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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这又是谁?”夏子秋下床套上鞋子,裹了裹衣裳往外头走去。
过了一会儿,捶门的声音停了,似乎夏子秋把门打开了。
然而过了不久,“哐哐”捶门的声音又响起来。夏子秋不满的声音零星地传来,捶门的声音骤停。如此反复数回,夏夫人跟宋小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八成是夏老爷来了!
除了他,谁能惹得夏子秋如此暴躁?只不过,昨晚他才来了,今天又来做什么?
过了不久,夏子秋满脸臭色地推门进来,后头跟着一身红衣的夏老爷。看着两人前后脚走进来,夏夫人微微一怔。
夏老爷气度儒雅,又注重保养,人到中年,身形还保持得很好。与夏子秋站在一处,一沉稳一跳脱,任凭谁看了也要道一句:好一对俊秀的父子!
想必夏子秋也是看出来这个,才满脸不乐意:“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家穿得一身红,羞也不羞!”
宋小米扯了扯他,不让他再说——夏夫人不也穿得一身红?
为了过年,宋小米给三人都做了一身喜气洋洋的红色衣裳。哪里想得到夏老爷也穿了一身红色衣裳来?
夏老爷进来后,不客气地往床上一坐,脱掉鞋子挪到夏夫人身边:“你们在抹牌?加我一个。”
旁然自若的模样,仿佛从来没有对不起夏夫人,从来没有暴躁地赶夏子秋出门。夏子秋胸中气闷,冷笑着抬起下巴:“抹牌?你带钱了吗?”
“玩多大的?”夏老爷神情镇定地道。
夏家在丰州城里是有名的富户,夏老爷会缺钱?简直是笑话。夏子秋撩起袍子,盘腿坐在夏老爷对面,挑着眼角道:“一万两一把,玩不玩?”
夏老爷还没来得及反应,宋小米先吓了一跳,扯着他的袖子低声道:“你疯了?”夏子秋不理她,瞪着眼睛看着对面的夏老爷。夏老爷神情淡然地道:“来吧。”
闻言,宋小米登时急了,怎么能这样呢?他们现在虽然手里有些闲钱,但是经不住这样玩呀?求救地看向夏夫人,却见夏夫人垂着眼睛,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宋小米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焦躁,不论如何,夏夫人总不会任由夏子秋吃亏的。
骨牌有多种玩法,少可两人玩,多可五六人玩。这样大的赌注,宋小米不敢上手,夏夫人也没有出手的意思。于是便成了夏子秋与夏老爷双人做赌。
宋小米的眼皮直跳,不敢在这里坐着,便去隔间烧水沏茶。一会儿的工夫,再回来时夏子秋与夏老爷已经玩了三把,三把都是夏老爷输。
“不玩了!”夏子秋把手里的牌一摔,“你什么意思?故意让着我?”
宋小米闻言,不禁侧目看向夏老爷。只见夏老爷面色淡淡,说道:“输就是输,赢就是赢,哪有故意无意之分?”
“好,我看你能输到什么时候!”夏子秋把外袍一脱,只穿着夹袄盘腿就坐,与夏老爷继续赌起来。
一把,两把,三把……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五十!夏老爷连输五十把!
宋小米连沏茶的心情都没了,夏夫人也抬起眼,虽然面上淡淡,但是情不自禁地直起腰,略带紧张地望着桌上的牌。
“五十万,拿来!”最后一把落定,夏子秋把桌子一推,伸手对夏老爷道。
“愿赌服输,我不会赖你。”夏老爷依然神色淡淡,缓缓伸开盘起的腿,下床穿鞋:“明日我便让人送来。”
“好,那我就等着!”
次日一早,夏老爷果然让人送来五十万两的银票。夏子秋端着楠木匣子,望着里面厚厚的一叠银票,每张都是一千两的面额,不禁咬着牙道:“他是什么意思?他瞧不起谁?”
夏夫人按住暴躁的夏子秋:“既然他给你,你就收着。”
“凭什么?他要我空着手走,我就得空着手走。他要我收下这些银子,我就得收下?”夏子秋捧着银票匣子的手都在颤抖,“这算什么?”
宋小米盯着他手里的匣子,心中转过几圈,慢慢地拧起眉头,缓缓说道:“会不会是……夏家出事了?”
前不久夏子秋送夏子月回去时,夏老爷对他还是轻蔑多过父子亲情,为何突然之间大转变?里头定然有故事。
把三分之一还多的家产折算成银子给夏子秋,夏老爷并没有刻意瞒着湘姨娘。于是,对夏老爷的一举一动都盯得紧的湘姨娘很快得到消息,连头饰都没插全,就跑到夏老爷的书房里:“老爷,您都做了什么?”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让你再来书房?”夏老爷淡淡地道。
湘姨娘丝毫没注意到夏老爷的冷淡,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夏老爷把属于夏子程的东西给了夏子秋!那怎么行呢?焦急地道:“老爷,您怎么能这样?我们程儿哪里不合您的心意,您要这样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