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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因为饮了酒的关系，墨逸之只觉得脸上有些热，想此时自己的脸一定很红，赶紧别过头去。好在月光昏暗，看不真切。
“阿之的酒香搅得本王难以成眠。”六皇子说着便来到了墨逸之身旁，极为自然的从她手中拿起酒囊就饮一口。
“逸之有何心事？”六皇子说着坐在了墨逸之身旁。
墨逸之又喝了口酒，摇了摇头：“没什么。”
六皇子伸手要去拿墨逸之手中的酒囊，她却一缩手：“快没了。”
一副小孩子护零食的样子，惹得六皇子一笑：“逸之好小气，回了都城我还你一百坛陈年好酒。”
墨逸之这才舍得把酒囊又递给了他。
“小时候母后对我管束极为严厉，那时候我不懂事，只觉得母后的严厉压得我透不过气来，有一次我使性子不肯用功，母后气急了便狠狠的拍了我一下，我一气之下便想跑出宫去，但宫中守卫森严，我又碍着面子不肯回去，便去御膳房拿了一壶酒，绕去了一座偏僻的宫室，独自一人学着大人的样子躲着喝闷酒。”
墨逸之静静的听着，不知他为何会突然说起自己儿时的往事。
六皇子说道此处笑了起来：“那是我第一次饮酒，只觉得这东西辛辣非常，为何却人人都喜欢。
后来亲自母后找到了我，我以为她定然又会对我怒加训斥。但母后却遣退了所有奴才，母后向来端庄威仪，但那天就那么席地坐在了我身边，她拿起我身边的酒壶喝了一大口。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后来呢？”墨逸之忍不住追问。
六皇子笑了笑：“后来我就乖乖的跟着母后回了凤仪宫，再后来我就成了现在的我。”
墨逸之看着六皇子的侧脸，他的眉眼明明笑着，但墨逸之却从中看到了淡淡的一丝寥落。
可那丝寥落不过转瞬即逝，另她怀疑是否自己看花了眼。
“逸之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吧。也许是男儿心性，我一直很向往军中生活，但奈何身份不便，从未曾实现。当我得知你自小生活在军中，又缕立战功，便有些羡慕你。”六皇子笑看着墨逸之。
“我？”墨逸之想了想。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也许是被这静谧的月夜所感染，向来少言的她也开了口。
“那些年四国战事不断，每日除了随军训练便是被父亲带上战场看他排兵布阵，看他挥刀杀人。看着日日相见的那些人，杀人与被杀。遍地尸骸，满目鲜血成河，每一日都会有许多死伤。也许前一刻还与我说笑的人，下一刻便成了一具尸体横在眼前。”
墨逸之喝了口酒：“那时候大家从来不说以后两个字，因为说也不确定自己能否看到明日升起的太阳。”
六皇子原本含笑的眉眼，随着墨逸之那淡淡的语声而越发凝重。
眉心微蹙，看着眼前这消瘦却坚毅的女人，用那淡泊的神情，毫无起复的语气说着那些悲凉与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