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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后车怀了身孕耿氏直接送到了安全别庄里面养胎,换上朝服便递牌子进宫去了。与康熙帝一番君为臣纲,父为子纲,不题。
听了训、领了赏,雍正爷便屁颠屁颠地回府去了——小八得闻这边动静,应早就等他了吧?!
孰料,雍正爷满腔热情却冬日里被浇了个透心凉。他梳洗收拾一番,出门去禩贝勒府上想同两年未见弟弟好好叙叙衷肠,却得了个“贝勒爷近日偶感风寒,用药睡熟,请四爷择日再来”消息。
这……
病了?
雍正爷不疑有他,只挂怀了一番,差人送去了补品与侄子、侄女礼物,转过头就自己歇了书房中,沉闷地翻了翻两年来二人往来书信七八封,才心头暖暖地安置了。
隔了几日,朝中臣子、宗室有些来过府探望,雍正爷一时没抽开身,又有佟家邀请过府一叙,推杯换盏中商榷了京城中布局,见佟家将大大小小一应事务料理极为妥帖,便询问了京中目今可有异动?
佟家回复说,自大阿哥与太子爷倒台之后,诸位兄弟都安分了不少,除了诚郡王喜欢结交些文人墨客,九阿哥没事就着人跑跑广东与江南贸易以外,也无甚太大动静了。雍正爷微微颔首——他亦曾为帝,何尝不明白皇父强悍背后畏惧与不服老?纵使再向着太子,疼宠二十余年,一旦“企图撼动”他皇位,也绝不容姑息。儿子们面前,他先是君、才是父,却也是普通人,害怕垂垂老矣那一日,狮王被人取代,剥夺满身荣光。
而大哥与太子先后下马,废过太子不太可能继承大统,那目今唯一可能便是皇父正暗中观察着他们了。谁先耐不住脾性谁就先输,又是上辈子那种装孙子、考沉稳游戏。
只是这辈子雍正爷并不想再等那样久,便忙忙地招了佟家诸人计议了一番,商定步步夺权招数,直至二宵禁才起轿回府。
他尚且不知自己近日行踪,早已被明珠派给禩贝勒死士摸透,连带过几天定要去八弟府上一探决议,都被一并送到了胤禩案头。
胤禩身着一席湖蓝色长衫,银白马甲,手中擒着书卷,立于廊下。他仰头望着天边银月半满,眸中到底晃过了一抹痛楚。
“主子爷,明珠大人问,是要继续虚以委蛇,还是……”
胤禩深吸了口气,顿了顿:“……长痛不如短痛。”
二十岁青年说完这句,面上已然看不出情绪波动。那死士点了点头,便又听胤禩声音温润地传来:“下去领赏吧。”
死士不知晓为何这八爷同四爷装了两年,人回来后却不利用这个大好时机继续拖延下去,但这并不是他该问,身影一闪,便消失了胤禩身后。
胤禩双目用力闭了闭,深吸了口气:四哥,并非我不愿,只是弟弟恐怕也无法给你实心实意地写出“梧桐方为倦鸟枝”暖心词句了……
第二日,禩贝勒与祺贝勒一起,请了“翻修畅春园,搜集建材差事”之事,便重臣之间传了开来,这赶着年前往南边去,怕是要监督冰道运输建材,而此一去,再回来都是要近年关了。
雍正爷听闻之后愕然当场,几乎一口老血堵喉咙里要上不下——怎么明明都回京了,想要见弟弟一面,却这样难呢?他直到此时终于觉出有些不对劲来:胤禩即便要走,依照他们七载情常,断不会连半日也抽不出来见见兄长,晚间打个照面,一二个时辰吃酒谈天,怎也是有吧?初时生病、接着办差,倒像是……避开他?
雍正爷终于有些不淡定了,心急火燎地走进了福晋闺房。
乌喇那拉氏对于他到来,显得有些吃惊,却依旧恭敬有礼应和着,站起来垂着头,绞了下手中绣帕。
雍正爷却似不曾关心她见礼,只说:“我走以后,你可有去禩贝勒府上多多照应?”
秋阮眸中划过了一抹讥讽笑意,想起了菡浓于她私密时候耳畔软语,放缓了声音:“那是自然。”
“可有不妥?”
“不曾,弟妹同我幼时聚处,感情密厚。八弟也同样,时常挂念兄长,不见作假。”爷,妾身可是直言不讳地知会了您,我同菡浓关系。您冷心冷情,便无怪我无情无义。即便你我乃利益共同体,这点小忙,我却还是要偏颇八弟与菡浓。
摸不着头绪雍正爷,终究陷入了沉默。
◆◆◆◆
腊月二十,百无聊赖四爷,终于只带了郝进与几名侍卫,去内城边上食为天吃素斋过过嘴瘾。然而,就他行至了食为天楼下之时,一个熟悉声音传入耳畔……
“八爷,眼瞅着这天都飘雪了,您三日前才赶回来,也着实辛苦紧。”
“哪里,是子轩兄过誉了。”
雍正爷倏然抬头,但见二楼雅间耳窗之旁,一湖蓝色衣襟翩翩少年,不是自家小八,还有谁?只是,他家丁今朝去禩贝勒府上方才打探过,是说禩贝勒尚未归府,还京郊逗留……
雍正爷愣神片刻,猝然心头火起,撩起袍脚便往楼上去了。
小八,你真真是胆子大了,连四哥都敢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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