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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的小屁孩,给谁写信,再说这时候在船上,谁给送信?临淄王好奇的问道:“你给谁写?”
子龙说道:“李家的安姐姐。”
安姐儿是童年的玩伴,在南京孝期满后,回京城去了,起初临淄王还经常想起她,后来渐渐长大,也就淡了,记忆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临淄王觉得不妥,说道:“李安快二岁了吧,男女授受不亲,她才不会理你。再说你也要到京城了,用不着写信的”
子龙说道:“我娘也这么说,过了中秋我就满七岁,所以这是最后一封信了,我要好好写,到了京城亲手交给她。”
笔触一顿,子龙问:“‘鸬鹚’二字怎么写?”
临淄王写了“鸬鹚”给子龙看,子龙照猫画虎的写了,还没写几句,又问:“彩虹的虹字怎么写?”
临淄王无语的看着子龙上不得台面的狗爬字,还有宣纸上东一滴、西一滴的墨水点子,便将子龙挤开,抢过笔墨,说道:“你说,我写。”
子龙也不客气,说道:“这次我也坐船回家,可我爹把江面都清空了,根本看不见你以前在信中说会捕鱼的、叫做鸬鹚的大鸟,昨天下午下了好大好大的一场雨,天边又出来这么长、这么粗、这么弯的彩虹,很好看啊……”
临淄王觉得子龙的话粗俗,根本配上不自己这笔好字,于是信笔写道:“昨日骤雨初歇,日影化为虹,轮势随天度,桥形跨海通。其色如逸照含良玉,神花藻瑞金……”
很多年以后,李子龙回忆起小时候的天真无邪,暗叹命运的拐点,就在不知不觉中。
盛夏七月,这群庞大的船队终于到了通州港,由此一行,花槿露终于明白了为何说是劳民伤财了,为保证安全,前后十来里的航道和驿道都是封闭的。
而且每到一个城市,当地的官员都要跪送礼物,这其中有普通的蔬菜水果冰块,或者土特产,想献媚的还夹带珍宝等物,而这一切都不可能是官员自己掏腰包,全部是搜刮的民脂民膏,直到新皇后下了懿旨,不准劳民伤财,这才消停了些。
到了通州港口,当然还是“让上级先走”,花槿露的船只足足在港口等了一个时辰才轮上,子凤和星河都等睡了。
镇远候府的马车也久候在此地,七月酷暑难耐,马车里的冰盆换了一遍又一遍,储存的冰块耗尽后,终于盼来了主子。
好在花槿露船上有足够的冰块,可以撑到镇远候府,要不然这么热的天,马车窗户那点热风会憋死人的。
李翰林要护送皇后一家子回紫禁城,所以先走了,护送花槿露和三个孩子的,除了筱大郎和筱二郎这两个家将,居然还有欧阳大人!
欧阳大人现在间谍部门通政司混,他来做什么?难道皇上登基的几个月里,京城的局势依旧紧张么?
大胖子欧阳大人擦了擦满脸的油汗,道明了来意:“京城倒还太平,就是最近盛传大运河船只遭遇刺客,还闹水鬼,说的有鼻子有眼,花老夫人悬心,就要我来瞧瞧,带一队人送侯夫人回家。”
一听是花老夫人的意思,花槿露心里涌起一股暖意,眼角也发酸了,强笑道:“我们一路上平安的很,那里有什么刺客水鬼的?都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以讹传讹罢了。劳烦欧阳大人回去和祖母说,我们一切都好,莫要惦记这,过几天我就带着三个孩子回娘家走走。”
言罢,要子龙、星河、子凤出来行礼认七舅舅,欧阳大人笑面佛似的受了三个孩子的礼,还每人送了一个锦盒,说是里面一些小玩意。
上了马车,才觉得相比而言,还是船上舒服,颠簸到了积水潭镇远候府,觉得浑身上下散了架似的,三个孩子连同两个姨娘都洗洗睡了,只有女主人花槿露还带着翠蝶等人打点从南京带来的风物,预备明日送给世家好友。
翠墨和春分两姐妹这六年留在镇远候府打点,工作很清闲,都已经是母亲了,翠墨身材窈窕依旧,而春分吹气似的膀大腰粗,面若满月……而且还是双下巴,很难想象这是一对孪生姐妹。
看着翠蝶惊异的目光,春分不好意思的说:“生三丫头的时候难产,差点一尸两命,后来足足坐了三个月的月子,每天各种补药、补品的吃着,胖了之后就再也没像翠墨姐姐那样瘦下来……”
见缝插针的,两姐妹将这六年亲戚世交家里的变化和花槿露她们细细道来:先说本家李丞相府,在花槿露离京的那一年就分家了。三房是庶支,随便分了些产业就打发了,这一房没吱声,卷铺盖走人,单门独户过日子去了。
说到这里,春分惊叹道:“夫人,奴婢以前小瞧了这位二老太太,丈夫去了那么早,老太太将诸多儿女抚养成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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