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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过来,“可是,小雀扮成那个老仆人,又能有什么用?”
“说你笨你还不信!”小雀整了整衣领,接收到周厚元那凌厉的目光,不敢再耽搁,“好啦好啦,我这就去了。”
……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余芙蕖听到了父亲身边的忠仆福伯的声音。
“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外头“福伯”用激动颤抖的声音说道:“老奴来接您回府了。”
余芙蕖听到福伯的声音亦是十分激动,又不好掀了车帘与他相见,只得稳住情绪笑道:“福伯,许久未见了,你可还好?”
“好好!老爷夫人都等着您回家呢。”
“好,咱们这就回去吧。”余芙蕖长长的舒一口气,总算回来了。
“这些军爷是跟着咱们一道回去,还是?”外头“福伯”甚是恭敬的询问起护送余芙蕖回来的士兵们。
“既然国公府已经来人了,那我们就回去复命了。”领头的将士笑呵呵的回道,“姑娘,告辞!”
“不歇一歇就回去了吗?”余芙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人家辛辛苦苦送她们娘儿俩个回来,刚到城门口,连口水都没喝就又走了。
“将军吩咐过我们,将您送到京城后就赶紧回去。”领头的将士小声道:“没有调令与军令,我等算是私自离营,被发现会连累将军的。”
听他们这么说,余芙蕖自然不敢再留他们,“那,这一路多谢你们了。”
被余芙蕖美色所迷的小兵依依不舍,抢着开口道:“余姑娘,那个……我在营里会努力挣军功的。”
余芙蕖并未察觉这小兵对自己的心思,这一路上,她也只是将她当成个小弟弟看待,闻言便笑道:“好,你要努力。”
听到余芙蕖鼓励的话语,那小兵顿时红了脸,“那你、你会等我吧?”
“嗯?”余芙蕖愣了愣,才发觉有什么不对。
不过“福伯”已经抢先开口了,“既然各位要急着回咸城,我就不留诸位了。眼看着天色晚了,诸位还是早些启程,以免晚上错过了宿头。”
被“福伯”这么一打岔,一行人又告别了一番,将士们便打马跑出了城。
马车重又启动了。
余芙蕖瞧着睡醒了的宝宝,欢快的对她说道:“宝宝,咱们到进城了,很快就能见到娘亲的父亲跟母亲了,你高兴不高兴?娘亲的父亲就是外祖父,母亲就是外祖母,来,你跟娘亲说——外祖父。”
宝宝乖乖的跟着喊:“歪祖巫……”
“不是歪祖巫,是外祖父!”余芙蕖耐心的纠正她。
这么一路走一路教,过了一会,余芙蕖终于觉出不对劲了,“福伯,怎么还没到呢?”
外头却悄无声息。
余芙蕖心里一紧,莫名觉得有些不安,“福伯!”
“福伯有事先回了。”
听着外头传来的声音,余芙蕖觉得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响,再顾不得其他,一把掀了车帘,看着那驾车的熟悉的绝不会认错的背影,她倒抽一口凉气,“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宝宝已经欢快的眯起了眼睛,软软的叫道:“爹,爹……”
这么些天没见到,不光余芙蕖没想到宝宝还记得周厚元,周厚元自己也没有想到,闻言哈哈一笑:“好闺女,果然爹没有白疼你。再叫声爹来听听——”
这一路的郁卒与辛苦,都消融在宝宝的那声“爹”里了。
余芙蕖眼中飞出去的眼刀若能化作实质,早在那臭不要脸的男人身上扎了无数个窟窿眼了,“胡说八道什么呢!姓周的,你也太不要脸了吧!你到底想干什么?福伯呢?你把福伯怎么样了?我告诉你,这里是京城,可不是琉国跟江南,你要是敢乱来,我余家不会放过你的!”
“你也说了,这里是京城,我哪里敢乱来。”周厚元淡淡瞥了她一眼,见这一路下来,她不但没有丝毫清减,气色还养的极好,当初离开时那莫名其妙的担心便烟消云散了。
余芙蕖扶着车窗往外看了两眼,见这条路根本不是前往平国公府的方向,立时恼了,厉声喝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周厚元撇了撇嘴,不悦的嘀咕道:“怎么差了这么多?”
对着她家二哥时分明是那么可……可爱的,对着他就一副张牙舞爪的警惕模样,搞什么?他难道很像是坏人吗?不是早说好了,等他来了京城就要去她家提亲的,算起来,两人也算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了,她怎么还对自己呼呼喝喝的半点也不像是对着未来夫婿的模样?
见他没有回答,余芙蕖更恼了:“我问你话呢!”
