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三节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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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没什么,是我插不上话,我就听听也好。”
何以然也走到霁莲的面前,担心地拉起女儿的手说道:“女儿,你后天要去香港,如真有什么事一定要和爸爸妈妈说,不然我们是不得安心的。”
“爸爸,妈妈,没事,没事,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那就好。来,我们来干一杯,为一家人的平安,健康,还有事业有成干杯。”何以然说着,四个人一起立起身,举起了酒杯。
“噢,干杯前,我还要说一句。今天是我们四个人干杯,明年,希望是六个人干杯。再以后,是子孙们和我们一起干杯,你们两个明白爸爸的意思了吧。你们也要抓紧办好这件事哪。”何以然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指点着两个女儿。
“红日未落待月华,人约黄昏柳荫下。(念白)红娘,你看月儿东升,万籁俱寂,正是烧香的好时候呢。”
“哈哈哈哈……。”突然,为启示两个女儿该有红娘来穿线了,何以然荒腔走板的唱了两句,昆曲《西厢记》中莺莺的唱词,还断章加了句莺莺后面的念白,惹得大家一起都真的扬眉开怀大笑了。
此刻的丁家茵,更是笑得眼泪盈眶而出,她略偏过脸去,暗暗抹掉因一时动情而冲出直下的泪水。深记得,何以然以唱不象样的昆曲来尽兴,自结婚以来这是第一次,自与他恋爱以来是第二次,在再一次,由真切感染到丈夫今天能如此的忘情,此刻有这样好的心境,自己心里,竟也随情兴起而欢颜雀跃,并为涌起的感慨,更是欣喜欢笑得流下涙来。
然而,笑着笑着,何以然却渐渐收拢起笑意。他两眼凝聚,双眉紧蹙,嘴唇因惊愕变得龇牙咧嘴,满脸是显得极度的诧异和紧张。当他慢慢放下酒杯于桌上时,雨莲跟着父亲的目光,也射向对面墙上的一块空白处。紧接着家茵,霁莲都将目光扫向那里。立刻,霁莲脸上不由微微地抽搐,心怦怦怦的跳得厉害。
“咦——,爸爸的画呢?画到哪里去啦?你们两个知道爷爷的那幅画到哪里去了吗?”丁家茵见墙上已没有了那幅《月光下的并蒂莲》,也非常的惊疑和紧张,就把眼光转向两个女儿焦急的问。
“噢,爷爷的画啊,是我拿下来的,我一时忘了挂上去,我去拿,我去拿。”说着雨莲转身疾步走进自己的卧室,不一会,她捏着画轴来到挂画的墙前。何以然跟着过去,拿了个凳子放好,再站上凳子,从雨莲手里托起画轴,把画轻轻的挂于原处。
“啊呀,吓我一大跳,还好太太平平。”丁家茵立于画前,望着画,舒了口气,宽慰地说。
“是我下午时拿下来的。下午研究院来了个同事,说要和我讲一个她设计中关于文化理念的表现问题,说着说着拿下这幅画谈了起来。后来要烧饭了,我也忘记挂好画了。”雨莲站在母亲的身边,眼望着父亲主动解释道。
然而,何以然在一脚离凳着地时,对雨莲的解释回了一句:“你们在谈感触?其实不拿下来也可以谈的嘛。你说是不是?”
听父亲暗示自己的解释不合理,雨莲便觉得是无话可说了。毕竟,说谎犹如说梦,是难以周全,合理,有逻辑的。
听姐姐所讲,霁莲是一头雾水。她很明白,此刻姐姐在帮她瞒事,但又不清楚,姐姐是何时知道自己拿下了画?又怎么知道藏画的地方?联想一瓶香水都瞒不过她,看来,姐姐是时时处处在注意着自己的各种举动。
“姐姐呀,姐姐!你……。”站在一旁的霁莲心里在这样的深深感叹着。
脸面上的神情,已从严冬过冬到暖春的何以然,回坐到桌前,转而笑容可掬地举手招呼妻子和女儿:“来来来,都过来,快来吃吧,饭菜都要凉了。”
“那,我去把菜热一热吧。”丁家茵过来,到桌边,伸手端起汤锅就径直走向厨房。
“哎,咪咪到哪里去啦?怎么不在沙发上了?大概在我们房间里吧。”端着汤锅的丁家茵特意走过沙发那里去看看咪咪,因不见它就自问自答道。
“雨莲,霁莲,我想就爷爷的画,对你们再说几句话。”何以然说时,连连摇着手,示意雨莲不用也端菜去厨房。见雨莲放下菜碗坐下了,即以严肃的口气,严峻的神情,面对着两个认真看着他的女儿说:
