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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时,浴室的门开了,傅纪年下身只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正在往下滴水,滴到肌肉分明的胸膛上就一路往下滑,流经腹部再到浴巾里的隐秘之处。
屋内的灯光下,男人那些肱二头肌腹肌胸肌看得叶曦和一阵眩晕,然后她移开了视线撄。
心里腹诽,这老男人的身材比起过去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傅存安站在一旁静悄悄的,不经意的发现叶曦和的侧脸比之前红润,然后他就一脸天真的看向了傅纪年偿。
“爸爸,阿姨她好像不领你的情,她刚刚说不喝姜水。”
“……”
叶曦和稍稍睁大了眼,目瞪口呆的看着身旁的小男孩。
傅纪年正在擦头发,视线从孩子身上移到女人身上,最后还是看回了孩子。
“不早了,去睡觉。”
“那你明天早上还送我吗?”傅存安问。
傅纪年点头,“会送。”
“可是,你不用陪阿姨吗?”
“……”
傅纪年沉默,余光扫了一眼叶曦和。
叶曦和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有些不满的说:“我不要他陪,不需要。”
傅存安不解叶曦和为何激动,目光平静的看着她,想是在看她笑话一样,又像是对她的情绪不感兴趣。
“去睡觉!”
傅纪年沉声,看着傅存安带着几分呵责。
傅存安瘪嘴,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主卧,回到隔壁的房间上.床关灯睡觉。
第三个人离开,一瞬间屋子里只剩下了叶曦和与傅纪年,空气变得有些冷凝。
五年时间的鸿沟搁在他们之间,无法跨越。那种沧海桑田,千山万水,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的感觉全都争先恐后的拥挤在了这个屋子里。令两个人都难以适应。
在叶曦和要抬脚打算离开之前,傅纪年首当其冲的信步走到门边,把卧室的门给关上了,还反锁。
很显然,他不让她走。
叶曦和危险的眯了一下眼睛,看着被男人上过锁的门。
然后她冷着一张漂亮的脸蛋,紧着秀丽的眉头不解又不耐的看着面前除去浴巾就赤身裸.体的男人。
“你想干嘛,让我出去!”
“不急,你的衣服我洗了,在烘干。干了,就让你走。”男人的声音不疾不徐,好像并不在乎她的冷漠一样。
叶曦和这才低头一看,原来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穿着一套颜色素雅的丝绸吊带睡衣,外面一件丝绸的开衫。
她笑了一下,有些不屑的抬起手臂看着身上的衣服。
“又把哪个女人穿过的衣服随随便便往我身上穿了?”
傅纪年看着她讥讽的笑脸蹙了眉,薄唇紧抿着,一言不发。她的反应,让他心里很不爽。
叶曦和见他不语,勾唇一笑,冷哼了一声。
傅纪年这下眉头蹙得更深了,低低沉沉却饱含威慑力的开口。
“什么叫又,我什么时候把别人穿过的衣服给你穿过?我傅纪年给你的,什么东西不是干干净净的?”
“你这个人本来就不是干净的。”
叶曦和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脱口而出,她看着他莞尔一笑,眼里突然间横生出一种妩媚和妖娆,嘴角上扬的弧度像弯刀。
“……”
傅纪年毫无意外的被她这几年的这种改变痛击了一下,并且令他措手不及。
他面色难看的盯着她看,仔细的辨认她还是不是曾经的那个叶曦和,最终却依旧被她嘴角冰凉仿佛闪着金属光芒的弧度剜了心上的一块肉。
面前的人眼神深沉,却没能掩盖住眼底的悲怆。
叶曦和有一瞬间心也跟着他痛了一下,看着他的眼里也有悲伤,可是想一想她在国外的那些年,她就特别的不甘心!
于是她想让他痛苦,比现在更痛苦,眼里的悲怆还要更浓才对!
她的手臂像海底的水藻一样,柔滑柔软的缠上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妩媚轻佻的点着他不着一物的胸膛。
“怎么不说话,默认了?默认你不干净,很脏?”
