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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旋律响起,林玦蓦地抬头,怔怔盯着前面的屏幕。
“喂喂喂,瞎点的什么歌!”苏末一边气恼,一边跑上前切掉了前奏还未完毕的歌。
房间里瞬时静默了片刻,只剩下音乐声回荡。
还是苏末反应过来:“大家继续,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
于是,房间又恢复热闹的气氛。
林玦苦笑地埋下头,片刻有一只温暖的手握住她。
“苏末,我没事,真的。”说着,却举起杯子,将余下的啤酒全部喝下。
刚刚其实只是一首很普通的歌,就像那首歌的名字《爱,很简单》。高二时的一场晚会,俊朗的少年抱着吉他站在舞台上,对台下所有的人说:这首歌我要献给我最喜欢的女孩。
忘了是怎么开始
也许就是对你
有一种感觉
忽然间发现自己
已深深爱上你
真的很简单
爱的地暗天黑都已无所谓
是是非非无法抉择
……
周云的声音非常动听,简单的旋律让他唱出柔肠百转的味道。他的眼神一直看着台下人群中的林玦,就好像茫茫人海之中,就只有她一个人一般。
林玦不知为何就流下了眼泪。
台下的学生也未曾想过,好学生周云会用这种惊天动地的方式表白。何况那时的他已经高三。
好在周云和林玦的成绩向来无可挑剔,也都不是叛逆的个性。老师们也便对这场高调的早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于是这首歌也成为了周云和林玦两人年少时感情的见证。
两杯啤酒下肚,林玦已经有些恍惚。她酒量向来不好,只觉头昏欲涨。便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周云,周云,我为什么已经快要想不起那时候你的脸。
“林玦,撤了!”苏末的声音将林玦唤回神。
“结束了吗?”林玦蹙眉揉了揉额头,随着苏末站起来。
一行人在马路边告别,各自离开。
苏末打开一辆在她面前停下的车:“林玦,我送你回去。”
林玦对车内的男人笑了笑:“你们走吧。我正好想走路吹吹风。”
苏末犹豫了下:“你喝了酒,现在又这么晚。我不放心。”
林玦扬扬头:“你看我像醉了吗?再说也不晚,才十一点,江城人的夜生活才开始呢。”
“林玦……”苏末看起来还是有些犹疑。
“走吧!走吧!”林玦起身朝车内的人挥挥手,说罢,自己先转身走了开。
后面的车似乎是犹豫了良久,才发动离开。
等到那车离开,林玦便瘫靠在路边的栏杆上。两杯啤酒其实已经让她醉的厉害。刚刚对着苏末,她也不过是强撑着而已。
一阵夜风吹过来,她的身体便像孤零落叶,就想软软倒在地上。
只是,下一刻却跌入一双有力的手臂。
林玦转头,半眯着迷蒙的眼睛:“盛正守!”
她的声音非常清晰,丝毫不像一个醉酒的人。只是盛正守知道,如果她真的是清醒,一定不会这样叫他的名字。
林玦的思维,此时当然不能称之为清醒,但是长久以来的自制力,还是能让她辨明眼前的情形。她想挣开身体,离这个人越远越好,越远越好。因为,她清楚地感觉到心中的那道魔障在这一夜孳孳生长。
可是,即使思维还能受到掌控,身体却一点意识都没有,只能任凭他将自己半抱着上车。
等到盛正守为林玦扣好安全带,她已经像一只小兽般蜷成一团,眼睛闭得紧紧……
盛正守怔怔看了她半响,最终还是发动了车。
他还记得她住处的大概位置。只是在过了几个路口后,他发觉她一点声音都没有。便停下车,打开车内的灯,凑过身,将她的脸抬起来。
意外的是,林玦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完全不像醉酒者的模样。只是那眼神中,却是可怕的空洞,甚至悲伤。
也许就是那么一秒,盛正守觉得心中某处仿佛都被刺痛。然后,他拉过她,覆上那张略显苍白的唇。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二个吻。唇齿间轻柔的辗转反复,散发着彼此的奶油和酒香,迷惑而绵长。
两人分开时,盛正守已经有些气息不稳,而林玦仍旧是之前那副模样,眼神依然散发着空洞的悲伤。
但意外的是,还未等盛正守开口,她却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低低不可闻地吐出一句:“带我回家,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