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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再找一个证人吧。”
荀弈却道:“当然还有其他证人,萧shi郎的爱子,还有其他参加吃酒的同僚都可证明。”
完,再次恳请司马邺宣证人进殿。
司马邺这个时候却不可能拒绝,拒绝了就等于心中有鬼一样,无奈再次点头。
于是,很快又有几人上殿,上殿后拜见过司马邺,就开始指责王烈,说他如何欺压百姓,殴打荀隆。
听了这些指正,索琳再次转向王烈:“王将军,你对于荀大人和这些证人的说辞有什么法,你承认这些罪名么?”
王烈此刻已经出来,这索琳哪里是在主持公道,分明在和荀弈一唱一和。
这一步步下来都等于是在配合荀弈勾起大臣们的好奇心,一会荀弈就该趁机抛出重磅炸弹了吧?
但王烈却是心下有些奇怪:“难道索辰回去没和他老爹说那日的事情么?又或者索琳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否则他怎么如此配合荀弈?若他们事先真有交易,就不怕把索辰牵扯进来么?
而且,最主要的是,难道索琳和荀组不知道梁芬是关中月下阁的后台老板么,他们就不怕梁芬出面为自己作证?而他们的目标真的只是自己么?如果说单单是荀弈,还有可能为荀隆一事和自己交恶,赶尽杀绝,但荀组如此老狐狸,只为扳倒自己就hua如此大心思,未免太得起自己了吧?”
王烈却是脑筋急转,分析起各种可能,但他这副不言不语的模样,落在荀弈眼里,却反而让荀弈有些犹豫起来。
荀弈可不像自己儿子荀隆那般头脑简单,这个模样俊秀的中年男子,心思却是无比慎密。
在决定攻击王烈之前,荀弈就已经仔细调查了王烈,从各个角度收集来的情报,荀弈判断王烈是一个惯于扮猪吃虎的家伙,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实际上谨慎狡猾。
而且他一直认为王烈这个人口才极好,能言善辩,绝对不是那种束手就擒的xing格。
可是,此刻荀弈眼见一个个不利于王烈的证据被提出,可这小子似乎毫不在意,根本就不反击,心下却有些怀疑王烈又在酝酿什么计谋。
索琳见王烈不语,却再次催问:“王将军,你不说话,是承认了荀大人的指正么?”
荀弈却在一旁道:“王烈,你若是不肯承认,也请拿出证人,否则我今日誓要让你得到应有的惩罚。”
“要我找证人?”
王烈闻言,却是忽然哈哈大笑,这笑声爽朗之极,直笑了半响,笑得荀弈脸上yin晴不定,喝道:“王烈,你莫以为你装疯卖傻就可以逃过去”
王烈不屑的了荀组一眼,这才道:“这位满脸伤痕的就是荀隆小儿吧?如果是,那就没错,我是打了他,因为直接这小子出言不逊、欺压良善,我是仗义出手,怎么索大人要为他主持正义么?”
一旁的群臣皆惊,谢鲲更是急的想要说话,却被王烈拉住。
王烈只所以毫不犹豫的承认这一切,并不是他得了失心疯,而是因为他忽然想明白,对方的目标是他,但更是是司马邺。
他们这些当臣子的,怎么去关中月下阁这种场所胡闹都没有什么,但司马邺不行,司马邺是一国之君,必须给臣子做出表率,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想来,那荀组等人一定从什么地方知道了当日和王烈在一起的有司马邺,而且荀隆既然已经得罪了司马邺,那么将来司马邺肯定不会再接纳荀氏一族,索xing先下手为强。
什么要王烈也找出证人,王烈可以拿出的证人就四个,一个是程?,一个是梁芬,一个是索辰,另一个就是司马邺。
程?是他自己人,按照律法不可能佐证,梁芬现在还不到他出马的时候;索辰,这小子可用,但现在不在,那么王烈若想作证就必然要找司马邺。
就算不提出司马邺,让梁芬作证,最后也容易把司马邺牵扯进来。
而且,他们如此中伤王烈,丝毫不顾司马邺的怒意,就是为了引司马邺出面,如果司马邺忍耐不住,出来帮助王烈指正,到时候就算牺牲荀隆这个无能的子孙,只要能趁机攻击道司马邺,让他为群臣所耻,再不能随意出宫,甚至是逼迫他认错,丢尽帝王脸面,彻底成为某些人的傀儡,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这些人的用心之险恶,简直令人发指。
想明白这一切,王烈却是心中暗恨,但他是那种绝对不会让朋友承担罪责的xing格,此刻却是下定决心,一定不能把司马邺牵扯进来。
因此,却说出那番硬邦邦的话来。
他这话一出口,满堂文武哗然,就连荀组也是微微一愣。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王烈这么快就清楚一切,而且竟然如此大胆,承认了一切。
索琳却是喝道:“王将军,你说话可要慎重,这里是朝堂上,说过的话就是泼出的水,你可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i中宗敞见王烈如此,心中暗叹,再次出面道:“就算王将军承认殴打了你儿子,可是这也仅仅是他的si德,最不济算是伤人,又怎能因为这个就罢免他的官职?”