“……”
傅纪年深邃的眼眸认真的看着她,明明很难过却依旧维持着波澜不惊的神色。
他什么也不说,就只是看着她。
明明两个人之间隔得那么近,他却觉得像是隔了千山万水一般,眼前一片迷雾,让他看不真切此时的她是真是假。
叶曦和见他这样子,愈发嚣张的咄咄逼人:“傅纪年,五年前你给我的婚姻是干净的吗?”
“干净。”斩钉截铁的回答。
“呵呵……干净,有多干净呢?”
叶曦和恶狠狠的看着他,然后逼近他,薄热的气息故意喷薄在他的下巴,作出一副要吻他的姿态。
感觉到那层薄热的气息,傅纪年刚毅的下巴轮廓一紧,大手有些泄恨一般的将她捞起,然后压着她躺进了屋里的那张大床上!
男人在上,女人在下,齐肩的短发凌乱的压在后脑勺,丝绸的开衫滑落下肩膀。明明是狼狈的姿态,却被她脸上那无所谓的笑容给逆转成了运筹帷幄的姿态。
傅纪年皱起了眉头目光深深的看着身下的女人,好像这五年,他们都变了太多。
“五年的时间还换不来我们坦诚相见,把过去的所有事情摊开来讲,求得一个结局?”
傅纪年早做好了准备,把所有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她。他五年前,就充分的做好了这个准备。
告诉她他知道错了,是他自大自狂自负,刚愎自用才导致了今天的一切。
叶曦和含恨的目光看着身上的人,差点就失控的朝他大吼,她不需要他的解释,他这五年的无影无踪就是最好的解释。
她根本就不想听他那些冠冕堂皇的又苍白的解释,不过都是辩解!
最后她笑了一下,她五年来给自己筑建的盔甲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倒下。
她笑眼盈盈,语气暧昧:“坦诚相见吗?可以呀!”
然后叶曦和在傅纪年拧眉的一瞬间抬起身子吻了一下他的唇,最后又重重的陷进床里。
傅纪年的眉目更加深邃了,喉结性感的滚动,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他黯哑着声音,说:“不要来撩拨一个喜欢你的男人,否则后果自负。”
仿佛是不满意自己嗓音嘶哑暧昧的变化,傅纪年又咳嗽了一声,再开口:“你也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叶曦和笑着,手指插.入他浓密的发丝里,温柔却暗藏危机的抚摸着他,得意得不得了。
下一秒,置于男人发丝里的手猛的停顿,连着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她严肃而认真的看着他,指腹在发丝里那大概有五厘米长的伤口上抚摸,伤口凹凸不平像毛毛虫一样,也像是高矮不齐的山峰和沟壑。
她按着伤口,一本正经的问他:“这是什么?”
傅纪年沉默,视线打量了她一眼,然后握住她放在自己后脑勺上的手,牵着她坐了起来。
他起身,缓步走到了落地窗边儿,然后自顾自的点燃了一根烟。
半晌,看着窗外沉声:“衣服应该已经干了。”
叶曦和知道他这是赶自己走的意思,楞了一下就从床上下来,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卧室。连一声再见也没跟身后沉默着抽烟的男人说。
傅纪年的别墅格局与白灼的一样,她熟门熟路的跑下楼梯,然后又快速的在放洗衣机的地方找到自己烘干的衣服,在楼下的洗漱室里换上。
将那套质感上好的睡衣在被她嫌弃的丢进洗衣机里时,隐约的发出了“哐当”的一声响。
叶曦和垂眸一看,睡衣领子上的吊牌孤零零的挂在那里晃荡。
睡衣,是新的。
叶曦和忽而又想到他后脑勺的那个即使没看见,只摸到也让她感到触目惊心的伤疤。
这五年,他也跟她一样不好过?
正想到这里,楼上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叶曦和立马就忙不迭的往大门的方向跑去,看见自己的高跟鞋时提起来就走。
……
叶曦和在白灼别墅的门前,弯下腰将手里的高跟鞋放在地上,穿好了鞋子以后才站直身子按响了门铃。
门很快就被打开,是白灼来开的门。
白灼看见门口的人,一脸的担心也责怪,拉住对方的手腕将其扯进屋里,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白灼指着她,好看的眉头皱得深深的。
“不知道,没带手机。”
叶曦和此刻身心疲惫,没有心思跟白灼解释太多,耷拉着肩膀越过白灼要往楼上走。刚刚那个在傅纪年面前对什么都不屑一顾,张扬跋扈的女人好像不是她一样。
“叶曦和,你这是什么态度?现在是晚上十二点,你出去那么久都去哪儿了?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很担心?!”白灼跟在她身后,依旧还是生气,但是也是因为太担心。
“我这不完好无缺的回来了么。”
“你折腾了人倒是完好无缺,被折腾的人还不知道如何了呢?!”
