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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事关仪王,否则不可擅动,这道理你知……”
“你别忘了我手上有禁军符令!”夏琰疾声道,“府军也一样要听从号令!”
“可……可半块符令,出了京城,就令不动禁军,就算是朱大人也……”
他话未说完,一股勃然散发的冷意忽然卷至,将他手中大氅陡然翻起,他看见夏琰身周落雪竟尔如受巨风吹刮,骤然向四面劲散,已凝成团的雪花忽如有实,穿过长空啸起丝缕风声。
眼前一晃,就连单一衡也不曾防备夏琰是何时拔出了他腰间单刀——他左手依旧挟住少年脖颈,右手的刀刃——却指向了张庭。
“看来你是真打算与青龙教狼狈为奸了?”夏琰目底泛出种少有的微红,像每场大雪之后过于苍白的大地泛出的暗光。“我给你机会想清楚,你想做你的张大人还是想死?”
张庭没有见过这样的夏君黎。不过是一瞬间,他像是再没有了耐心慢慢消磨而立时散发出了巨大的杀机——他错觉这一刹自己见到的或竟是第二个朱雀。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立时道,“好,我这便去接应朱大人。”
他在百忙之中向单疾泉看了一眼。单疾泉嘴角还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就像笃定着无论张庭怎样选择都没有任何胜算。
雪越发大团大团地落下,这荒冬的小径,终于只剩下夏琰独面对手。他却没有时间为自己感到凄凉。如果先前他还觉得自己理应拖延时间以等朱雀的到来,那么现在他已不得不相信——悠闲是对手才拥有的权利,而自己,或应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里的一切。
他没有与单疾泉交过手。如果是在以前,他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真能拿下这个对手。但此际他没有第二个选择——他非胜不可。
他不想多浪费哪怕片刻——他骤然推开单一衡,无论是作为人质还是作为累赘,他都不想要这个只能徒然作个表演道具的少年夹在其中。大概是这样的突然让单一衡感觉有几分失落和受伤,他面色有些狰狞,手中已没有刀却还是复冲过来——反正他有护身软甲,他什么也不怕。
可叫他更没料到的是——他和身才刚扑近夏琰身前,肚腹忽然一记闷痛。他在眼前一阵发黑中惊愕地意识到自己是被夏琰毫不犹豫抬脚踹了开去——他惊愕于自己的惊愕——惊愕于自己怎么竟下意识以为——夏琰这样的人,绝不会用出这般粗蛮的招式来。
少年跌出去,“啪嗒”一声落于湿漉漉的地面,泥泞与溅水令得他无比狼狈,他竟痛得一时起不得身,连半个字都吐不出。夏琰即使没有用十分力大概也用了七八分——哪怕蛮力非他所长,这一下也实得很,单一衡若不是有这身软甲,只怕便要落得个脏腑破裂。
就连单疾泉一直保持着的笑都有那么一瞬消失了。刀光映在他眼里,令得他双目一霎时仿佛亦闪出了凶光。
夏琰连一分停顿都没有。手里这把并不惯用的刀,和那已沉暗了周身的湿冷,令得此时此刻的他再没有学自凌厉的那些轻灵,只剩下朱雀刻在他身心的狠戾。
是什么都好。他的心里只有四个字。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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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厉现在也并不轻灵。
朱雀首先寻求下手的就是两个对手中稍逊的他。慑人的寒意压迫而来,他手中红绫下意识翻起,直指对手如热焰喷薄。内息沿软绫扑入冷意已甚的空气之中,像一道无形之剑,仿佛瞬时就能将极寒射出一个洞来。
可朱雀右手一伸,明明不过是虚握,却如捏住了有形的实质,一抓一抽——明镜第八诀“移情”,举重若轻——凌厉倾力而出之剑气如整个被他用力拉扯过去,连同整段红绫与他的手臂,都要被这遥遥一抓带动。
凌厉早知面对朱雀决计无法如面对其他对手那般轻松,也万料不到他上来便施以“移情”。他见状立时收落剑气,“移情”随之自断,拉扯之力忽然消失,绫缎顿时得了自由,凌厉身形方稳,立时脚步移动,身法奇诡,倏忽已逼近对手三尺之内,红绫斜刺里如吐信龙蛇,击向对手右肩。
巧得很,朱雀也没打算避后,他本就准备迎上——双掌指尖相对似分似合,“明镜诀”以“若实”联出一段似“潮涌”非“潮涌”的气浪,身前空气顿如水波漾了一漾,红绫未及触到他身体,已波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