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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为鱼为饵谁可知
皇甫谧哪里知道,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其实他自己那些不解的问题也就只差了临门一脚,王烈只是恰逢其会说了一些比较新颖的观点,而且未必在点子上,但听在皇甫谧这样的大家耳中却是振聋发聩,被这等新鲜的思想一冲击,再加以联想,这才很快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不过这也足以让皇甫谧拜服了,而且王烈越客气的说自己只是略懂,皇甫谧就越认为王烈是谦虚,是居功而不自傲,甚至认为王烈就是那书中所说的“一言之师”。
以皇甫谧这种不欺之以方的性格,面对能让自己豁然开朗的王烈,就差直接行师徒大礼了。
王烈性格虽有惫懒的成分,但也决不能让一个九十多岁,救过自己命的老者对自己行礼,却是百般推脱,这才让皇甫谧以同道中人相论,并且说不是正式场合,他就称王烈为小兄弟。
王烈连连拒绝,最后无奈只好同意在交流的时候以平辈论交。
而且,皇甫谧更是叮嘱皇甫旭,要多跟王烈好好交流,在皇甫谧来,自己那两个儿子实在木讷,虽然在某些事情上也够聪明,但若为人处世、精通百家,和眼前这位王小郎君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而自己的孙子正在成长学习期间,能和王烈、卫雄这样心思灵活,有大才干的人多接触,绝对对未来的发展有好处。
他皇甫谧巍然是清淡寡为,不问世事,甚至可以假死而不出山为官。
但这并不等于他不关心皇甫家的后裔,他也清楚,在自己诈死的这些年里,皇甫家已经一日不如一日,若自己真的身死,就算自己的两个儿子返回中原,也难成大气,甚至以他们那种木讷的性格,早晚被奸人所害。
而且人一老,反而牵挂愈多,尤其是如皇甫谧这种诸事恬淡的性格,一旦重视什么却比常人更偏执。如医学一道,他就是如此。
今日,他对自己孙子皇甫旭的关心也正是如此,别的什么他可以不在乎,但皇甫旭作为皇甫家这一代的独苗,他却不能不放在心上。
也因此,王烈和皇甫谧,一个有意拉拢结交,一个有意为后裔着想依附,两人却是很快的达成了共识。
在皇甫谧的默许下,王烈答应皇甫谧,将来他若回幽州,就带上皇甫方回和皇甫旭,皇甫童灵则留下来陪皇甫谧在盛乐,等皇甫谧百年后再去寻他们。
相信有拓跋郁律的照顾,皇甫一家在盛乐起码是衣食无忧,无人敢惹。
而王烈也将以亲人的态度,来照顾皇甫方回和皇甫旭。
这也遂了皇甫谧自己清心寡欲,但却让子孙后代无忧的心思。
拓跋郁律和卫雄等人,自从知道了皇甫谧的真实身份后,都对这个不慕权势的老者十分敬重,但见王烈这么快就和皇甫谧打的火热,而且竟然还能在医道上给皇甫谧“启发”,都是惊叹不已,心中更坚定王烈得授神仙天书的想法。
对与皇甫谧这样的人来说,天大地大,不如自己的专研大,除了这些,唯一能让他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小孙子了。
又过了几日,王烈彻底病愈,在程翯和苏良的协助下,重新开始训练拓跋郁律的新军。
这期间,卫雄以家中有事,一直没有返回平城,和王烈、拓跋郁律等人相谈甚欢,也愈发的对王烈印象好起来。
等到王烈病愈,了一次王烈训练新军,虽然之前他已经通过探子了解了一些,但亲眼所见后,仍然是觉得惊讶无比,赞不绝口。
对王烈也更加钦佩、亲近。
这期间,盛乐城的大搜捕也终于告一段落,其他势力安插在盛乐城的探子,几乎为一打尽,至于此刻?所有没有经过允许、携带武器的全部抓起,经过仔细甄别后才放出大牢。
而那两个被抓住的刺客,却是硬挺,硬挨了两日严刑拷打,王烈后来索性提出了几个后世美军拷问基地组织死忠的方法,水疗、精神疗等等,这种直接刺激人神经的办法终于收的奇效,精神彻底崩溃的刺客交待,他们是从江左过来的,但他们真的知道幕后的指使究竟是谁,他们也是受命行事,顶头上司也不过是中间人。
王烈知道自己中的是“箭毒木树”的毒后,也曾分析,这种毒药只有安南(现越南)一带才有,而且皇甫谧说过这药性已经挥发,那就间接证明这些此刻没有说假话,的确来自南方。
