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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都不知情?”
秦溪却只是翩然一笑,“爹,那喜珍和老嬷嬷如今都已不在,眼下死无对证之时,您又何须再有此一问?容儿一事我只有一句话要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如今西扬已回府,只需多休养几日便能行走如常,爹您定还有事要忙,溪儿就不叨扰,先回园子里去了。”
秦将军看着她孑然离开的背影,明知她有事相瞒,却又无可奈何。
目光重落西扬身上,西扬有气无力问:“义父,西扬听三小姐说义父要即刻启程入京,那西扬……”
“你随剑泓留在梁城,待你养好身子要全力相助于剑泓,不得有半分差池。”
西扬虽极力想随同秦将军去京城,然而他终究是没有再言语,秦将军也显然没有多余的话要与他说,便让人将他送回去,又命童清瑶多拔了几个人去跟着照顾着,一时无话。
这场大雪已连绵三四日未停,厚重的积雪已然将天地覆盖,眼及之处皆是一目莹白。
秦溪找了个适当的时机去请准秦老夫人,入京时想带几个机灵点的丫鬟,恰逢那日买下了个稍显聪明伶俐的丫头红玉,但碍于园中人数众多便不曾带入府,眼下入京在即,园中众人中只挑得水兰水桃两个好的,于是便要把红玉一并带上。秦老夫人看着一身素玉模样儿确实挺机灵的,便应承下来,只是在秦溪要携着红玉离开之际,秦老夫人却说:“溪儿,你留下来陪祖母说会儿话,就只有咱们祖孙二人,说说体己的话。”
秦溪蓦然一怔,与红玉视线交错,红玉便先行离开。
原本她打算在方才的位置上坐下,孰料秦老夫人却向她招招手:“来,到祖母这儿来。”
这过份的亲昵秦溪已然洞察,倒也没有婉拒,而是直接坐在秦老夫人身旁,秦老夫人便握住了她的手,一脸慈爱的笑。只是今日之慈爱与往常并不同,今日的秦老夫人明显就带着一丝讨好之意。或许她自己并未觉察到表现得如此明显,但心思敏锐如秦溪却是感受深刻。她轻抚秦溪白皙纤细掌心却略带薄茧的手,不由微微一愣,重重叹息一声:“溪儿,祖母知道这些来咱们对你的照拂是疏忽了,祖母知道你是懂事孩子,是不会怪责于祖母和你爹的,是么?”
秦溪淡然一笑,“溪儿自知人各有命,并不强求。”
“哎,你这孩子,好歹是女儿家,怎的就生出如此一副傲骨,无论遇到任何事半分都不肯退让,如今是在府里,往后去了京城少不了要在宫里走动,那宫里的各位可比不得在咱自个儿的府里头,见了面能低头时且低头,万万不可冲撞鲁莽,那些个主子不是你能与之抗衡的,你得灵活应对方能保全自己,知道么?”
