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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算是还他半条命,方才众臣为凤君晚求情,已触怒龙颜,她越是替凤君晚求情,那正好在皇上那加一把柴薪,那样的结果就不是三十杖那么简单。
凤君晚一权独大,皇上又惧又得倚靠,自然是不想看到众臣一边倒向凤君晚,而她年画,有时倒可以是皇上暂时平衡权力之法器。
也就是说她越是与凤君晚唱反调,皇上越是欢喜,只有如此,今日凤君晚才能以三十杖了结了此事。
事儿是凤君晚挑起的,了结也是他一句三十杖了结的,这其中的玄妙,兴许没几人能意会得到,凤君晚老谋深算,皇上亦是个高明之人,一子一棋,断然不会轻易下错的。
杖毕,景帝亦散了朝,众臣纷纷出殿上前慰问,凤君晚拧眉,大掌轻挥,冷道:“都回吧。”
众臣这才三三两两离开。
卞一心上前扶凤君晚,被他大手拦了,“无碍,本相能走,回府吧。”
眼眸未有再望年画,欣长身影从年画面前走过,鲜血滴嗒,带走一片冰冷,留下一抹血腥。
卞一心小心翼翼快步紧随。
年画由云成雨扶着,脸色似雪般白,血顺着锦袍,凝成珠,掺了素雪花儿,滴在地上结成雪色花儿,点滴狰狞。
年画毕竟是女子,二十杖,疼痛几乎令她昏过去。
“大人,要不我背你出宫吧。”云成雨紧紧的扶着她,眼中满满的心疼与关切。
年画轻摇头,“本官可以走,走吧。”
她怎敢让他背?
而且这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她怎能那么怂?
秦江槐在一侧拧了浓眉看她,“我说大人,你何必如此呢?”
年大人与凤相不是死对头吗?
竟然愿意挨打也要帮他,真让人看不明白。
“休再提此事。”年画冷道。
咬牙缓步而走。
雪纷纷攘攘越下越大,王海落在几人身后,望着年画那单薄身影,忧隐的拧眉。
大人这是起了恻隐之心,可是,这朝堂之上,一丝的悲悯便会令自己遭遇万劫不复的啊。
年画这一伤,休养了整整一个月才恢复,众多的事皆因她受伤而停止。
夜澜静。
年画坐在屋顶上,正准备举壶一饮,一只大手夺了酒壶。
斜眸望来人。
“本官的事你也敢管?”
秦江槐薄唇弯起媚雅笑意,坐落她身侧,倒一口入腹,“酒是好酒,但是,大人的伤才复元,还不能喝酒,这酒,算是大人请下官喝的吧,改日下官再请大人痛饮一番。”
年画微眨了眼眸,转头向夜空,淡冷道:“不歇息跑来这儿作甚?”
“见大人孤单,特意来陪陪大人啊。”秦江槐笑意不减。
年画不意他会这般说,一时愣了。
秦江槐眸光闪闪,眉眼俱笑,道:“大人,要是寂寞得慌,下官带你去喝花酒啊,那里热闹,想要什么样的姑娘都有……”
见年画眸中寒光骤聚,秦江槐瞬时住了嘴,但是面上乐不可支,呵呵笑个不停。
“说说柳飘飘之事如何了。”年画冷声道。
她才没功夫跟他贫嘴。
秦江槐敛了笑,道:“他师承何处可就不太好查了,不过下官听说他最近要做一笔大买卖。”
“哦?”年画眸光微闪,“又帮官府捉什么大盗贼之类的?”
“唔。”秦江槐喝一口酒,摇头,“不是。”
年画淡淡静静,“难不成他自己当大盗?”她想起在相府那一夜,柳飘飘不就是当贼去了吗?
“也不是。”秦江槐挑眉,“这个人,下官有所接触,不会自己当贼,他骨子里还是挺恨贼的。”
“是吗?”年画讽笑。
秦江槐凑到年画耳边轻声道:“听说他要买一样出自相府的东西,都下了订了。”
年画眉间淡跳,疑声道:“相府缺银子了?要卖家当了?”
凤君晚可不像缺钱银的主。
“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我知道的就那么多,不容易的啦。”秦江槐伸了伸修长的腿,道。
“可要本官付你钱银?”年画淡道。
秦江槐笑,“那倒不用,大人哪日有空请下官吃顿饭便好。”
“可以。”年画爽快道。
“那明日如何?可不是吃府衙里的饭哦。”秦江槐打蛇随棍上。
年画淡笑,“明日本官有事儿,改日吧,本官说话算话,虽然不是大富人,但请你到馆子吃一顿倒还是请得起的。”
“大人的俸银不少的咧,别以为下官不知,大人又是只身一人,无需养家糊口,这钱银都花不完的,那日还骗下官说喝不起大红袍,那根本就不可能嘛,不行,这请吃饭得去好的馆子。”
年画潜定望那无边无际的夜空,是啊,除了小华,她就只身一人,无牵无挂。
“也好,只要不超过出律法规定便可,到时喊上成雨海叔,本官是该请你们吃上一顿饭,大家都辛苦了。”
秦江槐无声吐气,道:“我说大人,你搞那么严厉的律法做何?自己也跟着受累,不得享受不得享乐,还遭人骂遭人恨,吃力不讨好。”
年画微抿唇,淡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夜深了,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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