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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好几次,他大概是有点怕“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加上听说女人回了国会“树yu静而风不止”,很花了一番工夫,在中国那边不动声se地收买眼线,每次回去都是大包小包整套的东西带去送人,非常慷慨,却没想到后院起火,问题偏偏出在自己身边。
“他每个月都要核对老婆的信用卡账单,细得很呢。”陆丰叹了口气,“真是好笑,她一抬手送一整套衣服给办公室那边最丑的一个人,余素芬花一百块钱都要给个说法。”
好一个厉害的男人。
“他不是身体不好吗?怎么管起老婆来还这么生龙活虎?”
“人家是全职,一周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时地管,还能不面面俱到?”
“那余素芬岂不是很辛苦?”我忍不住笑起来,“两个男人,外加两个公司来回跑,难怪她老是皱着眉头。”
“我不管,她的老公她迟早自己摆平。”
经过一家首饰店,陆丰拉我去看戒指。
店里都是一对对的情侣,我问他:“两个男人看戒指,人家会不会当我们同xing恋?”
“怕什么,别人才不管你是不是同xing恋,只管你有没有钱。”
“你会自己要买戒指?”
“才不会,我看看式样总可以吧?”
陆丰看中了一个一克拉的钻戒,刻得纯净无瑕,戴在他手上宝光四she。
“怎么样?”他伸展着手指满意地端详着那个戒指,一边转过头来问我。
“真好看,”我实在忍不住再加上一句,“不过,在戴上去之前,某人好像应该先把她手上的结婚戒指摘下来。”我又想起余素芬那个看上去足金足两的白金婚戒。
“你怎么这么会煞风景?”陆丰翻我一个白眼,“对了,等吴丽向你要求婚戒指,千万别把自己大甩卖,一定要买个一克拉的。”
我看了看价钱,吐吐舌头,“这么贵?我买不起。”
“买不起也要买,买不起也要买,”陆丰很干脆,“否则啊,就让你等着吧,等到买得起再嫁你好了。女人一辈子就这么一个机会,一定不能随随便便。”
我看着他笑笑,却不由走起神来。假如吴丽要我向她求婚,能拿个一克拉的钻戒去当然很好,没有的话,我大概也不会舍得说“等着吧”,万一,万一,他等着等着,又不想嫁我了,那可怎么办呢?
走出那家首饰店,陆丰去买东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喜欢水果,而换了一种。
买这么多,我拉开袋子,刚要去拿,突然,袋子的带子断了。显然,温州卖的有些东西做得虽然逼真,却不是太牢。
我和陆丰一起呆呆地看着那个断了一条带子的袋子。过了好一会,他慢慢地把那条没断的包带从手上褪下来,拉着我走出商店大门,一直走到路边,才轻轻地说:“周文,你的包借我用用吧。”
我们蹲在地上,一起把陆丰包里那些七零八碎的小东西转移到我的背包里,他把那个倒空的包朝地上抖了几下,然后一声不响地将它扔进了街边的垃圾桶。
我们接着逛,陆丰照样有说有笑,但我看得出无论说还是笑,都有点勉强。
最不该出现的东西往往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我们居然无意间撞上了温州的boss店,当然,是货真价实的那个。扑面而来,咄咄逼人。
我正想拉陆丰走另外一条路,他已经看见招牌,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烟消云散,转过身,颓然地在一个露天咖啡座的椅子上坐下,“我有点累了,想歇一会儿。”
我买了两杯磨卡回来,陆丰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眨眨眼睛,“真不经用。”他那副样子像一只被人家踩了尾巴的小猫咪。
“是我拉的时候太用力了。”
“不关你的事,假的就是假的。”他对着装咖啡的纸杯喃喃地说。
我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光滑柔软。他为了余素芬把卷发拉直,其实也是把自己心里最柔弱的一面展现给她,她却没有好好珍惜,或者说,她根本没有资格、没有能力去珍惜。
我的心里突然间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我彻底被那个混蛋,不,那只软软的、上面浇一层巧克力还撒着五颜六se糖粒的甜甜圈激怒了:明明有老公,还要在外面拈花惹草;退一万步讲,真的要拈要惹,就要有本事摆平;现在你拈了、惹了,又想投机取巧,什么东西?陆丰再聪明、再厉害、再有锋芒,他毕竟只有二十四岁,比起一个三十岁,知道什么时候耍酷、什么时候卖乖、什么时候拿假包来哄哄人的男人,原本就低了一头。我回想起上次看见余素芬时的样子就来气:一本正经、道貌岸然,人家见了都认为她在思索怎么给公司赚钱,其实啊,我看她正在琢磨下次怎么去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