“你们俩一定都要非常的爱惜这幅画,尤其要理解,铭记这幅画的含意。为何这幅画要以月光之下为背景,要以并蒂莲为突出面?爸爸当时曾不解地问过你们的爷爷。爷爷讲了三个,他画这幅画的动因。一是,他不忍国外媒体,以十分鄙视的感观,说我们国家的艺术创作和艺术市场是怎么怎么的肮脏,怎么怎么的黑暗。这说明爷爷是个爱国家胜于爱金钱的人;二是,他惊心一个小女孩说的,‘心态不好的人都是魔鬼’的话。这说明爷爷,是个人品至上胜于金钱至上的人;三是,他非常地痛苦自己曾骗人,也被人骗的行径,这说明,最终爷爷,他还是个崇敬人格胜于崇敬金钱的人。你们的爷爷,就是为了在这三个方面能长期警告自己,就借月光世界的黑白分明,借〈爱莲说〉中突出的莲的品性,来画出他心目中的寓意。至于画并蒂之莲,是他为了对我们也起警示作用。不久,你们俩出世了,爷爷抱着你们是喜欢得放不下手,说,你们就是画中的并蒂莲。也为此,他叮嘱我和你们的妈妈,一定要使你们明白爷爷画这幅画的心思。他要你们是个追求纯朴,追求高尚,尤其深解为人品性……。”
“哎呀,爸,你又说了。我听了都不止一遍,二遍的了。”霁莲朝父亲看了一眼,轻轻打断地表示了心中的反感和不快。
雨莲刚也想说一点自己的想法,见母亲拿了几只盛饭的碗来,就赶紧伸手去接。
“霁莲,你不要讲这个话。哪一天我看你很优秀了我就不再多谈了。在今天这个世界上,以物质价值来作为人生价值的衡量标准,是大有人在,好像人,唯有豪宅、宝马,或者是满身的珠光宝气,才是人生价值的成功标志。我们每个人,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机会都只有绝对的一次,因此,生命的意义,究竟应该是只在于物质价值,文化价值,还是创造价值呢?或是以哪一面为主,其它是兼而有之的呢?我以为……。”
何以然正讲着,丁家茵端着汤锅走过来,接过了何以然的话微笑着说:
“这个问题呀,我看哪一方面都不要太绝对,要讲,也不是马上能够讲得清楚的,还是快吃晚饭罢。”她放下汤锅后,又拿起筷子,挟了些菜直往两个女儿的碗里塞。
“好罢,先吃饭,先吃饭,饿死了再怎么谈价值问题?总得,先要保持住物质的存在喽。”
“爸,我来给你盛饭。”雨莲伸手拿起父亲的碗去盛饭,再把盛满饭的碗放到父亲面前。然后给霁莲,给母亲,给自己也去盛好了饭。
嘀铃铃铃……。电话铃声响起,何以然起身,走到客厅的另一头拿起了听筒。
“喂,哪一位?是高原!我来,我来,大约再过半个小时后我就可以到你这里了。好,好。”
“晚上还要出去?”丁家茵问。
“公司党委会和董事会就创立创新型企业问题,还要召开第二次联席邀请会。为了下一步,能够更成功的阐明我们的主张,并被采纳,我和高原就不能不就已开过的会议情况多作分析,尽量再多多的准备准备。雨莲刚才对建筑艺术的理解和追求,用‘上了山头云又远’作比喻,这个比喻很形象吔。我与高原也常常有类似的感叹:眼看目标已在可攀的山头上了,但上了山头,以为达到了目标,可是放眼一看,却见那云还是远在天边’!”
“要成功一件事确实不易,我是很懂得你说过的‘好些事并不因为正确了就当然会被接受’的道理。你去吧,只是要早去早回喔……。”丁家茵声声叮嘱着。
“嗳,嗳,我知道,我知道。”何以然应答时,匆匆从汤锅里舀了两勺汤和着饭急急吃完,放下筷子即去洗脸。
在拉开门将要跨出门时,何以然又回过头面对霁莲说:“女儿,我想明天到机场去送你。”
“不是明天,是后天。”两个女儿及妻子,三人望着何以然笑着齐声高喊地明白告诉他。
“喔唷!是的,是的,是我喝了点酒,头脑里有点晕头转向了,连日子也数不清了,再下去呀,是连年龄也要数不来了”。何以然为自己解嘲着,随手即关上了门。
“雨莲,霁莲,我们也快点吃吧。等会,雨莲帮霁莲整理行李,我要再练习几首乐曲。我们团马上要公演了,我还得对乐感有更好的把握。”丁家茵坐下,端起饭碗向两个女儿说。
“妈妈你去吧,我会把事情都做好的。”雨莲也端起碗,舀了两勺汤,边吃边对母亲微笑言道。
“妈妈,你去忙你的吧。我们姐妹俩还要谈谈呢,姐姐是吗?”霁莲对姐姐讨着话说。
“是的。我是很理解你的。”雨莲面对着霁莲,也讲着话中之话。
三人很快吃完饭,雨莲先站起身对母亲说:“妈妈,碗筷我来洗,你就去忙你的吧。”
“好吧,雨莲,就辛苦你了。咪咪,咪咪,你到哪里去啦?咪咪!”丁家茵离开桌子就喊起咪咪,并先到自己的卧室里去找。
听母亲喊着咪咪,又里里外外的找,正在收拾碗筷的姐妹俩不由得面面相觑。
“啊,咪咪,你在这里啊!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哎呀,你今天是吃了大苦头了!”从那边房里,传来了咪咪有点凄惨的哀叫,以及母亲在怜惜咪咪的感叹声。
见霁莲阴沉着脸,雨莲便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和自己一起快快把碗筷端入厨房里去洗。
当雨莲洗好碗筷,姐妹俩一起步出厨房时,轻盈,动听的莫扎特《弦乐小夜曲》和《d大调第二长笛协奏曲》便从母亲的房里传出,并萦绕在耳边,回旋于整个屋里。室外的姐妹俩,静静地倾听一会后,才一起蹑手蹑脚地提着拉杆箱进入了自己的卧室。
关上卧室的门,却还能隐约听到长笛声,然而觉得是多么的温馨与恬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