而他们的目的现在,就是要破坏刘琨和拓跋鲜卑的联合,这种手段实在太卑劣,刘琨怎么说也是忠心耿耿为汉家着想,却落得这种下场。
想到这点,王烈就心中愤恨,卫雄也恨恨不平。
但眼下王烈身在草原,能做的也就是给刘琨发出密函,让他小心行事,同时也对这江左的权贵再次充满了堤防之心。
相聚再久,终有一别,又盘桓了三日,卫雄在七日后将卫恩的尸骨活化,带在了身边,和王烈约定,回去后一定按照王烈的计划说服拓跋猗卢。
同时,也约定,王烈若返回幽州,这次一定要经过平城,卫雄到时候和拓跋猗卢请辞一起返回幽州,至于未来如何打算,卫雄没有明确表态。
对于他这样外冷内热的男儿来讲,很多话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但至少这一刻他已经决定,若王烈真有龙云之志,那么他不介意跟随王烈一起返回中原,做一番大事业。
众人依依惜别,临行前,王烈为了更好的收揽人心,更是促成了一桩好事,让卫雄收皇甫旭为弟子。
这种事情,皇甫谧自然不会反对,卫雄也喜欢皇甫旭少年老成,冷静多思,欣然答应。
如此,王烈巧用各种手段,终于把卫雄和皇甫谧都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之上。
王烈病好之后,就开始抓紧时间,继续训练草原兵卒,足足进行了三个月,冬去春来,转眼已是建兴二年的二月中(4年)。
期间,王烈收到了来自并州晋阳的一封信笺,送信来的竟然是王烈的一个老熟人。
正是那个在晋阳城里,被王烈十金就讹去了古琴“垂音”的琴瑟居的老板费辰。
费辰到盛乐城时,因为前些日子王烈等人遇刺的原因,拓跋郁律加强了盛乐的治安,出入城池一率要出示路引或户籍。
在城门外,费辰遇到卫兵盘诘,就说自己是来投靠亲戚,然后又说自己是晋阳来人,守城的兵卒见费辰一脸猥琐相,就断定他非善类,不让其进城。
气得费辰大叫:我是给刘越石大人的弟子王烈送信的。
守门的骑士一听是找最近风头正劲的王烈将军,搜过身后,立刻直接把费辰带到了拓跋郁律的府宅,禀告给王烈。
王烈一听是晋阳来人,心下激动,还以为是师尊刘琨有什么口信带来,结果那胖老板费辰一进来,双方一对眼,都是一愣。
那日相见,这老板费辰还一副文士装扮,却因为浑身浓厚的铜臭气,被庄蝶厌烦,言语里众人对他也多有挤兑;今日一见,却脱去了那身不伦不类的文士装扮,改成了一副行脚商人的模样,加之天冷的原因,身上里三层、外三层,这费辰本就体胖,此刻却如一个皮球一般。
费辰一见王烈,却是面色一变,转身就要走,那日他被王烈讹诈的怨气犹自在心,而王烈在晋阳时,出入刘琨府上,一直低调的很,费辰也只知道刘琨收了个徒弟,却也一时没有打听到王烈的相貌。
如今一见,却是有些尴尬和恼怒。
但王烈怎么肯能让他这样就走,立刻叫人拉住了他。
王烈现在也还不知道老板姓名,却一咧嘴:“店家,怎么,又挖出了什么好东西要贱卖于我。”
本来要走的老板费辰听到这话,气得转身道:“没想到讹诈了我古琴的竟然就是越石大人的弟子,越石公如此君子,却收了一个如此会算计的少年为弟子,真是可叹。”
王烈听了,也不恼,笑道:“这话不只是你一人说过,不过事实证明他们都错了,我其实是个君子。”
众人闻言,都知道王烈指的是卫雄当日之言。
费辰却是不知,冷哼一声,以为王烈又要设计消遣他。
但他身在人家的地盘,想要走还走不了,只好闭口不言,面色如冰。
王烈一他这般模样,笑道:“店家,你总认为我算计你不对,那么我问你,你觉得自己会算计么?又或者说,你算计别人的时候,可在意过别人的想法?”
费辰闻听此言,却是一愣:“是啊,自己在遇到王烈前,不也以精明算计著称吗?否则江左的那位大人也不会派自己为一方代表。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别人呢?”
想到这点,尽管满心不服气,但只能冷哼一声却无法反驳。
王烈见他无言以对,却不似那日在晋阳一般不依不饶,反而客气的一拱手:“当日言语上有唐突处,还请店家见谅,烈身上之银钱也不是贪墨百姓,而且是为筹集军资,不敢多用,敢问店家高姓大名,将来若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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