荀弈却道:“此子素来猖狂,不服礼法,殴打我儿子的事情其实还算si德所在。而我说他有割据地方、意图不轨,却也有证据,我早就听说王烈在幽州时就擅自募兵,如此公然违反我大晋律法的行为不正说明了他的狼子野心,弈建议陛下立刻将其查办,不能再任其危害朝廷。”
众臣闻言皆默然,这种事情本事不该拿在明面在来说的,荀弈如今都拿了出来,来今日不和王烈分出胜负,却是誓不罢休。
荀弈如此不计后果,究竟有什么利益在其后?并不是所有人都明白这其中关键,却是议论纷纷,各抒己见。
索琳一派的人马,以及与荀组交好的一些大臣纷纷附议荀弈。
而和谢鲲以及刘琨交好的一些中立派系的大臣,如宗敞等人却出言要求司马邺慎重,说王烈对大晋有功,不可因为一言而废之。
谢鲲更是悲愤道:“若如此诬陷对大晋有功之臣,是取乱之道。”
但他们这一派本就势力最弱,加上司徒梁芬一直没有发表意见,一时间却被压制了下去,朝堂上满是对王烈不利的声音。
期间,让王烈意外的是,中领军、镇军将军胡崧在索琳询问到他的时候,却忽然道:“陛下,臣王将军乃忠义之士,这事情恐有隐情,陛下当慎查……”
这番话却让王烈对胡崧另眼相,胡崧的确是自保之辈,但对朋友却也有一份难得意气。
只是这微弱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更多对王烈的指责里。
司马邺此刻已经是脸se铁青,他一直着王烈的眼睛,但那双眼睛里流lu的始终是一个信息:“你不要动,兄弟,有我就可以”
司马邺只觉得心头有一股暖流在涌动,他其实是一个很聪慧的人,此刻也从荀弈和索琳的对话,以及王烈的神情里读懂了一些:“荀弈他们是在针对朕,我该怎么办,难道就眼他们谋害朕的大哥么……”
王烈此刻也是心下焦急,他虽然之前已经有了布置,也预料到了今日朝堂上会出现的一些情况。
而且,他刚刚如此回答,也是有了决断,要趁这个机会与荀氏做个了断。
但现在,他期待的“援兵”却迟迟不出现,而荀弈一派却逼迫甚紧,司马邺虽然被自己一再暗示没有起身,但早晚会忍耐不住,那时候事情可就难办了。
司马邺不是不能出面,但绝不是现在,时机还未到
此刻王烈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拖延,却是下意识的向梁芬,希望他能站出来为自己说些话。
但梁芬却躲过了他的目光,低头不语。
王烈心下一阵失望,梁芬是够聪明,但他正因为太聪明,所以一旦遇到无法掌控的事情就会选择明哲保身,选择逃避,甚至还不如胡崧……
王烈没有权利去指责梁芬,但这一刻却是心下冰冷。
一旁的北宫纯也是焦急不行,但他事先根本不了解这其中的曲折,而他又不善言,此而却是双拳紧握,心下却暗道:“若一会这些杂碎真敢对主公不利,我就算拼命要把主公护送出皇宫。”
正这时,凉州刺史张?忽然起身,冷笑道:“荀弈大人口口声声是为国为民,还要建议陛下查办,可整件事情说来说去,都不过是你家子女与王将军的si人恩怨,怎么可以牵扯道国家高度来?而且,你口口声声说王烈si自募兵,你又有何证据?”
张?这一说话,谢鲲等人却是面se一喜,王烈也感ji的向张?。
张?对王烈点点头,然后冷冷的向荀弈,目光如电。
大殿内,剑拔弩张;大殿外,乱云飞渡,天空的云层却是越来越厚,已经把清晨的那抹朝阳完全遮掩住。
偶尔有一丝不甘的光明,如利剑一般,拼命刺破厚厚的层云,从缝隙中钻出,如闪如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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