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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青年上了楼慢悠悠地转过转角回了自己的房中。
房中空空如也,没有桌椅亦无床榻,空得实在彻底。
黑衣青年脚尖点地轻轻跃起,身子在跃起时往后一仰便躺在了半空,两只手手指交握放在脑后,脚尖上正端端正正摆着一坛酒。
忘生忘生,忘得哪门子生?黑衣青年睁着眼不知想了些什么,最后扯出一抹不像是笑的笑容,脚尖一抬,那坛酒便旋转着上升,然后渐渐倾斜成了一个弧度。
鲜红如血的泥封裂开,一注清酒从坛子口倾泻而下,正好入了青年张开的口中。
果然是鲜香醉人,一如当年。
黑衣青年轻轻挥手,侧身时带起衣袂飞扬,剩下的酒就那么随意在空中挥洒,说是随意,却没有一点一滴沾到了他的衣服。
黑衣青年的手指点了点太阳穴,半撑着身子坐起,面前清酒水珠如有生命一般聚集又铺开,气息如水纹荡漾,映照出一座座山川,山下是一座城,山上是无尽云天。山中两个小人儿戒备地看着彼此,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那年长一点的分明更警惕一些,手中时刻保持着随时可以掐诀的动作,那个动作似乎……黑衣青年细细一想,无声地笑了。
笑过之后,他添了几分兴味,嘀嘀咕咕自言自语道:“就算是看错了,也算有几分趣味,再这样下去便连人间的老头子都不如的了。”他双手向前虚空地握着什么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那水纹中的画面便离得他近了些。
画面中的司羽烈抱着坛酒警惕地四处张望,谈笑自然也不会闲着。两人初步确定这幻阵与神器有关,而这个猜测成立的前提是两人的身份已经暴露。司羽烈对神器的向往可能会导致他在某些问题上过于专注或者说是偏激,谈笑却不会。谈笑觉得这个地方古怪,但若真说这古怪与所谓的“神器”有关,是不是也有点牵强附会了。
黑衣青年看了半天,瘪了瘪嘴道:“真是慢。”手指在水纹中轻轻点动,不一会儿便是夜幕降临,明月高挂了。
独酌啊独酌。黑夜青年谢谢撑着脖子侧卧着,看到画面中两人开始收拾那摊子酒。
黑衣青年眼睛眯了眯,看那酒坛子被拍开封泥,看司羽烈将酒坛子递到谈笑面前,看见谈笑的目光似在挣扎。
是了,这种酒便是不能使人醉,也能使人想起。
所以说,忘什么生,实在可笑。
谈笑似乎不想喝,但司羽烈决定的事情怎么可能更改。
谈笑抿着嘴小小喝了一口,滋味不辛辣也不见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只如一杯寻常清水。
酒入喉,体内一股热气隐藏丹田,力量满胀的感觉实在是很好,好得几乎叫人得意忘形。
黑衣青年扑哧一笑,道:“倒是有几分痴性修道。”说着白得不似人的手指头在画面中圈圈点点,于是这里有了两颗参天古木,那里有了几阶悠长石阶。水涧旁大石嶙峋,一片竹林望不到边际,一个青色竹顶的屋子在竹叶摇曳间隐隐约约。
谈笑回身一望,不由自主就往那些地方走去。
司羽烈见谈笑喝完酒后并没像之前那样表现,只当是这酒不醉人,便专心寻找出路。
出路没找着,倒是谈笑在她眼皮子底下活生生地消失了。
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一点预兆,司羽烈便突然感觉不到谈笑的气息了。原先谈笑站的地方是两颗比肩对立的古木,一颗树干挺直枝叶茂盛冠可遮天,一颗枝细歪斜树叶枯黄凌乱。两棵树植缠着枝,叶遮着叶,仿佛天生就该长在一起,天生就该这样相互纠缠。
不过司羽烈不关心这些,他关心他留着的最后一张王牌到哪里去了。
“项宁?项宁”司羽烈喊了几声,急切地在四处找,却是什么也找不到。“快出来不要浪费时间”司羽烈又喊了几声,依然没有回应。
而房中的黑衣青年意画了两棵树摆在那里,便生生隔绝了司羽烈与谈笑。
想到这里,黑衣青年打了个响指,眼睛依然盯着画面未动。
一个人从房中阴影的角落滚出来对着黑衣青年单膝道:“鬼婴大人有何吩咐?”
被叫做鬼婴大人的黑衣青年随意指了指画面中的司羽烈道:“这人似乎挺无聊的,你陪他玩玩,或者找些畜生与他玩玩,免得他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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