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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千城毕竟不是一般人，虽然因为刚才片刻的震惊而失常，但是现在已经反应过来，很快恢复了一贯散漫骚包的表象，半真半假地问：“表妹，你这话是认真的？”
而顾沉欢，已经不打算理他了，说起来，她本就没打算跟苏千城说这些，但是她却说了，其实只不过是说给别人听的而已。
比如丞相的人，桑芷，再比如皇帝的人，石崇。
她得让这些人知道，她跟狗不理，都不能惹！
顾沉欢转过身去，招呼狗不理过来牵着他的手，低声说：“待会儿，谁不要理，只要沉默就行，其余的，看着我做。”
狗不理轻轻嗯了声，难免有些紧张，悄悄地攥紧了顾沉欢的手。
顾沉欢看着眼前依然紧闭的大门，心里盘算着，刚才她这么一闹，这动静过了这段时间怎么着也能传到该知道的人耳朵里了，那么现在，她等着。
果然不出顾沉欢所料，没有一会儿的时间，门里面就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然后，里面传来拔出门栓和开锁的声音，再然后，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只见从相府里面走出来三个人，两个男家仆，一个侍女。
这两个家仆倒是弯着腰低着头沉默着，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倒是那个侍女就不同了。
虽然从穿着打扮能看出来她是个侍女，但是单看那衣裳的料子，也比外面普通人家做衣服用的料子要好。再看她，面容姣好严肃，颇有凶气的视线毫不顾忌地望着顾沉欢，看这气势，也比普通侍女强。
只是一个下人就尚且这么拽，不知她的主子又是哪般的气度？
顾沉欢在心里揣测着，想，莫非，就是那个下了令锁上大门把他们拒之门外的人？
“大小姐，您回来了。”侍女对着顾沉欢垂首行礼，然后沉声说道，“天色已晚，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已经就寝了，您今天无须过去行礼，先去房间休息就可以了。跟我来吧。”
顾沉欢闻言，无声挑眉，她看着侍女转身要走，却不动，笑问：“你谁？”
侍女身形一顿，回身看着顾沉欢，倒也没把失礼贯彻得十成十，估摸着多少也顾忌了她的身份，规规矩矩地答：“奴婢是二夫人的侍女，文茵。”
“哦，侍女啊。”顾沉欢作了然状，然后侧头问桑芷，“桑芷啊，丞相府的一等侍女，见着了皇后该做个什么礼数才不算以下犯上呢？”
桑芷一听这话就明白了顾沉欢的意思，而且，她也没想到今天会遇到这样的状况，自然心里也是憋着一股气的，立刻板着脸答道：“应当垂首跪迎。如果失礼于皇后者，其罪当诛。”
“那，若是私自废了礼数，该作何惩罚呢？”顾沉欢又问。
这时候文茵也看出来了顾沉欢的意图，她毕竟是相府当家的二夫人的一等陪嫁侍女，心机自然不会少，立刻跪下，垂首请罪：“是奴婢失礼了，还请小姐恕罪。”
“小姐？”顾沉欢听到她对她的称呼依然没变，笑眯眯地反问道。
“是。”这次文茵却没有再低头，抬起头来看着顾沉欢不卑不亢地答道，“两年前您被皇上贬出宫，那时起，您的身份就已经不是皇后。”听见这话，顾沉欢瞬间就明白了今晚遇到的一系列待遇的原因了。
敢情这是看着她没了身份了，又是个得罪了皇上，所以往日里那些本来就看不惯那位嚣张跋扈的顾皇后的人，就一个个地赶紧抓紧机会报复了，能踩一脚地就踩一脚，不能踩一脚的也想看顾皇后被踩。
顾沉欢忍不住腹诽，这位顾大小姐以前到底是都做了多少缺德的事儿啊，才会让这些人一个个的忍不住一起来报复了！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往事的时候，顾沉欢深刻地清楚，现在是关键的时刻，如果不在现在就把这些震住立下下马威，那她不仅威严扫地，还一定会受到更多明里暗里的算计。
顾沉欢扫了文茵一眼，淡淡地说：“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那就不要诛了——”
她故意一顿。
文茵本就是做做样子，现在听到这里以为她说完了，又以为大小姐现在失了势不敢跟二夫人对抗，立刻就要站起来。
但是顾沉欢的话在这时候传过来：
“就在这里跪一晚吧，吹吹凉风醒醒脑子，就当做是小惩大诫了。”
顾沉欢说着，牵着狗不理走过被惊到的文茵身边，她压低声音又说道：
“还有，这次回来，是皇上亲自把我迎回来的。不相信吗，不相信去问那个，”她指指傻站在那里的石崇，“大内侍卫，皇上的人。”
“所以，那个位子还是我的，懂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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