“带你去个地方。”周厚元敷衍的回了一句。
“我不去,我要回国公府,你赶紧调头!”余芙蕖恼怒的瞪着他,这莫名其妙的男人到底想要干什么?不是家中老爷子病危吗,怎么还有心情跑到京城来?
不过看他那模样,应该是老爷子没有大碍,他才会上京来。但是,他来京城到底是干什么的?难不成真的是……来国公府提亲来了?
不是吧,他明明那么讨厌她,都懒得多看她一眼的样子,他竟真的要娶她?就因为他想要宝宝做他的女儿?这人脑子被驴踢了吧,想要女儿自己去生不就有了,干嘛非要盯着她的宝宝啊?还不惜搭上他的一生……不对,是搭上她的一生!
“别乱嚷嚷,你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晋王妃复活了?”周厚元回头,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坐好了,别摔着宝宝。”
余芙蕖拿他毫无办法,兀自气了半晌,等到马车停下来,周厚元掀了车帘让她下车,她还使了半天性子,装没听到一样不肯下车。
周厚元看着她使性子的小模样,那高高扬起的小下巴,微微撅起的看似倔强的嘴唇,不知为何心里忽的一跳,他嘿嘿一笑:“你是等着我来抱你不成?”
余芙蕖唬了一大跳,脸皮一下子涨得通红,“臭不要脸的,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她那满脸红晕眼含怒火偏看上去像是格外娇羞的模样,比对着他冷言冷语的样子不知道养眼多少,周厚元看着她,觉得连日来无法排解的烦躁郁闷便就这么不知所踪了,这舒爽至极的心情令他十分欢悦,脸上便带出了愉悦的笑容来,“你我就快成为夫妻了,这么对未婚夫婿大吵大嚷的,可不像是高门大户的女儿家会做的事情吧。”
“你做梦!休想!”余芙蕖看着他那张得意洋洋的笑脸,就觉得手指头实在痒得厉害,这臭不要脸的男人,他到底在想什么?“我才不会嫁给你……”
“行了,别闹了!”周厚元似有些不悦的打断她,当真就要跳上车去抱她下来。
余芙蕖吓得忙往后缩了缩,“你不许上来!”
“那你要不要下来?”周厚元好整以暇的睨着她问。
余芙蕖没有法子,只得恨恨的瞪他一眼,无可奈何的抱着宝宝下车。
刚到车门口,周厚元便从她手里将宝宝接了过去,“宝宝,想不想爹啊?”
余芙蕖脸上又热了起来,板着脸训斥道:“不要胡说八道,你根本不是宝宝的爹!”
“很快就是了。”周厚元自信满满的回道,忽然抬手往她脸上摸了一把。
余芙蕖先是一愣,回过神来简直都要尖叫了,“你干什么!你这个登徒子,臭流氓!下流不要脸,混蛋王八蛋!”
这是她这一生里唯一会的骂人的话了,一股脑儿全蹦了出来。
周厚元脸皮僵了僵,磨着牙道:“脸上有糕点屑!”
余芙蕖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觉得丢脸都快丢到家了,又糗又窘迫,半晌才哼哼哧哧的道,“就、就算有糕点屑,那也是我……我的事情,你凭什么、凭什么动手动脚的!”
周厚元盯着她窘迫的样子看了好几眼,方才转身往院子里走去,“进来。”
见他就这么抱着宝宝走了,余芙蕖站在原地恨恨的跺了跺脚,正要进去,忽然发现眼前这地儿有些眼熟,打量了一番,才猛的醒悟过来,这不是当初她被他从晋王府里偷出来时住过的院子吗?他怎么带她到这儿来了?
一边疑惑着,余芙蕖一边感慨的走了进去。
想当初在这小院子里,她跟周厚元甫一见面就打了他一巴掌,后头虽然道了歉,他却一直阴阳怪气,她也心气高,见他不肯接受自己的道歉,也不乐意哄着他,觉得他身为一个男人却这样记仇实在很讨厌。若不是为了避人耳目,她才不会跟他在同一个屋檐下呆那么久。
显然周厚元也是一样的,若不是为了阿棠的嘱托,他定然也不肯跟她呆在同一个屋檐底下。还以为这地方他是再也不肯来了,这院子他定然也早就转手卖了出去,不想他还留着这地方。
余芙蕖轻叹着走进院子里,一抬眼,她就有些傻了。
只见并不小的院子里挤挤挨挨的摆着不知道多少箱笼盒子,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周厚元就站在那些箱笼之间,抱着宝宝睨着她:“这些聘礼,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