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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彦城话语里指着宋南风，她很清楚，尹曜这样优秀的男人，以她这样的身份和背景，完全不值得他为她驻步停留。
她很感谢尹曜为她所做的一切，但感谢是绝对不能等同于感情的，因为这对彼此双方都不公平，对两个人而言都是伤害。
可尹曜却把她的手抓得更紧了些。
“我能容忍，我不在乎。”
他话音刚落，童小棋就闷闷地开口了：“可是我在乎。”
他有些讶异地望向她。
童小棋慢慢地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沈彦城说得对，我心里有别人，所以不管尹总心里如何想，你是真心觉得我这样的女人可以交往试试看也好，或是觉得我可以让你暂时玩弄一番也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喜欢你，尹曜。”
我不喜欢你，尹曜。
他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拒绝了，以这样决然的方式。
可令他无法理解的是，他心里并不全然是不甘心，更多的，则是难以言说的悲伤。
童小棋，原来你真的彻底把我忘了。
那些过往，真的只有我一个人记得而已。
她看见尹曜的喉头上下滚动，良久，他都只是保持着这样的动作。
末了，他缓缓地松开手。
“我知道了。”他说，“我不强人所难。”
她嗫嚅道：“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
他摆摆手，仓皇地背过身，只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
童小棋第一次觉得，他那样光芒万丈的身躯遗留下的只有无法言说的悲悯和难以排遣的孤独。
他似乎在刚才那一瞬间，撕碎了所有傲气的假面，只剩下了一个完完全全真真实实的他。
是这样的尹曜。
她突然感觉心脏的某个部位细细地疼了起来。
这个男人曾给她最温暖的胸膛，她却用这样冰冷的词句将他拒之门外。
沈彦城看着她颤抖的肩膀，默然道：“你很难过。”
“没有。”
“有。”他松开手，揉了揉她的头，“是为了唐格和冯媛媛吧。”
她的眸光微微一紧。
“我说童小棋，你这么喜欢替别人着想，怎么不替我着想一下。你想着和尹曜划清界限，省得你又给他惹麻烦，省得他万一对你是真心的你辜负了他，哦，你对尹曜这么好，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啊？”
她吸了吸鼻子，拔腿就走，不打算和他在这件事情上纠缠。
“我对你够好了，换做平常，我早把你打趴下了。”
他嬉皮笑脸地跟了上去：“喂，童小棋，你要是真对我好，那就跟我结婚呗。”
“沈彦城，捉弄我很好玩吗？还是今天你又没吃药？”
他嘻嘻地笑：“哎，我说真的。”
“这个话题不许再谈了……”
————————
两个人一路匆匆忙忙地从上海出发，总算是没有耽误飞机。
他开着车把她送到了尹曜公寓的楼下，想了想问：“要不要我跟你一起上去？”
“不用了，我都跟姗姗说好了，我就一个行李箱，还有一点生活用品，一个人可以拿的。等我到了姗姗那边我再给你打电话。”
他左思右想，不放心，却硬是被她推走了。
她乘电梯上了楼，从包里掏出了他公寓的钥匙，犹豫了半晌，最终开了门。
屋里没有灯光。
尹曜不在家么？
她刚进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精气味，房间里的酒气大得吓人。
尹曜喝酒了？
她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开关，按下去灯却没有亮。
……停电了？
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借着微弱的灯光将橱柜里的衣服都拿了出来。这些是她被带到这里的全部家当。这才住了没几天，就又要走了。
说起来，她的的确确是有些不舍的。
尹曜有胃病，他一个人绝对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她控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她的行李箱放在阳台上，她快步往阳台的方向跑去，却没料到突然绊倒一个不明物体，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然而，预期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方柔软，还有扑面而来的酒气。
“尹曜……”
她踉踉跄跄地想要爬起身，却被他抓住了手腕翻身压在了下面。
他喝了很多酒，说话的时候唇齿间全是醉气。
“你要走是么？”
“……”
“童小棋，你究竟把这里当成什么？！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你又把我当成了什么？可以随随便便利用，用完就扔掉的工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