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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珠子轻轻一转，嘴角逐渐挂起一道笑意。
“两位大哥，听二位的意思，是想招募一名化妆师？”安孤月拎着酒杯走到了邻桌前，直截了当地问出口，没有任何虚与委蛇。
红脸大汉汪江涛抬头一看，发现是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顿时无趣地摆了摆手：“起开起开，和你没关系！”
对面的白脸清瘦的男子曹钧也摇了摇头，冷声说道：“小兄弟，不该打听的事情就不要打听，偷听别人的谈话，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安孤月却是轻轻一笑，整个人风姿俊朗，嗓音富有磁性：“二位大哥，我可不是什么商业间谍，我就是一名化妆师。”
汪江涛猛地抬起头，眼神一亮：“你是化妆师？”
安孤月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
可紧接着，汪江涛就低下了头，他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开始，随便跑出来一只阿猫阿狗都能引起自己的注意了？
要知道，他成天和娱乐圈打交道，虽然接触的大多是二、三线明星，可对这个行当的风气依然非常了解。无数演员也好、模特也好、制片人员也罢，吹捧炒作自己的功夫可是一个比一个强，愣能将白的说成黑的。
可要到了真枪实弹的环节，大多数人全都只能傻眼。
大家谁不会毛遂自荐？
可问题是，汪江涛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自荐”的人里面出来过“毛遂”的。真有功夫的行家，被争抢得炙手可热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主动凑过来？
曹钧面色愈发冰冷，撇过头，寒声道：“小伙子，我最后警告你一句，你要是再多管闲事，以后一辈子也别想成为广告化妆师了！”
曹钧这不是威胁，这是实话。以他和汪江涛在云航市乃至广南省的地位，广告圈、影视圈的人多少都得照顾三分薄面，哪怕现在潦倒，也只是被文韬公司打压的结果罢了。
在曹钧的心目中，面前的小伙子估计就是一只三脚猫，以为遇到他和汪江涛就能鲤鱼跃龙门，开什么玩笑呢？
对面的安孤月剑眉一蹙，倒也没有太过恼火，他对广告界有一定的了解，里面的哪一位大佬鼻孔不是朝着天上开的？即便是小鱼小虾，混出来点名堂之后，都一个个耀武扬威的，以为全世界都知道自己。
他摇了摇头，略带几分遗憾地说道：“那好吧，确实是打扰二位老大哥了！真的非常抱歉，不过，我现在算是知道你们手下的化妆师为什么要跳槽了。有您二位这样的领导，估计谁也得跳槽吧。”
安孤月说完这句话，拍了拍袖子就朝自己的座位走去，再也没有多做停留。
汪江涛和曹钧的脸色悉数一变，隐隐变得僵硬。
汪江涛铜铃大眼恶狠狠地盯着安孤月，许多年下来久居“片场”上位的气势尽数爆发，只见他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
这小白脸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再也忍不住，出口冷喝道：“毛头小子，既然是混这一圈的，没人告诉你要尊重长辈吗？”
安孤月挑了挑眉，撇嘴笑了笑，没有回答。
汪江涛猛地站起身，眼看就要朝着安孤月走来。
“老汪！”曹钧用力一拍桌子：“你喝多了！”
他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朝安孤月看来：“小伙子，我不知道你想玩的是什么名堂，也不想知道你想耍什么花招。我给你一分钟时间，如果你能证明自己的本事，我就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安孤月低头看着菜单，对曹钧的话置若罔闻，片刻，他笑着说道：“服务员，点菜！”
“妈的！”汪江涛嘴中一个劲冒着粗气，硕大的红脸扭曲狰狞，他当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有年头了，虽然公司规模不大，可平日里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导演！哪里受过这种屈辱？这小子，居然给脸不要脸，在他汪江涛面前摆架子！他抱着胳膊，眼神如同毒蛇一样阴冷，死死盯着安孤月。
曹钧轻轻看了汪江涛一眼，眉宇间闪过一丝阴霾。
他正打算低头吃饭，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句：“服务员，给邻桌那两位上一盘豆腐清汤，对，就那红脸大汉那一桌。”
“纯粹的清汤，别加调料啊，我请，我请！”
曹钧神色猛地一变，看向安孤月，眼神终于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