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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到底是生我养我的母亲啊!我没得选择,没得选择啊!您就把这跟碧谢簪留于我做个念想,有朝一日,叶儿定将它牢牢定在仇人的项上!”
陈狂赶到时所看见的便是这血腥一幕——夏叶儿一手按着女子的头,一手紧抓着簪子,咬紧牙根往外一拔,一股鲜血便直射出来,射她满脸。
他心中大骇,慌忙抽剑横于她沾着血的白皙的脖子上,怒吼:“什么人!?”
小女孩僵硬回头——这斜睇的一眼,蛇般怨毒。
令他想到挂满刑具的地牢,想到勾人魂魄的黑白无常。明明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竟有这等魄力?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然而,当他回过神,方才的一瞬却无迹可寻——小女孩急急转过身,拼命地磕头,嘴里不住地喊着“大侠,饶命!”
“你是谁?”陈狂满腹疑窦,难不成真是自己心中有鬼,遂产生了幻觉?
“我?我是清早僵在路边的小叫花子,被这户人家救下一命。大侠,我与他们……半点关系没有,您大人大量,饶我一命吧!”
“半点关系没有?那你哭什么!?”
泪水将夏叶儿的长睫沾在一起,冲淡了面上点点血迹。求饶的声音里还带有哭腔。
“哭?”她咖啡色的杏眼里闪过一丝茫然,快得来不及捕捉,复又“嘿嘿”一笑,双手捧起那根红绿反差巨大的簪子,道:“与死人抢东西,总得流几滴眼泪补偿补偿嘛!怎么?大侠喜欢?那给您,给您!”她双手过顶,恭敬地呈至他眼前。
“晦气的东西!!”陈狂气极,大手一挥,簪子摔地的同时脚也狠狠踹向她心口,刀在她脖子上抹出一道不算太深的血痕。
“狗一样的杂种,脏了我的宝剑!滚出去!!”他嫌恶地啐一口痰在地上。那眼神,真不是看人的!
夏叶儿脸色一沉,却不见发作,反而死皮赖脸倒贴上去,嬉笑道:“大侠莫气!这大冷的天,小人滚哪儿去不都是死路一条?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如……不如您收了我吧!我给你为奴为婢,当牛做马?”
饶她一命已是恩赐,这杂种居然还敢得寸进尺?陈狂正欲再踹一脚解恨,却不小心瞥见黑暗中那对由始至终瞪着自己的眼珠子,一股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罢了!就当捡条狗回去,烈虎庄也不差这一口饭!还是快点离开这渗人的鬼地方为妙!
夏叶儿的父亲王山狼是比任何人都正的君子,喜欢以夫为纲的传统小女人花山猫,偏偏其妻慕容翠红却是个“六艺经传皆通习之”的奇女子。三角形状的情感纠葛,就好像是里再掺和个间歇性精神病患者山虎。于是——天下乱了。
翠红在爱着王山狼的路上失去了自我,一味地向山猫靠齐,连生下的女儿都仅教导她“三从四德、内外有别”一类标准,仅让她碰《女戒》、《女则》、《列女传》一类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