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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玫芳必须面对姜涛。思来想去,她根本没有好办法,为防万一,她心生歪念,她打算修补那个窟窿,那个膜。世上兴盛这项业务,她时有所闻,但一直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她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寻求这种渠道,了却一桩心思。有了这个念头,随之有了罪恶感。这个过程挺受折磨的,她觉得对不起姜涛,觉得自己太自私,为一已私利不择手段。她不止一次想向姜涛和盘托出,释放心魔,栥净化心灵。可是,她尝试了多次,终究没这个勇气。她也算是体会到,原来,犯罪的人在犯罪的整个过程中并不轻松快乐,相反是个十分痛苦饱受煎熬的过程。对于她来说,自己这个不是犯罪的犯罪也不啻是涅盘重生。经历这个事,她甚至理解了许多罪犯的犯罪动机和犯罪苦衷,她相信一部分人的犯罪,并非天生就是个犯罪的料,肯定有其不可言状的内在苦衷,也有一个痛苦抉择的过程,迫不得已。若说此举也是一种犯罪,那么,她是迫不得已,或者说,她自以为迫不得已,其实,是一根筋的思维,误入歧途。
可是,她又面临新问题了,若是修补,她两眼一抹黑,不知道东南西北,究竟该上哪儿取经去。闲暇时,她也没忘胡思乱想,觉得自己比唐僧更不幸,他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至少还是知道去向,并且,还有保驾护航。而她呢,孤家寡人,无法同任何人沟通,谁知道了都不好,真是孤独之极。痛苦啊,难堪啊,这种痛,这种苦,却让她一个女孩子独自承受。她几乎要疯了。
想来想去,唯一可以沟通的人只剩下始作俑者卞三,只有同他沟通风险最小,只有同他交流才有可能解决后顾之忧。你造的孽,你看怎么办。她完全可以这么说出来,完全可以阴沉着脸。她完全可以想像得到,卞三见状不可能无动于衷。她要看到这个男人会有什么说辞,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她忽生好奇来。她猜想,这么做了,不说解决了这个问题,至少能够释放心情,消融内心积郁,舒缓紧绷的神经。这么一想来,她不觉一通傻笑。唉,女人真可怜啊,遭遇这等事,如今却是这么一副嘴脸,她不觉自怜自艾起来。这恐怕就是身为女人的宿命。女人心下就是软弱无助的,无法逃脱人类性别定势的原本规律。
她狠狠心真去找了卞三。
“处,**,修复……”卞三瞪大牛眼,显然,他没有一点思想准备。更好奇玫芳提这个问题。
“怎么了,”玫芳完全是一派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你造的孽,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的,难道不应该负点责任嘛!”那口气一点不像是继女同继父说话。
现在,她同卞三,越来越不象是继父女关系了,有暧昧心理自是不必说,相互都是会有的,但沟通起来,她没有一点亲情基础,潜意识里,她视卞三纯粹一个男人,同他沟通更象是商贸交易。这恐怕就是成熟女人的天性,无论你承认与否,就是根深蒂固。
“你,你,这不对,啊呀,这是怎么啦,”卞三半点没有吱声,谁也不知他那脑袋瓜子里究竟想了些什么。不管他想了些什么,但显然没有进入状况,犹如打靶,怎么也瞄不准靶心,“我的头有点痛,我,我这脑袋瓜子,怎么反应不过来了啊!别急,你让我来捋一捋……你,对了,你怎么找我交流这种纯粹是女孩子私下的问题啊,别,你这样,让我受惊吓了,真的。”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子丑演卯来。
“德性,真他妈是软蛋,”见状,玫芳脱口而出。之后,她自己也吓了一跳,怎么就说出这等粗话来了。“我不找你,找谁去,不是你,我哪有这等烦恼,现在,你让我怎么办才好?”说着,嗓子眼痒痒,眼圈儿不自觉地红润了起来。
“别,你别啊,”卞三急了,慌忙伸手示意着,“你容我再想一想,再想一想。”
卞三一脸彷徨、惆怅,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焦急着。、
就事论事,玫芳让卞三替自己找这个渠道,说实在的,的确为难他,男人哪知道这种渠道。可各有各的难,你姑且是难,姑奶奶我不是更难嘛!天下男人就是这等的怪物,遇到上床的美事飞蛾投火无法克制,冲锋在前,享受在后,不顾一切地发泄了而后快,并且,乐此不疲。正因此,灯红酒绿,丝竹缭绕,红花绿色经久不衰的根源所在。倘若让他为此买单担当点什么,他往往就是这副德性了。很多时候,宁肯多花点钱打发了算,根本不愿意承担什么。即便现在再让卞三上玫芳,十有八九不会拒绝,如若是让他陪着玫芳去打胎或者如玫芳所说的去修补**,打死也不情愿。总觉得这是丢面子的事儿,如同将他置身大庭广众之下批斗,责问,这个时候往往看重自己那点可怜的面子。卞三显然属于这类男人,拔**无情。
当然,他俩间有着根本不同,若是做绝,卞三是肯定害怕的。不过,玫芳更希望卞三自省,主动担当起这份责任来。卞三若是这么做,那应该算是一种赎罪,是对自己曾经的作孽一个交待,是弥补。人生不可以重新来过,也就意味着修补没有实际意义,但对众多失去了那层膜的女性同胞来说,若想有个美满婚姻,往往是必须的,是善意的,有着极大的现实意义。
可是,卞三似乎没有自省,他习惯了同玫芳平等交流,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次是寻这个而来,更不理解她的想法和做法。他同玫芳之间的恩恩怨怨,就数这一遭对他打击最大,极大程度地刺激了他的神经,他真正感受到了自己罪孽深重,有着冤鬼寻仇般的恐惧。
玫芳当然不知道卞三之后内心究竟想了些什么,不能确认这个家伙肮脏的内心是不是还继续着龌龊,难道还指望他帮助自己修复那层膜嘛,别没补上,相反还捅出更大的窟窿来。但她以为,自己此行是下作的,是再无趣不过的脑残行为,也是众多女性在处理这类事件时,经常发生的本态性行为。
最后,她转身迅速跑开了。