“溪儿谨记祖母教诲。”
秦老夫人脸色有些许复杂,默然片刻,凝视着她眼角眉梢的英朗之气,不由说:“也不知你这孩子是随了谁,你娘在的时候那性子可是温和得紧,从不与人争执,凡事皆让人三分,这府中上下都是赞叹不已的。只可惜你娘命苦,嫁给你爹多少都未有所出,这历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当初你爹将清瑶娶进门也是有他的无奈。清瑶入府为秦家开枝散叶,你娘也一朝有孕,那时候你娘是何等欢喜,可是在临盆之前一月大夫替你娘诊脉说胎象不好,若待足月生产之时只怕会有危险,可是你娘坚持要生下你,任是谁劝都不听,纵使你娘平日里对你爹言听计从,但那时候你娘不忍心让你就这么没了,后来清瑶请了这西北医术最为高明的神医为你娘提前催生,希望不用等到足月之时让你娘有性命之忧,可结果……”
“我娘还是在生产时出了意外?”秦溪眉心微蹙,眼底有暗潮在涌动。
自小到大,没有人向她提过关于她娘的事情,因秦将军不允,也因童清瑶禁忌,于是府中之人都自然而然的闭口不提。只是她没想到,第一次听到有关于娘的事情是在祖母这里,她以为,总有一天她爹会与她敞开心扉恳谈一次,毕竟他们是父女,只是她还未等到这一天。
秦老夫人默然颔首,脸上掠过一抹忧伤之意,“你娘用自个儿的性命换来了你,可你爹对于你娘的离世过于悲恸,深觉是因为你才让你娘陷入险境,这么些年来他都耿耿于怀不肯解开这个心结,对你自然也谈不上疼爱。可你也要体谅他,当年你爹纵使娶了清瑶进门,可对你娘的情份却是丝毫未减,你娘在他心里的地位无人可取代,就算是如今也依然如此。”
这一点秦溪并不怀疑,他爹对府中任何人都不排斥,独独只得她一人。
只是她仍是波澜不惊的模样,“祖母今日所言,溪儿记住了。”
“记住还不够,都说伴君如伴虎,当年你爹助皇上打下了这大凉江山,皇上原意是让他任左相一职时刻伴其左右,是祖母我再三劝阻让你爹推了皇上美意,携家带口的来到这西北之地好歹过了这么多年的清静日子。然而此次入京必定困难重重险象环生,一个小小的疏忽都能让居心叵测之人抓住把柄。皇上虽器重你爹,但有时事关重大,皇上只怕也未能保全任何人。祖母知道你对你爹心生芥蒂,这并不怪你,可入京之后你必定要与烟儿和你爹同心同德,否则便会让人钻了空子,你可明白?”
秦溪微微一笑,“溪儿自然是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理,请祖母放心。”
听到她的回答,秦老夫人欣然一笑。
这溪儿果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她原以为她会不屑婉拒,没曾想她却干脆应承下来,一句话就让秦老夫人安下心来,凭她如此气度嫁入将军府成为当家主母,也断然是能应对自如。秦老夫人看着她时,不由得甚感欣慰。
只是秦溪并非不知道秦老夫人有何深意,想来她历来都是看重秦语烟的,近来短短时日秦溪却锋芒尽现,秦老夫人不过才有了今日这番话。而她今日之所以应承下来,确实也如她所说,她始终是姓秦的,若入京后秦家出事,她秦溪又如何能独善其中?这其中之意她并非不懂,她应承下来的,不过是顾全大局,至于那童清瑶之辈,她自然也不会掉以轻心。
启程那日,天地之间皆是苍茫莹白,大雪虽停,但积雪厚重,眼及之处皆是清冷之色。
秦老夫人携着秦剑泓与映秋在府门前相送,一再嘱咐,终是恋恋不舍的挥挥手,让秦将军早点赶路,这携家带眷的赶往京城,少说也得小半个月,若路上稍作耽搁就更得延期,可秦语烟的婚期已定,他们在路上片刻都不能耽搁,只是尽早上路。
童清瑶又嘱咐秦剑泓照看秦容,秦语烟也是不舍红着眼睛抹泪,那两位姨娘怯怯地朝秦老夫人行了礼,只是秦溪一人冷然看着眼前这难舍难分的场景,独独与她无关一般。只是眼及远远围观的人群之中,不难发现几个熟悉的身影,巧菱与姐妹们目送秦溪离开,目光里皆是深深的不舍之情。
秦溪微微颔首,几人眼神交汇,其中的深意已经不言而喻。
只是她并未过多留恋,而是兀自先上了马车,秦将军见时辰不早,催促之间女眷都已各自在马车中坐下,护卫统领夜峰便沉声吆喝,浩浩荡荡的队伍便缓缓前行。风吹过马车帘幕,秦溪还是朝人群中欲追随的巧菱等人挥了挥手,再见,亦是别再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