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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管呢?你聪明,帝京皆知。以你聪慧,会轻易把重要之物交给一个对你心坏歹意之人、让自己陷入不利境地么?”
这话听得众人暗自点头,心下称是。但明独秀却是被问得对无可对,只能无力地辩解道:“我只当你是一时想不开,所以才会……只盼我以真心待你,你终有一日会被我感动。哪里想得到你竟如此处心积虑,蓄意构陷!”
但比起诸般证据,她这番辩解实太过苍白且不合情理,实没有什么说服力,还不如不说好。
“总之都是我不是了?”明华容一双秀眉深深蹙起,说道:“二妹妹,借你一句话,有些事我本不想说,但事到如今,你还是满口胡言,无中生有地捏造编派我,那我也不得不说了——二妹妹,你所谓织金布,当真存么?你打小只学琴棋书画,女工之中也就做做刺绣罢了,又是几时学会织布、而且做还是织金布?适才我问你织布技艺,你又连一个字也答不上来。这织金布技艺本是我自己琢磨出来,当初你知道后可从不曾说要学啊!今天怎么突然就对长公主说你精擅此道了呢?”
闻言,前些日子曾到明府相看夫人都窃窃私语起来:“那天明家白夫人确实没有说她家二小姐会织布。”
“对了,因为这项技艺而被瑾王称赞,不是她们家大小姐么?”
“是啊,我也记起来了,那天白夫人还是明二小姐,还特地提起这事夸了她一通。”
“那怎么现明二小姐突然说自己精于此道?”
“不知道。也许——是怕她姐姐长公主面前露了脸,所以要抢先争上一争?”
“有道理……可是这样无中生有地捏造,也未免太蠢了。”
“也许她还想趁机推个嫉妒掉包罪名给她姐姐呢。”
“对!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
……
虽然碍于白家权势,众夫人都不敢大声说话,但她们就坐旁边,明独秀哪有听不见道理?感觉到众人鄙夷目光,她面色愈发苍白,摇摇欲坠。字字句句猜测话语像是化成了根根尖刺,毫不留情地扎她脸上,令她再也维持不住勉强镇静,尖叫起来:“明华容——你、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这贱人冤枉我陷害我!你从来嫉妒我,所以才设了局!”
闻言,明华容脸上也是一白:“二妹妹,证据确凿,你竟还如此辱骂我,我……我……”说到这里,她眼圈一红便低下头去,似是伤心至极一般,肩膀微微抖动。
这一下,众人看向明独秀目光已不再只是鄙夷,而是不屑嘲弄:闺阁女子玩弄伎俩不是什么可耻事,但手段如此拙劣,竟然还敢皇家面前弄鬼,并且被揭穿后还恼羞成怒当众破口大骂,那只能说是愚蠢找死了。
一旁,宫女已向长公主禀明了刚才众人猜测。听到会织金布艺其实是明华容、再打量她满面委屈,一副哭出来模样,长公主不觉惜才之心大起,立即说道:“违令不遵,当众失仪,罪加一等!改为鞭笞二十,永世不许入宫!”
此言一出,明独秀顿时脚下一软,瘫地上。她焦急地看向白文启,再顾不得避讳,失声叫道:“舅舅,救救我啊!”
白文启却微微低头,只当没听到这话似。明独秀毕竟不是白家直系子孙,既然长公主执意要发作她,又是事理,自己不好也不值得出头保她。纵然白孟连有意拿她与瑾王联姻又如何?现她既闹了这一出,就算能求得长公主收回成命,这婚事多半也是不成了。而白家旁系支族里,待字闺中漂亮女孩虽然少些,也不是没有……
明独秀不知白文启心中所想,兀自满面哀求地看着他,见他一语不发,只一脸愧疚地向自己摇了摇头,顿觉如坠冰窟。当廊下当值小黄门过来拉起她手臂要拖她时,她大力挣扎起来,尖声叫道:“我是被冤枉!锦盒上朱封根本不是我盖!为什么你们要冤枉我?!为什么?!你们等着!外祖父他老人家一定会为我做主——”
直到她被拖出殿外,仍旧能依稀听到隐约叫骂声。听她非但毫无悔改之意,甚至还抬出白孟连来,宣长昊一双重瞳中满是阴翳。下首临亲王亦是面沉如水:权臣弄势,竟连个小小外孙女都如此嚣张,当真可恶!
明独秀被带走之后,殿中一时默然。大臣们思索着这道命令背后是否有什么深意,夫人们则是相互打着眼色:白夫人前脚刚因为毒杀侧室庶女被夺权禁足,后脚她亲女儿又因为蠢得长公主面前说谎被重罚,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了。而许多公子们却是满面叹惋:如此佳人,奈何内里竟是……唉!至于小姐们,则有不少露出幸灾乐祸表情:明独秀仗着自己生得不错,又假借爽朗大方之名,许多场合都有意无意压了她们一头,如今吃了这么大一个挂落,她这辈子可算是毁了,可真是大人心!许久没开口项绮罗一脸平静,实则心内满怀不屑地归了座:就这么一个徒有其表草包,还想和自己玩心眼儿?
至于强作镇静明守靖,看到同僚同情目光后顿时胀红了一张老脸,心中只把白家人骂了千百遍:若非他们多事把那忤逆小畜牲弄进宫来,又何至于生出这许多事端!
长公主不知他们心思各异,见众人皆是默然不语,还以为是因为刚才事情冷了场,便有心弥补过来,活跃一下气氛,遂向宣长昊说道:“陛下,昨日听安排宴会人说,今儿有一班傀儡戏,不知可排到了?”
宣长昊会意,向身边太监看了一眼,那人立即退下去布置。过不多会儿,几名统一红衣装束年轻男女搬着几件物什入了殿,片刻间便搭起了一座小台,操纵着色彩鲜艳、模样滑稽木制傀儡开始表演。
这是一出滑稽戏,台词对白本就有趣,加上提线人们刻意造作夸张配音,显得好玩。听了一会儿,众人都被引去了注意力,殿中渐渐地重充盈起谈笑之声。
但平时爱看热闹卢燕儿,这回却没有心情看戏,只顾拉着明华容追问:“那锦盒里东西为什么会突然被换了?而它明明是你东西,为什么外面会印着你那妹妹印鉴?”
明华容正夹了块笋片慢慢咀嚼,被她催得急了,只好赶咽下去,不答反问道:“你听说过七巧盒没有?”
卢燕儿想了想,说道:“我记得曾书上看到过,好像是数朝前闺中流行一种盒子,但现已经很少见了。难道你那锦盒就是七巧盒?”但就算这样,也还是说不通呀!
“不是,只是略有相似而已。这个锦盒内有机巧,放了绣布那一层只是底托,其实上端另有一个小匣,里面放着我真正想要进呈东西。刚刚她当众扯谎想要将之夺走,我就将那小匣取了下来,只留下衬布让她拿去献宝。”
“那么,上面朱封印鉴——”
“只是巧合而已。”说着,明华容用手指醮了酒水,几面上画了一个图案:“你看它倒过来像什么?”</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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