵地说:“你俩真乖,还带个”好“字,真不错!”引得大家都笑了。二姑让他们在这里吃饭,岳大哥却说:“小李,我们走!”陈伯伯风趣地说:“你们只会替我们帮忙,从来不吃人间烟火之食。”大家又是一阵笑声。把他俩送出门。
晚饭后,我拿出三包米花糖交给二姑说:
“这是大大送给你们的江津特产,太和斋米花糖。”并把一包糖核桃解开,让道民姐妹三人吃。二姑笑着说:“你爸妈礼行大,还带东西,只有拖你写信回去时,代为谢谢了。”
从前,我就听说陈伯伯大学毕业,是中学先生,二姑女师毕业,从事小学教育,担任校长。他们是自由恋爱结婚,在二,三十年代,他们在小小的当涂县算是新派人物了,颇受人们的尊敬。在他家的两天中我所看到的一切,很受教育。
堂屋和两间房间是全家的住宅。从堂屋出去是一个大操场,中央竖了根旗杆。靠右边墙角是间小厨房,做边墙角种了一块绿油油的菜地。操场后面是一排平房,三间房间,两间教室,(一二年级和三四年级复式班)和一间办公室。抗战时期虽然家具用物十分简陋,却每日保持十分干净整洁。陈伯伯在大学先修班教课,才四十多岁,头发都花白了,但异常能干,勤快,很少说话,说起话来,即使是一两句,却十分风趣,诙谐。一般情况下,让人见到他有种静的感觉。二姑对人热情,亲切,性情十分温柔。最近还生了一个儿子,才三个月,但她仍上班教三四年级。(另一女教师教一二年级。)可以说从校长,教师到工友的工作全是二姑包下来了。她是那样的一丝不苟,一大早他就摇铃,集合学生升旗,做早操,然后是仔细,上课,游戏,每到放晚学前,领学生打扫卫生。道民应该上五年级,因离镇上远,留在家有陈伯伯教她五年级的课程,她帮助母亲照料小弟弟,训练,督促两个小妹妹(一个在一年级,一个二年级)的每天学习,早晚穿,脱衣服,洗脸洗脚。看着很有趣,我很喜欢道民。
我问二姑:“你四个孩子都小,每雇佣人,每天家务就够忙了,你还办个学校,不觉得太辛苦吗?”
她追忆说:“我年轻时就认为中国贫穷落后,很多民众缺乏文化,失学儿童太多,立志读书后不做官,从事教育。所以学了师范,毕业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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