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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我啦!”
两人一路说,一路到了家里,这会儿酒菜已经上了桌。李勇三人坐在炕上,一见两人回来,便停下了说笑声。
“大哥,今儿个我碰着美人儿了!”
李勇将看见许雯的事情对三人一说,李勇只是点头,山羊胡子的李笑也只是笑着,只有没有眉毛的李刚很是激动,忙追问:“真的假的?她的脸蛋还是那么粉嫩嫩的吗?”
“是啊,看得赵七兄弟都要去河郡了!”
听了这话的众人顿时眼睛都看着了赵七,他本想含糊两句,但是大丈夫敢爱敢恨,他也就不再含糊了,抱拳道:“回来正是要跟几位兄弟告别的!”
“什么?兄弟!你真打算去?”李刚跳了起来,走了过去,拍着赵七肩膀道:“兄弟啊,你就别自误了!许雯那女人哪个都想要!可也不是我们能要的啊,先别说门户不对,就是一大堆聘礼你有人家张好有钱吗?我听说那张好可是拿了一箱子金银珠宝还有一车的布匹过去提亲,可是你知道咋的?人家是连门都不让进呐!”
显然李刚对于许雯的事情很是清楚,一下就将其中的难处说得清清楚楚。
李笑也站了起来,讥笑道:“我说兄弟,别说我看不起你!先别说什么门当户对、什么聘礼,就先谈谈许雯小姐会看上你一个江湖草莽吗?她放着那么多世家大族不嫁,跟着你风餐露宿,你觉得可能,我也只能呵呵两声!”
赵七脸se一红,心中有股怒气,但出于朋友,还是只得压下,不冷不热道:“可是连尝试都不去,那不是连机会都没有了吗?”
“你再怎么尝试!事实摆在这里!你没钱、你没背景!门不当户不对啊!”李笑也容不得自己的观点被反驳。
赵七不愿意相让,继续争辩:“我相信爱情不是用金钱、名誉去衡量,只要我真心爱她!”
“呵~”李笑冷冷一笑,拍拍手板,道:“兄弟,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李勇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辩解着,桌子一拍,道:“李笑怎么说话的!”
李笑点头,闭嘴坐到了位子上,不再说话。
“我很赞同赵七兄弟!”李勇横一眼李刚,道:“年少的我就是缺乏自信,放弃了太多,现在很后悔当初连尝试都不尝试就放弃了!”一群人都不说话了,他继续道:“趁着年轻,多尝试是对的!来,坐,大哥为你饯行!”
赵七很感动,重重地点头,走到了桌子旁,坐了下去。李刚倒了一杯酒,自顾喝着。
“哈哈,”李牛大鼻子皱了皱,道:“万事皆有可能,加油!”
众人纷纷坐下,然后吃了饭。由于赵七与李笑有些口角,饭桌的气氛很是微妙。
饭完了,赵七梳妆打扮,李勇将他送出院子门口,拿出两锭银子递给赵七:“兄弟拿着!”
“这、”赵七推辞道:“这不好!”
“河郡不像五虎村,那里需要用钱!”李勇抓着他的手,将银子放在他手中,严肃道:“看得起我李勇就拿着,尽管去吧!如果两个月后,”李勇停顿了一下,道:“两个月我生辰,回来喝一碗!”
赵七无比的感动,李勇是他遇到了这么多人对他最好的。所有的感谢说不出口,只能记在心里,握住他的大手,认真道:“一定!”
“好,放心去吧!”李勇关心道:“河郡鱼龙混杂,万事小心!”
“嗯!”
零星脚印耸拉着雪地,它很哀伤,连接着李勇的宅院大门,通往虎尾街的拐角。这是条寂寞的路,他独自远行,能陪他的只有御寒的虎袍。雪很大,纷纷扬扬,嬉戏着人间万物。今年的雪特别的大,像层白绒大衣,披将着万物,茫茫一片。虎尾街万古不变的林立几座矮房,充斥淡漠的情殇迎接来客、送走过客。
‘呼’
赵七望一眼苍天,yin沉沉的,却努力洒下三尺光明来往如梭。他拉一拉颤抖在风刀中的衣角,安逸在虎靴中的脚掌微微一踏,顿在了街头拐角。一边连着李勇,一边连着许雯!他落寞,只要回转身去,之后的ri子一定畅快淋漓;他迷茫,只要继续前行,将是困难重重。
风刀刮着他,苍白如同鱼腹的脸塞满坚定,忧郁而落寞的剪影秋瞳却弥满得更浓郁。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赵七没有转首,抬手摇了摇,算作道别。
虎尾街穿着新的雪衣,两旁依旧耸立着墙壁,木质的房子已经腐蚀,留着岁月的痕迹。街道上站着几簇难民,永远像风吹的青竹,馒头飘着哪方的清香,他们便面朝那方。
赵七经过,两名大汉谨慎得像只老鼠,但老猫似的赵七只是留下了几行浅浅的脚印,便远去了。
五虎山高耸插天,给人不可高攀的感觉,他望了望,看那阶梯似的林海,风刀过,留下的自然是‘哗啦’声响,像白雾迷蒙了的海洋,浪花滚滚。赵七颇为感慨,看着眼前的一幕幕,他更感寂寞,除了深深的寂寞之外便是一缕淡淡的厌倦。
赵七不喜奔波,但却不得不去!只因为前方有着他映入心底的人儿。
大道孤寂,永远注定只能有一人踽踽独行,如果走的人多了,便不叫大道了!
