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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里感到有压力,提出“改道占田减免税”缓办,所以公社就一直卡着没批。
林木森笑笑,说:“田队长,‘农规办’是技术部门,这种事你们得找张副主任,他管农业生产;税赋方面得找刘副书记。对了,蔡支书是公社‘贫管会’的委员,你们找他都比我强十倍。”
蔡阿毛笑笑,说:“东环主干道的面积还没批,你们这时候凑什么热闹。”
田树勋说:“倒不是为了二亩三分地,蔡支书,主要是县里有这个政策,就应该执行。”
田阿旺说:“正是。一只羊要放,二只羊也是放;蔡支书,一起解决吧!”
蔡阿毛说:“报,肯定报;批不批,几时批,我说不准。先准备材料吧。”
田阿旺说:“林主任,现在公社‘农规指’工作由‘农规办’接替,最后还得你说话。到时,你可得帮我们争取呀!”
林木森笑了笑,说:“田队长,我还没正式到任,对‘农规办’的职责也不清楚。这属不属‘农规办’的工作范围还不知道。田队长,如果公社有指示,别说田家坳,整个钱北,就是整个龙溪公社也应执行。是不是?”
大家都叫好。田树勋偷窥林木森两眼,心里暗暗思量;不出,林木森也会玩“虚”的。工作环境磨炼人。不知林木森是否己出田家港的“港渠一体”的目的是为了“珠归龙嘴”?于是,田树勋试探地说:
“木森,你对我们的田家港工程还没发表意见。你是公社的‘行家’,有什么指示?”
林木森又笑笑,说:“树勋,指示谈不上,我的意见昨天就向蔡支书说了。二个问题,一是田家坳的地势高;二是时间是不是太仓促。港渠一体,节约土地,工程的关键是基础。夯土不实,春水下来,很容易塌堤。树勋,如果作稳妥施工,最好分成二步,今年填土拉直,明年再与河港串通。树勋,具体怎么作,还是你们定。”
厉害!田树勋明白了。林木森一个“填土拉直”,嘴上说得好听,防塌堤;把河堤工程调改的的地方填宽二三米,荒废上一年,社员不会骂娘才怪!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其实就是不想让田家港连通南港。当初你将北港连通小龙溪吹得天花乱坠,达到了“困龙入湖”;现在又振振有词地来阻碍我“珠入龙嘴”了!田树勋一笑,递过香烟,问:
“我们先把田家港与青龙港、南港连通,使‘港渠一体,排灌成’不好吗?”
林木森欲言又止,淡淡一笑,借点烟回避了。
田树勋更加认定自已踩住了林木森的“七寸”,逼了一句:
“林主任,东环主干道的‘路港并进’,是全县今年‘农规、农改’的先进典型经验。‘港渠一体,排灌成’是你在公社‘三级干部会’上提出的,怎么我们一落实,就出现了这么多问题?”
满桌的人都盯着,林木森的心里顿时窜起一团无名火,他眉一扬,说:
“‘港渠一体,排灌成’当然没错,问题是要有全面规划。树勋,上田港己建闸,是钱北、钱南二个大队的调剂水源;你们把调剂水源同自流河连通,水位就会下降,一旦‘枯水’,农田补充水怎样协调?还有,田家坳地势是钱北最高的,我估计要比南港水位高出一米二三,如果不在南港口建闸抬高水位,怎样保障农田用水?”
桌上的人一听,惊讶了。田阿旺恍然大悟;急了,说:
“我们怎么忘了这一层呢!可不是,过去每年晚稻一到‘枯水期’,就愁水位不够,队里三部水车日夜车水。这几年上田港建了闸,水车丢进了仓库,就忘了这件事了。来得重新开会研究。林主任,谢谢你!”
有队委说:“难怪林主任一直不表态。蔡支书,建闸可得由大队负责吧!”
田树勋急了,他真后悔不应该去惹这“刺头”。林木森就象是一条蛰伏的狗,不声不响地,有时还在路边敞露肚皮晒太阳;你若是去招惹他,他会先耷下耳朵退一步,乘他没开口前,你得赶快“闪”;如果当你以为他是害怕而退却,再进一步时,他会扑上来狠狠“咬”你一口!田树勋忙转向蔡阿毛,说:
“蔡支书,田家港工程己报公社,现在一声退,理由再多,影响也不好。我我们还是干下去,大队的‘调工’先把田家港与南港的河渠掘好,条件成熟了,连通上田港也就方便了。”
提及到公社,大家面面相窥,不吭声了。
蔡阿毛沉吟片刻,说:“阿旺,这事你们队委会再好好地合计合计。有一条我说在前面,指望大队建水闸不可能;首先大队没钱,再就是没建材。掘不掘河渠,二天内给个准信;阿旺,说声就进入‘春蚕期’,再到各生产队‘调工’就麻烦了。大队里还有事,我同木森先走一步了。”
回转路上,蔡阿毛一声不吭。林木森知道,蔡支书生气了,这么大的纰漏摆在眼皮下,还兴冲冲地报告公社,简直是失职。
可林木森也是回想偷菱角时才悟到的,此时又怎么说得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