白灼说完这话,瞪了一眼前面的人。
叶曦和走到楼梯口停了下来,心里有点心虚,以为白灼知道她刚刚都做了什么。
在她问出话以前,她忽然就想起来,白灼知道她的过往,但是并不知道细节,就连她孩子爸爸叫什么做什么,她都不知道,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如此一来,叶曦和就想到了苏琛。
她有些担心的问:“苏琛怎么了?”
“怎么了?!”白灼翻了个白眼给她,义愤填膺的说:“你大半夜的不回来,手机也不带,他急得团团转出去找你找到现在都没回来。也不知道这整个北城是不是都被他找遍了。”
“有这么夸张吗?”叶曦和脸上的表情僵住。
“你还真别惊讶,他刚刚打了电话回来,说是在警局呢?”
“……”
叶曦和彻底的沉默,心里有个地方暖暖的,但是又堵得慌,占多数的还是亏欠的心情。
白灼看出她的失神落魄,手肘碰了一下她的,说:“你的事情,放在苏琛那里,怎么样他都不觉得夸张,何况一个区区紧张到去警察局报案找你。除非哪天你忽然改变心意,忘记了Alice的爸爸答应跟他在一起,他才会觉得夸张。”
“……”
叶曦和紧抿着唇,有些很为难的样子,半晌才抬头看着白灼。
“你先打电话给他讲一声我回来了,让他也赶紧回来休息。”叶曦和说完,就往屋里走。
白灼跟在她身后进屋,扫了一眼床上已经睡着的孩子,压低声音说:“还是你自己打吧。”
“我去洗澡,你打。”
“得!我就是国家体育场那种瓦数大得不能再大的电灯泡!”
“……”
叶曦和没再搭腔,拿着睡衣默默的走进了浴室里。先前在傅纪年面前全副武装还不察觉,这会儿她已经觉得有些头疼了。
按理说夏天掉进了水里就当是游泳了,可是不知道怎么的,那么热的天,那片湖水居然凉得让人心悸。
叶曦和打了个喷嚏,打开水龙头的时候在心里暗暗的骂着傅纪年,觉得都是他害得自己如此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傅纪年怕她感冒早就抱着昏睡的她泡过热水澡。给她泡了之后,他才进去洗澡的。
半个小时后,叶曦和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白灼躺在床上看电脑,她后天就要开始去新公司,要准备的事情很多。
看见叶曦和出来了,她放下电脑,抱着手臂看着她。
叶曦和被她这好整以暇有事情要发生的视线看得不自在,偏过了身子。
“说吧,你出去都经历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了?不然你不会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颓丧得跟个女鬼一样。”
叶曦和一听,拧起了眉头,“颓丧么?”
“啧啧还不够颓丧吗?上楼梯的时候肩膀就差没垮到地上去!”
“……”
白灼掀开被子,从床上走了下来,走到叶曦和所在的窗户边。
叶曦和余光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沉默着没说话,擦头发的手却停了下来,浴巾拿在手里看着。
房间里寂静了好一会儿,白灼也不紧紧的追问,只是耐心的等待着。她知道,叶曦和会给她答案。
她们在美国认识了五个年头,工作上合作了四个年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果然,好一会儿后叶曦和开口了。
“我见到Alice爸爸了。”叶曦和的语气说平静也不平静。
白灼叹息一般的笑了一声:“那这还是值得颓丧一下。”
“没什么好颓丧的。”叶曦和故作轻松的说,然后靠在了窗户框上,回头看着床上正在熟睡中的Alice。
她又说:“他问起我孩子的事情了,我什么都没说。”
白灼没说话,顺着叶曦和的视线看向床上那个乖巧伶俐的小孩,此刻或许是正在做什么美梦,嘴角微微向上,甜甜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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