河郡,方圆万里的第一座城市,孤寂、清冷,那鬼斧神工般的城墙看得让人畏惧。城门站着些官兵,惺忪睡倚城墙,手里的弯刀已经着了地。过往的商客或者难民屏住气息,悄悄经过,恐怕惊扰了他们。
赵七望着披满厚雪的城池,感觉如同冰城,只是少了些高洁!他走入城门,里面青绿一片,恍惚如草地,其实不过许多如同车轮般的难民,他们滚动在雪地上,将本该平整的地面滚得凌乱不堪。而牵引着这些轮子滚动的便是珠光宝气的商贾达官,他们除了留下几个碎银,剩下的便只剩淡漠。
这淡漠包裹在这无情苍天下的友情白雪中,显得渺小!
“大人,赏个子吧!”
赵七闻声看向身前这人,曾经几时,他也如这人一样,单薄麻衣挂身,脚绑草鞋。他摸了摸衣囊,里面只有二十两银子,一锭十两,自己的生活都不能保证,他只能轻轻一叹,淡漠地离开了。
残酷的现实总会暴漏出人xing的脆弱!
赵七到了八门镖局门口,只见那里围着一大群人,半圆形的环,大多是江湖草莽。他们围着一个高台,如同军营的点将台,上面铺着红毯,杏黄大旗帜上飘着‘八门镖局’。高台里侧竖着一块木板,上面用白布写着漆黑大字。那白布就像丧布般,使得漆黑大字更是淡漠无情。
上抒写:八门镖局需要两个翻子手......
高台站着一人大喊道:“谁能战我!”
看他大汗淋漓,光着膀子,身上的肌肉疙瘩如同丘陵,青筋小溪缓缓流着。那一双拳头像个铁锤,伸出一只来,指着人群,睥睨有se。且不看他长相,就知道此人武功了得!
“我来战你!”猛地一人跃了上去。
‘噗’
只是一招,仅仅一招,那人上得快,下得也快,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折在八门镖局的大门口。他扶着两头蹲着的石狮子想爬起,但最终栽倒了。石狮子沾染了些鲜血,显得更加冷漠。大门口除了无情的石狮子就是两个看门的,他倆眼皮都未抬一下,这冷漠让石狮子咧嘴笑着。不光他们,即便是围观的人群除了倒吸冷气之外,目光便全部聚集在了高台上的壮汉身上。
壮汉眉飞se舞,满脸粗犷,长得普普通通,又一次指着人群:“谁敢一战!”
刚刚被一拳头砸下台的人生死不明,被两名下人抬着走了,赵七静静看着,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见八门镖局的高手,显然对于这些人的比试都懒得过问。他们只需要最后谁胜出,谁就是翻子手!在这战乱年代,翻子手虽然地位不高,但是却也算具有前途。一来,混口饭吃;二来,说不定有机会学几招八门四方拳;三来,有机会接近许雯。
赵七觉得这是上苍的安排,拍了拍肩膀的白雪,风刀刮过,天上的雪又慢慢止了!他却不急着上去比试,只是选择了稍远的一个角落静静看着。
“这蛮大汉拳打河郡半年有余,谁能对战!”
“难啊!那双铁拳估计没有几人能接住!”
人群有些武功的都议论起来,纷纷不敢上台。
“哼,井底之蛙!”突然一个青年跳上站台,大声道:“满汉休狂,我来战你!”
“呵,就凭你?”大汉看他脸面无肉,矮小柔弱,不由耻笑。
青年道:“莽夫,不要看不起人!”
“哈哈哈,要是你赢了,我跪着叫几句爷爷!”大汉冷冷一笑:“要是你输了,你跪着叫我三声爷爷!怎么样?”
青年眼眸一瞪,大喝:“谁怕谁!”
“好!”
这人果然了得,一拳一脚间尽得‘南拳北腿’的jing髓,弱小的身躯柔软得像条布匹,游走在一双铁拳中颇为飘逸!几十招之后,蛮大汉已经处于了下风。两人一前一后战到高台边缘,青年的两条腿武动着。
这人两腿踢得很快,‘呼呼’风起,让人琢磨不透方位,但是远处角落的赵七却稍微看得清去势!他走近一些,想看清楚一些,可是猛地发现竟然更加的混乱,对于那人的一双腿法更是难以琢磨。
有时候,隔得太近反而看不清,隔得远了,也就明白了!赵七这一刻明悟了这一点,心中有喜有悲,他在忧虑自己虽然是大汉的对手,可却不是那青年的对手!
“河郡确实鱼龙混杂,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翻子手就这么多高手竞争了!”
赵七急忙退开,他没有对付青年这一脚的信心,瞪大了眼睛,希望看出些端倪!眼看着大汉招架不住,青年一脚也要踢向大汉的胸口,谁知道大汉轻声说了句什么,青年顿时脸se大变,踢去的脚也转换了行迹。大汉趁势就将青年推下高台,两人输赢立判!
“承让!”大汉抱拳,道:“你确实有两下,爷爷就免了!”
青年抱了抱拳,人群纷纷让开,消失了。
最后一腿的变招或许别人看不清,但是赵七看得很清楚,他皱紧了眉头,看着青年快速消失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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